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利肉鋪7(1 / 2)

所有人都注視著羅參,萬俟林木說:“你的墓葬?”

羅參搖了搖頭,臉色還是很難看。

萬俟林木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雪先生說:“就是這裡。”

眾人又把目光全都注視在雪先生身上,雪先生肯定的重複說:“就是這裡,王銀耳就在這個墓葬裡。”

之前雪先生也說過,王銀耳被陪葬在了一個無啟族的族長墳墓裡,那個族長就是第四任無啟族的族長羅參。

之前大家還不相信,畢竟羅參就在他們的眼前,沒有死啊,更彆提墓葬和陪葬了。

但是現在……

眼見為實。

眾人都明晃晃的看到了那幾個大字,的確是羅參的墓葬。

就算同名同姓的很多,但羅參前麵還冠了無啟族族長的稱號,這就絕對沒有同名同姓的可能性了。

羅參說:“不管如何,這個墓葬肯定都是假的。”

萬俟林木沉吟了一下,說:“有沒有可能……是你失憶的時候給自己建造的墓葬?”

羅參搖頭,說:“沒有這種可能。”

何酴醿說:“為什麼?”

羅參肯定的說:“我現在的記憶非常齊全,沒有失憶一說,還有另外一點,如果這真的是無啟族族長的墓葬,那麼就不會寫上羅參這兩個字。”

萬俟林木說:“為什麼?”

任生魂回答說:“因為不管以前有沒有姓名,在成為無啟族族長的那一刻,我們都叫做無啟,不會再有第二個姓名,所以如果下葬,也隻是說第幾任族長無啟,而不會說他以前的名諱。”

“更何況……”羅參淡淡的說:“羅參這個名字,並不是我以前的名字。”

羅參本姓羅,他沒有名字,在沒成為族長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在成為族長之後,羅參有了一個名字叫做“無啟”,而“羅參”這兩個字,是之後的事情。

羅參說:“這個名字是我遇到木木你之後,才自己取的。”

當時翼望山炸裂,萬俟林木拚儘全力將羅參的屍體帶回無啟之地,埋在土裡,令羅參得以重生,自己卻因為靈力儘毀,變成了元嬰,飄蕩在三界之中,最後被兩個叔叔撿走撫養。

羅參在無啟之地的土壤中蘇醒,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他什麼也不記得,但是卻記得要尋找一個人,這個人對他太重要了,他的腦海中總是盤旋著那個人對他說的一句話。

——若有來生,彆如參商……永不相見。

因為這句話,羅參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就叫做羅參。

萬俟林木有些恍然,說:“原來如此。”

羅參繼續說:“所以我才說,這個無啟族的墓葬是假的,絕不可能有人用羅參這個名字下葬無啟族的族長。”

況且……羅參還活著。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個墓葬裡的人,應該是個“盜版”。

羅參說:“無論如何,咱們先找到到其他人,彙合之後再說。”

羅參說的很有道理,大家也是這麼想的,好多人都走散了,現在隻剩下他們幾個,大家也很擔心其他人的安危。

尤其尤水那夥人說不定也掉下來了。

萬俟林木將目光盯在丁驚香身上,搓了搓掌心,“嘿嘿”一笑,說:“交出解藥,否則……我們就把你先奸後殺!”

羅參:“……”頭疼,又來了。

丁驚香臉色沒變,淡淡的看了一眼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又“嘿”了一聲,說:“怎麼,你不相信?那行啊,先殺後奸我們也可以,你不用擔……”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羅參一把捏住了後脖頸拽了過去。

萬俟林木說:“你彆打擾我審訊啊,配合一下,你懂不懂審訊的技巧啊!”

羅參黑著臉說:“我隻知道,木木你最近越來越皮了,嗯?”

羅參的尾音帶著一股鼻音,蘇氣炸天,說完,還直接壓下來一個吻,強硬的吻住了萬俟林木的嘴唇。

丁驚香很淡定的說:“沒有解藥。”

何酴醿說:“師父,您就彆倔了,快把解藥給我們吧。”

丁驚香還是很冷淡,說:“我說的是實話,香人的香變化莫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搭配方法,抑製你們靈力的香粉是何了然做的,我也解不開,尤水提前給了我一枚解藥,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解藥,你們也是香人,心裡很清楚吧,如果想要破解香粉,需要大量的時間去實驗。”

他這麼一說,何酴醿就沉默了,顯然丁驚香說的是真的。

何酴醿轉頭對眾人說:“現在怎麼辦?”

萬俟林木終於被羅參放開,嘴唇刺辣辣的,呼呼的喘著氣,說:“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都到了墓葬,咱們先進去找王銀耳,說不定還能碰到其他人。”

目前也隻能這樣了,眾人看了一眼“原路退去,饒爾不死”的石碑,果斷的繞過石碑,走進了墓葬之中。

墓葬裡飄著一股濕乎乎的氣息,牆壁有些發黴,好像能刷下來一層水汽,眾人拿出手手電,往裡麵走了一會兒。

萬俟林木說:“啊,有壁畫了。”

他說著,用手電照在牆壁上,去看那些壁畫。

都是歌功頌德的壁畫,看起來特彆的虛偽,壁畫上始終雕刻著一個衣著不凡的男人,應該就是墓葬的主人“羅參”了,為了突出這個人物,人物比其他人都大了好幾圈,像個加大版的巨無霸漢堡,旁邊還刻畫了很多人,全都五體投地的行禮叩頭,搞得很像邪教組織。

其中一幅畫畫的就是“羅參”破土而出的畫麵,他從土裡爬出來,接受子弟們的叩拜。

往前走還有很多壁畫,“羅參”斬妖除魔,解救蒼生的壁畫。

其中一幅壁畫特彆眼熟。

萬俟林木舉著手電,喃喃的說:“翼望山……”

羅參聽到聲音,立刻走過來,往牆上一看,果然,是翼望山。

壁畫上,“羅參”帶領著很多天兵天將在圍攻翼望山,和妖邪大戰三百回合,最後砍下了妖邪的頭顱,子弟歡呼成一片。

羅參眼看著那些壁畫,一瞬間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眼睛裡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嘭!!”一拳,突然打在那壁畫上。

翼望山的事情,或許是羅參一輩子的倒刺,無啟族的人,這一輩子太長了,那根刺總是時時刻刻的紮在他心底裡。

而這個墓主人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卻繪聲繪色的描繪了無啟族族長斬妖除魔的畫麵,無異於將羅參心底裡的傷疤反複的挖開。

羅參怒不可遏,就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砰砰砰!”又是三拳,羅參的拳頭狠狠打在壁畫上。

哢嚓——

哢嚓!

血跡崩流,壁畫也跟著開裂,碎石塊飛濺的到處都是。

萬俟林木還在看壁畫,嚇了一跳,連忙抱住發瘋的羅參,大喊著:“羅參!羅參?!冷靜點!”

羅參的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聲音,眼睛裡血紅一片,雙手攥拳,拳頭上都是血水,整個人激動的粗喘著。

萬俟林木不敢放手,奮力摟住羅參,說:“你怎麼了?”

羅參怒目凝視著那碎裂的壁畫,嗓音無比沙啞,說:“他知道什麼……他知道什麼?!”

萬俟林木死死抱住羅參,輕聲說:“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已經不在意了。”

羅參被他摟著,感受著萬俟林木的體溫,身體裡躁動的情緒這才慢慢穩定了下來,萬俟林木雖然說他已經不在意了,但是羅參還是非常在意,如果不是自己忘卻了一切,萬俟林木完全可以不受那麼多苦。

羅參慢慢抬起手來,摟住萬俟林木的腰身,死死將他摟在懷裡,輕聲說:“木木……”

“額……那個。”何酴醿小聲說:“雖然我不想打斷你們纏綿,憶苦思甜,不過……那個你們聽到了沒有,怎麼有水流聲啊?”

何酴醿的話音一落,“哢嚓……”的聲音在黑暗的墓道中響起。

萬俟林木說:“什麼聲音?”

哢嚓——

滴……

滴滴答答——

萬俟林木又說:“好像是水流聲?”

啪嚓!!!

被羅參捶打的牆麵突然裂開,其實也不算太突然,畢竟剛才牆麵已經開裂了,碎石飛濺,隻不過並沒有徹底掉下來而已。

但是現在,牆麵後麵竟然有水,水流推動著碎裂的牆麵,牆麵終於不堪一擊,發出“啪嚓!”的脆響,徹底粉碎,水流從後麵湧出來,噴了眾人一身。

那水流不算太大,隻是噴了眾人一身,並不是洪水,也不是地下暗河,根本不湍急,沒什麼危險。

萬俟林木澆了一個透心涼,使勁甩了甩臉上的水,說:“怎麼真這麼多的水!”

雪先生說:“上個月這裡下了很大的雨,周邊淹了不少,應該是積攢的雨水把墓葬淹了。”

水流彙聚進來,將墓道的地板都泡濕了,羅參皺眉說:“墓葬漏水是大忌,看來這裡的風水已經改變了,必然是大凶之墓,快走。”

這些雨水不知道積攢多久了,透露著一股發黴的味道,不是很好聞,眾人趕緊淌著水,往墓道深處走去。

走遠一些,地上的水跡終於漸漸乾涸了,但是整個墓道還充斥著一股濕乎乎的味道,就好像發黴的房子。

“前麵有光線。”萬俟林木說:“是不是子棄他們?”

墓道前方透露出一些冷光,並不是燭燈的光火,看起來應該是手電光一類的光線,從前方的拐角隱約漏出來。

眾人加快腳步走過去,就看到拐角的地方有個墓室,那光線是從墓室裡透出來的。

大家小心翼翼的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光線的來源——一隻掉在地上的手電。

手電躺在地上,散發著冷色的燈光,看這手電的型號,應該是尤水那些人的物資。

手電上還貼著標簽,上麵寫著——43號。

何酴醿說:“啊!43號,這不是子棄拿的手電嗎?”

他們出發的時候,一人發了一份物資,全都是尤水統一配備的,子棄手裡的手電是43號,此時此刻就掉在地上。

任生魂一聽,立刻蹙起眉頭,說:“子棄?”

墓室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眾人走進去,任生魂將地上的手電撿起來,手電撿起來的一刹那,光線卻突然暴漲,猛地明亮了一下。

任生魂下意識的用手擋住眼睛,其他人也發現了光線的問題,其實並不是手電突然明亮了,而是手電拿起來的一瞬間,照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反射光線,因此墓室裡才突然明亮起來。

“鏡子?”萬俟林木走進墓室,看向那反射光線的東西,說:“一麵銅鏡。”

銅鏡打磨的非常光亮,巨大的銅鏡就兀立在墓室中,充當了一扇牆麵。

何酴醿照著鏡子說:“這是哈哈鏡啊!”

鏡麵雖然光亮,但是並不平整,照上去就像是哈哈鏡一樣,有的地方可以把影像拉長,變成一個高瘦的巨人,有的地方則能把影像搓成又圓又矮的小胖墩。

何酴醿照著鏡子,似乎覺得很有意思,說:“這鏡子是乾什麼用的,難道墓主還會跑過來照鏡子嗎?”

他說著,笑容卻慢慢地凝固了。

任葬見他不對勁,說:“酴醿,怎麼了?”

何酴醿卻像是沒有聽到任葬的話一樣,睜大了眼睛,慢慢舉起手來,指著鏡子裡自己的影像,說:“你……是誰?”

“何酴醿?”眾人見他表情不對經,任葬立刻想要上去拉他。

就聽何酴醿喃喃的說:“你是我……那我,又是誰?”

“哈哈鏡”裡的影像十分扭曲,好像一個小醜,在鏡子中嘲笑著何酴醿,暗淡的光線增加了一種朦朧詭秘的感覺,仿佛恐怖電影的後期特效。

何酴醿望著鏡子,突然揚起一個獰笑,臉色一點點猙獰起來,嗓音沙啞的拉長聲音:“哦——我知道了,我終於……記起我是誰了,我是……永生花啊……”

唰——

何酴醿說著,後背突然聳動起來,“啪嚓!”爆出花藤枝條,張牙舞爪的枝條好像水蛇,不停的扭動著。

萬俟林木說:“糟了,何酴醿又黑化了。”

“酴醿!”任葬衝上去想要阻止何酴醿,“唰!”一聲,何酴醿絲毫也不手下留情,一把撓在任葬的臉上,任葬的臉頰向側麵一偏,撓出一個血道子,皮肉外翻,傷口深得幾乎能看到骨頭。

何酴醿伸出手來,他的手指尖銳,還帶著鮮血,那是任葬的血液,何酴醿卻沒有一點兒心疼,嗓子裡發出“嗬嗬”的笑聲,將手指慢慢放入口中,品嘗著上麵的鮮血,喟歎的說:“啊……好甜。”

萬俟林木說:“何酴醿發瘋了,抓住他。”

然而現在想要抓住發瘋的何酴醿談何容易,因為大家的靈力全都被製約住了,而黑化的何酴醿好像擁有無窮無儘的力量。

嘭——

羅參衝上去,一腳踹在何酴醿身上,如果按照平時,何酴醿估計早就被踹的吐血,但是現在,何酴醿就跟沒事人一樣,“唰!”花藤卷起,瞬間卷住羅參,甩起來向後一扔。

“羅參!”萬俟林木嚇得一身冷汗,還以為羅參就要變成壁畫,羅參被花藤向後一甩,立刻在半空調整身形,“啪!”一聲,落在地上,順勢向前一滾,卸去身上的慣性。

任生魂說:“不行,咱們現在根本不是何酴醿的對手。”

萬俟林木說:“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想到咱們一起都打不過何酴醿一個人?”

何酴醿平日裡就是個傻白甜,除了顏值,怕是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然而現在,一黑化起來,簡直冠絕三軍,無人可擋!

萬俟林木轉頭看向丁驚香,說:“小作精,你上啊!咱們之中隻有你有靈力,快去牽製住他。”

丁驚香眼眸一眯,身形微動,他可是族中長老,彆看身材瘦弱,好像沒有成年的模樣,但在族中可謂是資曆深厚的老人了。

丁驚香身形一閃,快速躍到何酴醿跟前,但是他並沒有出手和何酴醿交鋒,而是袖子一甩,“呼——”撒出一把香粉。

香粉快速在空氣中彌漫,眾人立刻捂住口鼻,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香粉,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嘭!”何酴醿距離太近,吸入了大量的香粉,整個人晃動了一下,直接膝蓋一軟,跌在地上,身後的花藤也相繼枯萎了一半,瞬間耷拉下來。

丁驚香冷笑一聲,隻不過他的笑聲還沒有完全落地,嗓子裡立刻發出“嗬——”的痛呼,身體猛地離開了地麵,突然被拽了起來。

“咳——咳!”丁驚香猝不及防,根本沒有準備,哪知道何酴醿明明中了香粉,卻一點兒事也沒有,甚至比剛才還要暴怒。

何酴醿掐住丁驚香的脖頸,他本就比丁驚香高了不少,直接將人拽起來,臉上猙獰著笑容,嗓子裡發出“嗬——嗬——”的笑聲,說:“我最討厭……最討厭香粉……”

何酴醿是被煉化的永生花,心底裡自然有一段陰影,而這段陰影就和香人有關係,丁驚香的香粉喚醒了何酴醿心底裡的恐懼,黑化之後的何酴醿將這種恐懼轉而成為憤怒和嗜血。

“啊……”丁驚香痛呼出聲,何酴醿的指甲慢慢生長,變成了尖銳的倒刺,紮進丁驚香的脖頸裡。

鮮血順著丁驚香纖細白皙的勃頸,“滴答——滴答……”流下來。

萬俟林木一看,立刻說:“小作精,乾得好!對對,就是這樣吸引炮灰,牽製住他!”

丁驚香現在根本沒有工夫開玩笑,整個人處於窒息的狀態,一張臉像石膏一樣慘白。

其他人則是找準了時機,快速衝上去,羅參、任生魂和任葬三個人拽住魚線,仿佛一張天羅地網,瞬間將何酴醿扣在中間。

何酴醿大怒,不停的用花藤撕扯著漁網,“啪!”一聲將丁驚香甩了出去。

東涸向前一撲,一把抱住被扔過來的丁驚香。

丁驚香疼的渾身戰栗,脖頸上全都是血孔,臉色慘白的倒在東涸懷裡,萬俟林木趕緊跑過來,壓住丁驚香的傷口給他止血。

萬俟林木笑眯眯的說:“小香香,真彆說,你們香人拉仇恨一流,你玩遊戲,都是MT吧?”

丁驚香翻了個白眼,他現在脖子劇痛,纖細的脖子上都是青紫的掐痕,還有好幾個血窟窿,說不出話來,稍微一粗喘都覺得脖子疼,根本沒辦法和萬俟林木鬥嘴。

萬俟林木給他壓迫止血,說:“這可不賴我,我們的靈力要是能用,何酴醿也不會這麼猖狂了,還是賴你。”

“放開我!!放開我——”何酴醿大叫著,花藤不斷地揮舞,使勁掙紮,魚線幾乎勒斷了他的胳膊和後背花藤。

無論是手臂還是花藤,那都是何酴醿的本體,鮮血順著魚線流淌,黑色的魚線愣是染成了紅色的魚線。

任葬心疼的死死抱住何酴醿,說:“乖,沒事,忍一忍,忍一忍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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