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生南國3(1 / 2)

時間已經很晚了,萬俟林木想要睡覺,乾脆直接合衣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三個人要的是一個房間,畢竟把蕭昭明單獨留在一個房間,他們也不放心,不過這個房間是標間,隻有兩張床,一張稍微大一點,一張稍微小一點,都不是雙人床。

蕭先生完全沒有要躺下來的意思,耳朵貼切在牆上,勤勤懇懇的偷聽。

羅參知道萬俟林木坐飛機累了,也沒打擾他,準備也躺下來閉眼休息一會兒,哪知道就在這時候,蕭昭明突然說:“他們要離開酒店。”

萬俟林木睜開眼睛,說:“什麼?不是剛住進來的麼?”

蕭昭明說:“我聽到他們說,晚上兩點要離開酒店。”

萬俟林木趕緊從床上跳下來,跑到牆邊上,也學著蕭昭明的動作,把耳朵貼在牆麵上,酒店的牆壁不是很隔音,隔壁如果大聲說話,這邊就能聽到,更彆說把耳朵貼在牆麵上了,聽得是清清楚楚。

果然,隔壁幾個男人交談著:“反正都這麼晚了,現在睡也睡不好,兩點就要有人來接咱們,不如打會兒牌吧!”

隔壁又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大約是商量打牌的彩頭是什麼,嘴裡一堆的葷話,有人喊著:“小紅兒,你不來嗎?”

小紅兒說的肯定是紅漆了,聲音帶著一股調戲的意味。

蕭昭明的臉色非常難看,似乎在極力忍耐,就聽到隔壁“啊——”的慘叫聲,剛才那調戲紅漆的男人突然爆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音還拉的特彆長,大喊著:“彆……彆擰了!我的手要斷了!斷了!”

紅漆的聲音冷笑了一聲,嗓音不大,幾乎聽不清楚,說:“洗乾淨你的狗嘴,沒事就去刷刷牙。”

好像還有勸架的聲音,說:“紅爺!紅爺您彆動怒,這是咱們新來的,什麼都不懂!”

“就是紅爺,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兄弟,之後還要一起乾一票大的,何必傷了和氣呢?”

紅爺?

蕭昭明聽到他們這麼叫紅漆,心裡一動,難道……

難道紅漆真的是男人,這怎麼可能?妻子和自己生活了整整五年,五年他都沒有任何發現……

可如果紅漆不是男人,為什麼結婚五年,都不和自己發生一點點親密的關係?

蕭昭明感覺腦袋裡很混亂,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去想的問題,如今卻雜亂的困擾著蕭昭明。

萬俟林木偷聽了一會兒,笑著說:“沒想到蕭先生你偷聽,還能聽到有用的東西。”

蕭先生一看就是個紳士,說到“偷聽”兩個字,臉色不免有些尷尬。

萬俟林木說:“兩點有司機過來接他們,咱們提前下去看看情況。”

眾人等到夜裡一點,隔壁稍微安靜了一些,估計是打牌打累了,萬俟林木其實也挺累,迷迷瞪瞪的剛睡著,就被羅參叫了起來。

“唔——”萬俟林木揮了揮手,似乎不想起床,他起床氣一向很大,賴在床上,抱著枕頭,就是不睜眼,死死閉著眼睛。

羅參有些無奈,說:“木木,乖,起床了。”

蕭先生是個直男,他娶了妻子,這輩子最顛覆三觀的事情,可能就是他的妻子疑似性彆男,除此之外,一直循規蹈矩,人生根本沒有偏離什麼軌道。

蕭先生看到羅參和萬俟林木的互動,根本沒往那方麵想,隻是覺得這個萬俟先生和他的助理關係比較好。

羅參輕輕捏著萬俟林木的臉頰,說:“快起來了,咱們該下樓去了。”

萬俟林木使勁搖頭,死死皺著眉頭,異常的不耐煩,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蹦起來,抱住羅參的脖頸,八爪魚一樣夾著羅參的腰,狠狠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嘶……”羅參被咬的輕輕抽了一口冷氣。

“嗬——”而這一聲重重的抽氣聲,是蕭先生發出來的。

蕭昭明目瞪口呆的看著掛在羅參身上的萬俟林木,差點揉眼睛,這兩個人剛才是不是在……接吻?

羅參則是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什麼接吻,分明是咬了一口,還挺疼的。

萬俟林木終於醒過盹兒來的時候,就看到蕭昭明奇奇怪怪的杵在原地,萬俟林木說:“蕭先生,發什麼呆?下樓了。”

蕭先生這才醒過神來,趕緊答應兩聲,跟著兩個人下樓去了。

其實平日裡蕭昭明要工作,接觸的人群很多,什麼樣的人都有,他也見過一些世麵,但從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

而萬俟林木和羅參的反應實在太自然了,讓蕭先生覺得,那個大驚小怪的人好像是自己……

隔壁還沒有動靜,三個人從酒店出來,來到酒店的停車場。

現在是一點多鐘,停車場黑漆漆的,沒有一個人,一切都籠罩在寧靜之中。

車輛的聲音突然由遠而近行駛過來,一輛多人大車從停車場外麵開進來,停在了停車場最外手的車位上,很快熄了火。

這個時候開進來的車子,恐怕就是接應紅漆他們的車子。

萬俟林木打了一個手勢,三個人從車子背麵偷偷繞過去,車子裡沒有其他人,隻有一個司機。

司機將車子熄火,腿翹在方向盤上,拿著手機正在看深夜直播,特彆投入,根本沒發現身邊有人摸過來。

萬俟林木探頭一看,不由笑起來,低聲說:“還是個熟人。”

說是熟人也不是很準確,因為萬俟林木叫不上他的名字,但是這個人萬俟林木和羅參真的認識,就是上次去顛倒墓的時候,尤水帶著的一幫小弟之一。

當時尤水被粽子一下啃掉了身體,嚇得那幫小弟無心戀戰,調頭就跑,全都跑掉了,因為隻是一些小嘍囉,所以萬俟林木也沒有追,就讓他們走了。

沒成想竟然讓他們再次遇見了,小弟成了司機,還負責開車來接他們。

萬俟林木更加肯定了,紅漆絕對和何了然有什麼聯係。

叩叩——

司機正在看直播,糾結著要不要刷一些打賞上去,他手頭不富裕,但是如果不刷打賞上去,美女主播的王牌“金主”就要換人了。

司機糾結著,就聽到“叩叩”敲擊車窗玻璃的聲音,還以為他要接的那些人來了,轉頭一看,嚇得“啊!”大喊了一聲。

司機顯然也記得萬俟林木,瞪大了眼睛,看著緊隔一層車窗玻璃,正對自己微笑的萬俟林木……

司機下意識的向後錯了兩下,然後檢查中控鎖,確定萬俟林木打不開車門,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叩叩!

萬俟林木又敲了敲窗戶,笑眯眯地說:“麻煩您,開一下車門好麼?”

司機:“……”

雖然車子的中控鎖叩著,但是司機顯然對萬俟林木很是忌憚,立刻啟動車子,就想要將車子開走,走為上策。

萬俟林木還是保持著笑容,笑眯眯的對司機說:“不好意思啊,我的耐心很有限,麻煩打開車門好麼?如果我重複第三遍,你的下場可能比你們的大哥小娘炮還要慘。”

小娘炮說的不就是尤水麼?

那司機的臉色唰的慘白下來,緊握方向盤的手直出汗,差點將方向盤給泡了,怎麼也踩不下油門,在萬俟林木微笑的目光下,哆哆嗦嗦的按開了中控鎖。

蕭昭明有些奇怪,這個司機怎麼看到萬俟林木,好像見到了鬼一樣,萬俟先生的長相好像並不可怕,相反還挺出眾的。

“啊!”司機打開車門,萬俟林木伸手過去,司機立刻縮起脖子慘叫起來。

萬俟林木無奈的說:“我還沒動手呢,你下來,下來。”

萬俟林木招招手,司機縮著脖子,慢慢蹭下駕駛位。

萬俟林木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笑著說:“又是何了然派你來的?”

司機不敢說話,使勁點頭。

萬俟林木又說:“我問你,紅漆是你們的人麼?”

司機還是不敢說話,又使勁點頭。

蕭昭明雖然不知道何了然是誰,但他們提起了紅漆,自己的妻子,不由皺了皺眉。

萬俟林木再次開口說:“你們這次來是乾什麼的?”

司機不開口是不行了,支支吾吾的說:“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啊!是真的,是真的,我隻是個司機,在隊裡就是小弟,上麵給我錢,我就乾活,平時不多問的。”

“但但但……”司機生怕萬俟林木覺得自己沒用,一刀解決了自己,趕緊又說:“但是我聽說他們要去一個什麼海底墓,我是負責把他們帶到海底墓附近小村子落腳的。”

墓?

蕭昭明徹底糊塗了,什麼墓?

這個字對於萬俟林木來說,雖然並不陌生,但是對於普通人蕭昭明來說,真的太陌生了,什麼墓?

萬俟林木又問了幾個問題,小山村在哪裡,是誰的海底墓。

司機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山村裡這裡不是太遠,但是很偏僻,至於是誰的海底墓,海底墓具體的地址他都不知情。

司機一臉害怕的說:“知道的我都說了,求你們放了我吧!”

萬俟林木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司機,一點多的黑夜裡,揚起一個詭異的微笑,陰森森的說:“脫衣服。”

“脫……什麼!?”司機緊緊捂著自己的領口。

羅參:“……”我又頭疼了。

萬俟林木笑著說:“自己不脫,那我上手了?”

“我脫我脫!脫脫脫!”

司機脫了衣服,萬俟林木直接一個手刀就把司機打暈了,扔在酒店的花壇裡,然後把衣服扔給蕭昭明,說:“蕭先生會開車吧?”

蕭昭明接過衣服,有些奇怪的說:“會開。”

萬俟林木笑著說:“會開車就好辦了,那蕭先生來做這個司機,不過……你長得太帥了一點,需要再普通一些才行。”

羅參:“……”木木說彆的男人長得太帥了,我又日常頭疼了。

萬俟林木讓羅參給蕭昭明喬裝易容一下,穿上司機的衣服,易容的和司機一模一樣。

蕭昭明看了一眼鏡子,瞠目結舌的說:“這……沒想到羅助理還有這樣的手藝?”

前一刻還英俊紳士的蕭先生,突然就變成了十分普通的司機。

萬俟林木和羅參在車子裡翻了翻,找到了一些備用的隊服,將隊服也穿上,然後各自易容了一下。

等他們做完這些事情,紅漆和那些陌生男人就從樓上走下來了,果然徑直朝他們走過來。

壯漢招手說:“上車,出發了!”

很顯然,那些人根本沒有看出司機是蕭昭明喬裝改扮的。

蕭昭明本人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有些緊張,不過他在商圈裡混多了,最起碼的鎮定還是有的。

司機在被打暈之前,已經說過小村子的路線,隻要蕭昭明按照路線開就沒問題。

壯漢一上車,就看到了車子裡還有人,自然是打扮成隊員的萬俟林木和羅參。

壯漢說:“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萬俟林木笑著說:“老大,我們是幫忙搬行李的。”

壯漢好像沒有懷疑,畢竟車子上的行李物資很多,羅參之前都檢查過了,這些行李都是沉重的物資,還有很多專門下海鬥的儀器,非常沉重。

壯漢上了車,那些陌生男人也上了車,後座有些擠,紅漆走過來看了一眼,壯漢殷勤的笑著說:“紅爺,來來,坐我這邊。”

“紅爺,坐我腿上!”

“我腿上舒服!”

紅漆隻是冷漠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根本沒和他們說話,上了副駕駛,坐在蕭昭明旁邊。

蕭昭明看了他一眼,不敢多看,怕被發現自己不是司機,他腦子裡有些混亂,本來隻是想查查看,妻子到底有沒有出軌,沒成想竟然查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壯漢見他發呆,說:“出發啊!”

車子很快啟動起來,蕭昭明將車子開起來,按照司機說的路線,在深夜中行駛。

萬俟林木笑著說:“這位老大,我們是新來的,還沒請教您高姓大名啊?”

壯漢似乎很喜歡彆人奉承自己,哈哈一笑,說:“好說,我姓丁,你們叫我老丁就可以!”

旁邊一個打手說:“他叫三寸丁兒!”

“咳!”萬俟林木差點直接笑場,三寸釘?難不成是武大郎?

因為那男人身量比較矮,才一米六五,又姓丁,所以大家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就叫做三寸丁。

三寸丁一聽,怒喝說:“小心老子廢了你的狗嘴!草你娘的!”

萬俟林木又說:“那前麵這位是……?”

三寸丁說:“紅漆,紅爺。”

萬俟林木故意說:“長得這麼好看,我還以為是個姑娘呢。”

三寸丁說:“你可不要以為咱們紅爺是個花架子,以後跟著咱們紅爺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

紅漆自始至終沒有說話,隻是坐在副駕駛,側著頭看著漆黑的窗外。

蕭昭明難免多看了一眼紅漆,因為那些人管他叫紅爺,紅漆也沒有反駁,似乎默認了自己男性的身份。

蕭昭明腦袋裡更是混亂,自己的青梅竹馬,自己結婚五年的妻子,到底是什麼人……

“咱們不是要去海底墓?”一個打手說:“這片兒怎麼這麼荒涼,連個水溝泥溝都看不見,還特麼什麼海底墓?”

果然是海底墓。

三寸丁說:“不著急,到地方看看再說。”

夜色深沉,車子行駛在無人的小路上,坑坑窪窪的小路顛簸異常,大車已經開進了荒涼的小山村,村子裡幾乎沒什麼路,一路就這麼顛簸,終於停了下來。

車子停在一撞小樓麵前,農家自己蓋的小樓,看起來歪歪扭扭,他們剛一到,村民就從小樓裡跑出來,是個頭發斑白的大爺。

村民打野笑著說:“你們來了,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還準備了一些夜宵。”

打手們這次的目的是一個海底墓,據說這個海底墓就在小山村旁邊,因此已經有人早做打點,以生態遊的借口租了一撞小樓,平時可以在這裡歇腳,也能補充物資補給。

眾人下了車,三寸丁有些嫌棄這個小樓,看起來實在太簡陋,但這已經是村子裡最好的房子,其他人的土房子還沒這個好看。

其他人也從車上下來,把隨身的物資全都搬下車子帶走。

“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

就在這時候,一串傻笑傳來,一個黑影突然從旁邊竄出來,“嘭!”撞在副駕駛的車門上。

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半,紅漆剛要從裡麵下來,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的“傻子”,嘿嘿傻笑著狠狠撞了一下車門,眼看著車門就要撞到紅漆,蕭昭明下意識伸手一蕩,“嘭!”車門撞在他的手臂上,疼的蕭昭明“嘶……”抽了一口冷氣。

村民大爺趕緊去攔那傻笑的“傻子”,說:“二傻!二傻你怎麼又跑出來了?快走快走!”

那二傻嘿嘿傻笑,也不知道自己撞了人,神情呆滯,兩眼無神,踉踉蹌蹌傻笑著又走了,隻在黑夜的小山村裡,留下“嘿嘿嘿——哈哈——”的一串詭異笑聲,漸去漸遠。

蕭昭明的手臂差點被車門掩了,劃了一條血口子,不過傷口並不深,隻是刮傷罷了。

紅漆冷漠的看了一眼蕭昭明,沒說話,直接走進小樓裡。

蕭昭明看著紅漆冷漠的背影,腦子裡更加混亂,明明和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性格一點兒也不像。

蕭昭明所認識的紅漆,應該是一個溫柔、善解人意,連一隻螞蟻都不會踩死的善良姑娘,而眼前這個紅漆,充斥著冷漠乾練的氣場,十分不近人情。

蕭昭明“癡癡”的盯著紅漆的背影,“啪!”一聲,有人一把拽住蕭昭明的衣領子。

不過彆人拽衣領子都是向上拽,而這個人拽住蕭昭明的衣領子是向下拽。

因為拽住蕭昭明衣領子的人……比較矮。

三寸丁氣勢洶洶的揪著蕭昭明的衣領子,罵咧咧的說:“媽了個八!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是不是看上紅漆了?我警告你,紅漆是老子的,彆來打他的注意,否則老子一刀閹了你!一個破司機,你也敢看老子看上的人!”

說完,三寸丁狠狠一甩手,彆看他個頭矮,但身上都是肌肉,一副虯髯大漢的模樣,蕭昭明雖然也經常鍛煉身體,但並沒有這麼多糾結的肌肉,一下被摔在地上。

三寸丁解了恨,這才哼哼的走了,進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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