這個世上, 竟然還有不喜歡何酴醿的人?
何酴醿根本不相信!
很快就可以登機了,眾人提著行李往飛機上走, 任老板笑哈哈的說:“哎呦喂, 托福托福,我還是第一次做頭等艙,哈哈哈, 哎呦你看, 這頭等艙的空姐,都比經濟艙要漂亮!”
頭等艙門口有空姐迎接,那空姐長得的確非常漂亮,可以說是萬俟林木見過最漂亮的空姐了,長相並不是普通的漂亮,一雙丹鳳眼簡直禍害眾生,不止如此, 大長腿筆直, 那身材簡直就是宅男女神。
空姐笑盈盈的說:“歡迎登機。”
任老板盯著空姐的大長腿看了半天, 萬俟林木在後麵都不耐煩了,推了推任老板, 他才繼續往前走去。
萬俟林木心想,不就是大長腿麼?羅參也有大長腿啊, 脖子以下都是腿, 而且羅參的胸也很大啊,沒有d都不好意思當無啟族的族長!
眾人上了飛機,何酴醿直接大步跨過去, 坐在了小寶夥計身邊。
夥計側頭看了他一眼,涼涼的,沒說話,還是那樣三白的眼睛,陰沉的氣息,厭世的氣質。
何酴醿試探的說:“那個……我是不是以前得罪過你?要不然就是你對我有意見。”
任老板搖手說:“沒有沒有,沒有意見,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對誰都這個態度,也不是他態度不好,其實是他特彆的笨,你說話的時候他要反應半天,不信你問問他,三加四等於幾?他都要算好半天。”
何酴醿不相信,這天底下還能有不知道三加四等於七的人?小學生都會算,人家學齡前的兒童都提前學過了。
小寶夥計長得人高馬大,雖然看起來不是精明類型,但也不是個傻子。
萬俟林木來了興致,說:“小寶,三加四等於幾?”
夥計看了一眼萬俟林木,果然眼神也是冷冷的,看誰都一樣,然後他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張算盤,就是之前他在店裡用的算盤。
劈啪劈啪——
劈劈啪啪!
夥計在撥算盤,認真的撥了一陣之後,隨即才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七。”
何酴醿:“……”
萬俟林木:“……”還以為任老板開玩笑呢!
任老板笑著說:“嗨呀!讓你們見笑了,我家小寶,就是個榆木腦袋,反應特彆慢,所以各位不要誤會。而且他說話總是說一個字,也不是對你們有意見,而是他說長了話需要組織語言,一口氣是說不出來的,所以總是蹦一個字。”
何酴醿:“……”
萬俟林木:“……”萬俟林木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但是從沒見過像小寶夥計這麼特彆的人……
何酴醿拍了拍心口,不是對自己一個人有意見就行,不然這麼合胃口的顏值,豈不是就要白白放棄了?
何酴醿腆著臉搭訕,說:“寶寶,咱們現在呢,已經是一個團隊了,team!對不對?team!你懂不懂,所以咱們需要多多了解一下對方。哎,你什麼星座的?”
何酴醿搭訕的意思很明顯,夥計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這次連一個字也沒說,大有不想費口舌的意思,把何酴醿這個當紅頂流當做了空氣,不,真空。
然後轉回頭去,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打開音樂塞上耳機,竟然看起了mv。
萬俟林木誠不欺人,小寶夥計真的是清純女神的粉絲,他正在看的mv就是清純女神最新出的mv,而且還在為女神打榜呢!
何酴醿:“……”
萬俟林木又從後麵探出頭來,笑著說:“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何酴醿一臉萎靡,將萬俟林木推回去,打岔挽救著自己的顏麵,說:“快坐好,一會兒起飛了。”
何酴醿受了打擊,但是並沒有一蹶不振,反而孜孜不倦的對夥計說:“哎,你喜歡她啊?我和她交往過,要不然,我給你講講……細節?”
何酴醿一副賤嗖嗖的樣子,不過小寶夥計果然有動作了,轉過頭來又看了他一眼,眼神更是冷冷的,好像隨時會打他一樣。
何酴醿笑著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公司捆綁的cp,你以為我真的和她交往了?那我豈不是吃虧麼?我跟你說,你真彆不信,清純女神背後是有大佬,有資本方的,而且經常‘點外賣’,還喜歡在劇組裡搞劇組夫妻,沒事做做頭發了,聊聊夜光劇本了……我跟你說,我和她的cp是假的。”
小寶夥計乾脆不理他,側過頭去靠著窗戶,任是何酴醿怎麼叫他,他就是不理會。
小寶少言寡語,任老板就不同了。
任老板看起來是個話癆,一開口就是大黃牙,還喜歡“嘿嘿嘿”的猥瑣發笑,而且總是喜歡盯著空姐看。
剛才迎賓的空姐,就是負責服務他們的空姐,起飛之後,空姐就過來發餐點和飲料了。
任老板笑眯眯的看著空姐走來走去,眼珠子恨不能滾出來。
萬俟林木側頭看了看,低聲對羅參小聲說:“你說,這任家的大寶和小寶,好像都很奇怪。”
羅參微微一笑,說:“怎麼奇怪?”
萬俟林木說:“這個小寶,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是你注意他的手了麼?手指關節突出,說明他的手非常有力,而且那張算盤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誰沒事出門會帶一張算盤,想要算數的話,計算器豈不是更好?我覺得那張算盤其實是他的武器。”
羅參點點頭,說:“沒錯,的確是武器,我在道上也看過很多人用算盤當做武器,我剛才也觀察了一下,他的算盤珠子是可以拆下來的,可以做暗器用。”
萬俟林木又看了一眼任老板,說:“這個任老板也是,總是裝傻充楞,一臉好色猥瑣的樣子,但是我總覺得他好像在刻意掩藏什麼,而且搖搖馬也是出自他的手藝,我覺得他的手藝不太一般。”
搖搖馬的做工非常精良,每一個細節都雕刻的如此完美。
要知道那隻搖搖馬是一整塊木頭雕刻而成,並不是拚接的,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個地方雕刻錯誤,就要重新來過,這是一個多大的工程?
更不用說每一個細節都雕刻的如此完美。
那隻有一個理由……
羅參說:“他的手,很穩。”
不是一般的手藝人。
羅參又補充說:“在道上,有這樣手藝的人,十根手指頭都數的出來。”
萬俟林木說:“所以他是道上的人?”
羅參搖頭說:“不是,我仔細觀察過了,道上完全沒有這麼一號人物,而且我也讓族人去查過,任大寶這個名字,從來沒有出現在道上過,可以說是清清白白,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來。”
任老板這個人,就好像活在真空裡,看他的年紀,怎麼也有四十來歲了,他前麵的四十幾年沒有留下任何檔案和蛛絲馬跡,豈不是活在真空裡?
如果不是活在真空裡,那隻有兩個原因。
一種是任老板的人脈很廣,廣泛到可以抹除自己活著的曆史。
另外一種,就是任老板可以掩藏自己的身份。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任老板這個人都不可小覷。
羅參低聲說:“既來之,則安之,先吃點點心吧,味道不錯。”
這可是頭等艙,萬俟林木上次做頭等艙,就把吃的全都席卷了,不過這次……
萬俟林木搖了搖頭,說:“算了,我還是不吃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暈飛機……”
羅參管空姐要了一個毯子,給萬俟林木蓋上,讓他靠著自己睡覺,萬俟林木還以為睡不著,沒想到靠在羅參的肩膀上,很快就睡了過去,睡得還挺香甜。
“木木?”
“木木,醒醒了,飛機落地了。”
萬俟林木聽到有人叫自己,“唔”了一聲,這才慢慢睜開眼睛,原來飛機已經落地了,正在滑行,一會兒就能停靠。
羅參給他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還給他擦了擦汗,說:“睡個覺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萬俟林木稍微有點盜汗,自己都沒發現,睡了一覺反而有些精疲力儘的,好像沒睡夠似的。
羅參說:“沒關係,下了飛機之後還要坐車,一會兒再睡。”
飛機很快停穩下來,指示燈熄滅,頭等艙已經可以下飛機了,何酴醿卻坐在椅子上,托著腮幫子,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羅參正在拿箱子,萬俟林木大爺一樣站子旁邊,戳了一下何酴醿,說:“何棄療!你發什麼呆呢,拿你的箱子,下飛機了。”
何酴醿擺擺手,說:“我現在生無可戀。”
“怎麼了?”萬俟林木見他蔫蔫兒的,立刻來了精神,說:“你怎麼生無可戀,說出來讓我們樂嗬樂嗬。”
何酴醿懶洋洋地說:“寶寶真的看了一路的女團mv!”
小寶夥計喜歡女團,看了一路的清純女神女團出道時候的mv,各種珍藏版本,而且何酴醿還發現,夥計的手機殼上,都是q版的清純女神。
不止如此,他的書包吊墜也是清純女神的q版黏土掛件。
何酴醿生無可戀的說:“我是不是……失戀了?”
萬俟林木想了想,說:“不算吧?”
“我還有希望?”何酴醿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
萬俟林木搖頭說:“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這是單戀失敗,連失戀都算不上吧?”
何酴醿:“……”
何酴醿氣的倒抽了好幾口冷氣,說:“我發現無啟人的品味真的很奇葩,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呢?”
萬俟林木笑眯眯地說:“你是嫉妒我們兩情相悅吧?”
何酴醿:“……”
羅參取了箱子,一手拖著箱子,一手拉著萬俟林木,說:“木木,走,不要管這個單身狗。”
何酴醿:“……”無啟人,果然很無恥!
眾人剛下了飛機,就聽到“萬俟先生,羅三爺”的聲音。
回頭一看,原來是荼蕪。
荼蕪按照約定,來和他們彙合了,還拖了一個行李箱,裡麵裝著萬俟林木和羅參需要的工具。
萬俟林木走過去,接過箱子,驚訝的說:“荼蕪,你衣服怎麼了?”
荼蕪低頭看了看自己,表情很淡定,一臉麵癱的說:“哦,沒什麼,剛才有個孩子沒注意,把冰激淩撞在我的身上了。”
那個孩子把冰激淩撞了荼蕪一身,荼蕪本來打算去洗手間清洗的,不過看了一眼時間,時間來不及了,萬俟林木他們乘坐的飛機已經抵達,荼蕪就乾脆站著沒有動,等大家到了,再去洗手間解決。
萬俟林木說:“你趕緊去擦擦衣服吧。”
荼蕪點了點頭,轉身往洗手間去,眾人就在旁邊等著他。
荼蕪走進洗手間,洗手間裡竟然沒有人,他來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接了一些水用紙巾擦拭衣服。
簌簌——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突然從身後繞過來,摟住了荼蕪的腰。
荼蕪微微抬頭,從鏡子裡往後一看,麵癱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低聲說:“主上……”
是丁茵犀!
丁茵犀沒有穿他灰色的袍子,穿的很樸素,一身簡單的休閒裝,看起來就像是個高中生一樣。
丁茵犀摟住荼蕪的腰,唇角微微一挑,說:“荼蕪……你想我了?”
荼蕪的臉色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畢竟他隻是一個木頭傀儡,最多的表情就是麵癱。
“荼蕪,你想我了麼?”丁茵犀不見荼蕪回答,又輕聲問了一句。
荼蕪的嗓子滾動了兩下,不知為何,心臟突然有一種隱隱作痛的感覺,或許這是他感染無情花蠱之後的後遺症。
荼蕪淡淡的說:“荼蕪自然想念主上。”
“真好……”丁茵犀感歎了一聲,說:“我也想你了。”
丁茵犀輕輕的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說:“我想念你的味道了……”
他說著,手心從後麵挪過來,按在荼蕪的心口上,說:“荼蕪,我好難受,香毒發作了……救救我。”
丁茵犀的過往半真半假,他小時候被虐待是真的,身體裡因為吞噬了太多香灰,中了香毒也是真的,而荼蕪,就是他的解藥。
丁茵犀和荼蕪分開已經很久了,香毒再一次發作,如果沒有荼蕪這個香木的心頭木屑,丁茵犀發作的時候會苦不堪言,甚至被疼死。
丁茵犀摟住荼蕪的手臂慢慢縮緊,顫巍巍的說:“好……好疼……好疼,荼蕪,快救救我……”
荼蕪轉過身來,緊緊盯著丁茵犀看。
是丁茵犀先利用了自己,拋棄了自己,如今卻又回頭找回來。
然而……
荼蕪並不能拒絕,因為他是一個木頭人,徹頭徹尾的傀儡。
荼蕪突然一把將丁茵犀打橫抱起來,丁茵犀的身體因為疼痛,軟成了一灘泥,靠在荼蕪懷裡,眼眶裡都是淚水,一圈圈的打轉兒,可憐兮兮。
荼蕪將他抱起來,直接帶進了洗手間的隔間裡,“嘭!”關上門,然後脫下自己的上衣,從口袋中拿出一把小匕首,衝著自己的心口割下去。
“嗬——”荼蕪突然低低的悶哼了一聲。
自從他中了無情花蠱,就接受了花蠱的五感,沒有五感的傀儡,變成了擁有五感的傀儡。
疼痛讓荼蕪悶哼了一聲,連他自己也有些吃驚,他真切的感覺到了疼痛。
丁茵犀因為香毒發作,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催促的說:“荼蕪,好疼……我好疼,救我……快,快一點……”
荼蕪握著匕首的手指發白,忍著劇痛,一點點剜下自己心口的木屑,放在丁茵犀的唇邊,讓他吞下去。
“呼——呼——呼——”
丁茵犀吞服了木屑之後,香毒立刻被克製住,但香木的陽氣太足,丁茵犀的身體又開始受不了,不斷的喘著粗氣,冒著熱汗,他的手臂纏著荼蕪,纏得更緊。
丁茵犀眼神迷離,說:“幫我,就像以前那樣,快幫我……”
“荼蕪怎麼回事?”萬俟林木說:“去了洗手間那麼長時間?”
萬俟林木反複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去了四十分鐘了。
何酴醿說:“嗨,恐怕是冰激淩不好擦,你也看到了,他身上那塊冰激淩印跡,都要乾了!說不定又突然拉肚子。”
何酴醿說著,又摸了摸自己的鴨舌帽黑口罩和黑墨鏡,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去那邊買個咖啡。”
萬俟林木嫌棄的說:“活的那麼精致,還買咖啡。”
何酴醿笑著說:“你懂什麼?明星來機場,手裡不都端著一杯咖啡,喝不喝那是一回事,但買還是要買的,講究的就是這個派頭。”
萬俟林木:“……”
何酴醿說:“我看那邊排隊的人不多,我先去買杯咖啡,你們誰要,我給你們帶回來?”
萬俟林木想了想,不要白不要,反正是何酴醿花錢,就說:“帶一杯草莓沙冰,三泵糖。”
“三泵糖?”何酴醿嫌的說:“吃糖這麼多老得快,你不知道現在大家都講究抗糖了?沒想到你這麼重口,還喜歡草莓,少女心!”
萬俟林木淡淡的說:“不是給我買,是給羅參買。”
何酴醿:“……”
何酴醿不知道,道上大名鼎鼎的羅三爺,其實是個喜歡吃草莓,喜歡吃糖的少女心……
何酴醿捂著自己的臉,快速往咖啡廳跑過去,很快進了咖啡廳。
就在大家糾結荼蕪還不回來,會不會遇到什麼意外的時候,突聽咖啡廳裡一陣大喊:“救命——”
“是何棄療的聲音?!”萬俟林木說:“不會是遇到了什麼埋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