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林木趕緊去把摔懵的蕭先生扶起來,說:“沒事吧?”
蕭昭明搖搖頭,他今天的三觀都裂了無數次,身為好公民的蕭先生,從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打手,說:“他們是什麼人?”
萬俟林木說:“嗨,就是一些雇傭兵,亡命之徒,不要和他們硬碰硬。”
亡命之徒,怎麼會和紅漆在一起……
蕭先生點點頭,說:“進去吧……”
眾人進了小屋,村民大爺給他們準備了夜宵,大家圍坐在一起吃東西。
三寸丁就坐在紅漆身邊,殷勤的說:“紅爺,嘗嘗這個?我給你倒點酒?”
紅漆冷淡的看著自己被倒滿酒的酒杯,說:“出任務的時候,我不喝酒。”
打手們一邊吃夜宵,一邊嘻嘻哈哈的說:“隻要咱們這次能淘到這個海底墓,咱們就賺發了,聽說這個墓裡麵不隻是有值錢的東西,還有長生不老的東西呢!”
萬俟林木撇了撇嘴,長生不老?如果真的能長生不老,墓主怎麼死的?墓主帶進棺材裡,就是為了讓你來盜墓?
“說起海底墓,”三寸丁說:“這片這麼荒涼,咱們一路走來,啥也沒看見,連個水溝都沒有,哪裡找海底墓去?”
打手說:“是啊,不過老板說了,就在這附近,讓咱們好好兒的找。”
“啐!”三寸丁罵咧咧的說:“好好找什麼?有沒有海,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個村子不就叫做小海村麼?肯定有海。”
“要我說,咱們猜什麼,把當地人叫來問一問不就得了?”
三寸丁立刻說:“你!就你!對,看什麼看?!去把農家叫過來問問!”
三寸丁似乎有意和蕭昭明為難,指著他的鼻子說話。
蕭昭明也算是脾氣好的,沒有暴露自己,沒說話,站起來走出去叫人。
村民大爺很快就走了進來,因為他們給的錢多,所以村民大爺特彆熱絡,笑著說:“幾位老板,你們想知道什麼?”
三寸丁一臉土匪的模樣,嘴裡卻說:“我們是來旅遊的!聽說你們這個村子叫小海村,海在哪裡?”
“嗨!”村民大爺說:“老板,我們這村子裡沒有海。”
“沒有海?”萬俟林木忍不住說:“沒有海,怎麼叫做小海村?”
村民大爺說:“這村子本就叫做小海村,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但是的確沒有海,從我出生開始,就沒見著有海,彆說是我沒見過了,就算是我爺爺,他活著的時候,也沒見著有海,不過……我們這村子裡,有海神!”
萬俟林木笑起來,說:“沒有海,反而有海神?”
村民大爺神秘的說:“你們真的彆不信,咱們村子裡,每年都會祭拜海神,隻要祭拜了海神,就能風調雨順呢!”
大家根本不信村民大爺的話,估摸著祭拜海神是這裡的當地民俗,搞得神神秘秘的。
村民大爺又說:“我們這裡不止沒有海,而且經常乾旱,後麵有一片荒野,老一輩都傳說這個荒野裡住著惡鬼,誰也不能踏入惡鬼的土地,否則魂魄就會被惡鬼勾走!”
大家還是不相信,覺得那村民大爺就是封建迷信。
村民大爺著急了,說:“老板們,你們一定不能去後麵的荒野啊!真的,真的有鬼啊,千萬彆不信!你們之前也看到了,隔壁家的二傻!”
二傻?
就是剛才那個嘿嘿嘿傻笑的小夥子?
村民大爺壓低了聲音說:“隔壁家的二傻,原本一點兒也不傻,還是咱們這裡的才子哩!他就是不信邪,跑到後麵那片荒野上去了,等後來回來……哎呦喂!”
村民大爺一拍大腿,十分感歎的說:“好端端的一個小夥子,就變成了傻子,不隻是傻,平時還瘋瘋癲癲的,一句完整話都說不清楚,整個人都消瘦了好幾圈,他們家隻有這麼一個男丁,可真是作孽啊!”
雖然村民大爺說的好像真有那麼一會兒事似的,不過打手們隻是一聽,根本沒有當真,轉臉就全都給忘了。
大家吃喝的心滿意足,酒足飯飽,這才準備上樓睡覺去了。
村民大爺的空房間沒有那麼多,隻能兩個人一間,萬俟林木自然要和羅參一間,蕭昭明看向紅漆,想要和紅漆一間。
“嘭!”三寸丁從旁邊擠過來,撞了一下蕭昭明,搶在他前麵說:“紅爺,咱們倆一間吧。”
紅漆沒什麼意見,都沒說話,率先進了房間,三寸丁一看,立刻也跟著進了房間,甩給蕭昭明一個挑釁的目光,“嘭!”關上房門。
打手們是單數,蕭昭明最後一個人一間房間,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腦袋裡反複閃過紅漆冷漠的模樣。
萬俟林木和羅參進了房間,倒在床上,笑著說:“沒想到還挺順利,這個紅漆果然是何了然的人,他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海底墓裡有什麼?”
羅參說:“不管有什麼,說不定和無情花蠱有關係,因為何了然的目的就是研究無情花蠱。”
萬俟林木點點頭,說:“沒錯,反正跟著他們就對了,沒想到調查出軌而已,順藤摸瓜出這麼多,可憐了蕭先生啊。”
這整整一天,蕭先生的三觀都不知道被顛覆了多少次。
萬俟林木正在幸災樂禍,一片陰影突然壓下來,吻住了萬俟林木的嘴唇,羅參沙啞的說:“深更半夜的,木木還提起彆的男人的名字,嗯?”
嗯個大頭鬼啊!
萬俟林木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蘇的都能直接懷孕了!
萬俟林木和羅參胡鬨了一陣,兩個人就睡了,因為是在外麵,羅參怕萬俟林木不舒服,也沒有做到底。
萬俟林木窩在羅參懷裡,八爪魚一樣抱著羅參的要,枕著他的胸口,睡得還挺香,不知道睡了多久,還以為天亮了,就聽到“叩……叩……叩……”的聲音,好像什麼在敲擊。
似乎是敲門。
但是敲門的頻率也太慢了。
總覺像是鬼片電影的音效……
萬俟林木“唔”了一聲,埋在羅參的胸口,蹭了蹭腦袋,繼續睡覺。
叩——叩……叩……
聲音再一次響起,萬俟林木被炒得煩躁不堪,迷茫的睜開眼睛,羅參也已經醒了,對萬俟林木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吱呀——
吱呀……吱——
除了“叩叩叩”的敲門聲之外,門外還有“吱呀吱呀”的聲音,是有人踩在老舊的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天還沒亮,萬俟林木看了一眼時間,他們兩點才從酒店出發往小山村開車,四點去睡覺,現在不到四點半,隻睡了不到半個小時。
雖然夏天天亮的早,但是這個時候小山村還沒有天亮,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黎明前的黑暗總是這麼深沉。
卻有人在外麵慢悠悠的行走,橫穿了他們的走廊,一邊走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一邊“叩叩叩”的敲門。
羅參悄聲來到門邊,順著變形的門縫往外看,先是看到一條長長的倒影。
倒影被走廊裡的月光拉得很長很長,一點點蔓延在凹凸不平變形的走廊地板上,地板發出“吱呀——吱呀——”不堪重負的聲音,那人影一點點移動過來。
人影背對著門縫,看不清楚臉,站定在他們對麵的房間門口,慢慢抬起手來,“叩——叩——叩——”敲了三聲門。
萬俟林木也擠過來,說:“什麼情況?”
羅參搖搖頭,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這大半夜的敲門,又不是查水表。
萬俟林木湊過來,順著門縫往裡看,剛看第一眼,“呼——”一雙血絲密布,猙獰圓睜的眼睛突然出現在門縫間,也正順著門縫往裡看,和萬俟林木來了一個親情對視!
萬俟林木沒有恐懼感,並沒有被嚇到,但說實在,那雙眼睛和恐怖電影的特效沒什麼出入了。
那血紅眼睛看到萬俟林木,“嗖!”縮了回去,立刻調頭就跑。
這個時候“吱呀!”一聲,有人打開了房門,從裡麵罵咧咧的走出來,說:“誰他媽大半夜的敲門,敲敲敲!敲你媽的腦子啊!”
三寸丁不耐煩的打開大門,一邊罵一邊從裡麵走出來,正巧和那個敲門的血紅眼睛打了一個照麵。
“傻子?!”三寸丁詫異的說:“是你他媽半夜敲門?!還讓不讓人睡了?!你這他媽的傻子!老子一掌把你打聰明了!”
沒想到敲門的人竟然是隔壁的二傻?
三寸丁說著,掄起蒲扇大的肥厚手掌,一巴掌就朝著二傻拍過去。
二傻“嘿嘿嘿”的傻笑,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三寸丁,在他打來手掌的一刹那,“嗷!”一口,咬在了三寸丁的手腕上。
“啊!!!!”三寸丁慘叫聲一橫,沒想到打人不成,反而被二傻給咬了。
二傻咬著三寸丁的手腕,還“嘿嘿嘿”的傻笑,一邊傻笑一邊用力咬合,怪不得三寸丁叫的這麼慘,鮮血順著三寸丁的手腕呲呲的往下流,瞬間將二傻的牙齒染得和眼睛一樣紅。
“我草你大爺!”三寸丁沒成想被一個傻子給咬了,登時怒不可遏,“啪!”抬起另外一隻手,直接給了二傻一個大耳勺子。
二傻被打的頭一偏,整個人摔在地上。
咚!
因為這麼聲音太大,其他人也都醒了,紛紛拉開門。
“怎麼回事兒?!”
“怎麼還見血了?”
“這不是二傻麼?大半夜的鬨什麼呢?”
打手們走出來,就看到二傻跌在地上,二傻嘴裡都是血,地上也有好多血,三寸丁又凶神惡煞,大家還以為三寸丁打了人,誰也沒想到是二傻先動手的。
二傻從地上爬起來,“嘿嘿嘿”的傻笑,突然,打手還沒反應過來,二傻猛地竄出去,一把抱住一個打手,“啊!”咬在打手的胳膊上。
打手看他是個傻子,根本沒有防備,和三寸丁一樣,被狠狠咬了一口,大叫著:“他媽的,傻子咬人了!快鬆口,快鬆口!”
二傻咬的死緊,就是不鬆口,打手們一擁而上,去拽二傻。
二傻的力氣竟然大的驚人,猛地一掙,抱住他的三個打手竟然被直接甩了出去,“嘭!!”打手砸在窗戶上,直接把走廊的窗戶給砸漏了,破出一個大洞來。
紅漆聽到聲音,從房間裡走出來,二傻聽到腳步聲,又“嘿嘿嘿”的轉頭去看紅漆,血紅的眼睛放光,猛地撲上去。
“當心!”
一個人影突然衝出來,猛地一把抱住紅漆,“嘭!”將人一下撲倒在走廊地上。
紅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那個高大的人影撲在地上,定眼一看,是負責開車的司機。
其實就是易容喬裝的蕭昭明。
蕭昭明一個人住一個房間,聽見外麵的吵鬨聲,打開門看看情況,正好看到二傻要襲擊紅漆,蕭昭明是個標準的普通人,雖然去健身,但完全沒練過功夫,也不是練家子,全靠下意識的反應。
他衝上去一把摟住紅漆,二傻撲上來,沒有咬到紅漆,反而一口咬在蕭昭明的脖頸上。
“嗬——”蕭昭明疼的倒抽一口冷氣,鮮血迸流,他甚至能聽到二傻的牙齒釘進自己肉裡的聲音,而且還在不停的咬合。
萬俟林木和羅參衝過來,羅參出手如電,一把捏住二傻的脖頸,不著痕跡的使勁一捏。
二傻大叫一聲,突然鬆開了蕭昭明的脖頸,張牙舞爪的揮舞著手臂,嗓子裡發出“嘿嘿嘿——哈哈哈——”的笑聲,瘋狂的衝向走廊的窗戶。
剛才窗戶已經破損了,二傻衝過去,“嘭——”一聲,直接將撞漏的窗戶撞得粉碎,從二樓“飛”了出去,“哐!”踩在他們的車子上,把車子頂棚踩了一個大坑,一刻不停的飛快跑走了。
萬俟林木本來想追,但是如果追上去,說不定就會暴露,畢竟他和羅參隻是打手中的“小嘍囉”,再加上蕭昭明受傷了,所以隻好作罷。
萬俟林木說:“你流血太多了,趕緊止血。”
紅漆將受傷的蕭昭明扶起來,說:“我有止血藥,過來我給你包紮。”
紅漆將蕭昭明扶進自己的房間,三寸丁狠狠瞪了一眼蕭昭明,也想跟上去,萬俟林木卻一步追上,攔住三寸丁的腳步,笑著說:“丁老大,您受傷了,來來,這邊有空房間,也有傷藥,到這邊來包紮一下吧!”
萬俟林木推著三寸丁進了蕭昭明的空房間,“嘭!”使勁一拉門,將三寸丁關在裡麵。
羅參無奈的看了一眼萬俟林木,萬俟林木則是對羅參招手,說:“快來快來,咱們去聽牆根。”
萬俟林木很好奇蕭昭明和紅漆會怎麼樣單獨相處,把三寸丁打發走了之後,就帶著羅參過去聽牆根。
蕭昭明跟著紅漆進了房間,他捂著脖子的手掌都是鮮血,雖然傷口不是很嚴重,但是流血特彆多。
房間裡一時間有些安靜,隻剩下紅漆找傷藥的麻利動作,他找了傷藥,先給蕭昭明用酒精消毒。
他以前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傷,疼的蕭昭明“嘶”了一聲,但又不想在紅漆麵前表現的軟弱,就忍著沒有開口。
紅漆給他熟練的清理傷口,然後敷上止血藥,用繃帶將紗布裹緊,冷漠的說:“不要沾水,天氣熱,一天換一次藥。”
“……好。”蕭昭明點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紅漆突然冷漠的說:“為什麼救我?”
蕭昭明想也沒想,說:“因為我喜歡你。”
他說完,突然有些後悔,因為現在自己的身份不是紅漆的合法丈夫,而是一個司機。
紅漆聽到這個回答,似乎並不驚訝,淡淡的說:“我是男人。”
蕭昭明震驚的看著紅漆,萬俟林木和羅參已經給他打了預防針,但是真的聽到這句話從紅漆的嘴裡說出來,蕭昭明還是十分震驚。
紅漆說:“看來你誤會了,我的確是男人。”
他說著,“嘶啦——”一聲,突然伸手拉開自己的衣服拉鎖。
紅漆黑色的隊服下麵什麼也沒穿,直接袒露出上半身,白皙的皮膚,精瘦的身材,雖然纖細,但是竟然藏著一絲絲的肌肉,他身上還留著一些傷疤,的確不是女人的身材。
嘶啦——
不等蕭昭明震驚完,紅漆已經將上衣拉好,依舊冷漠的說:“以後不要有這種誤會。”
“我以為……”蕭昭明突然喃喃的說:“我以為男人不行……”
蕭昭明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都覺得自己是鋼鐵直男,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但是就在剛剛,他突然動搖了。
蕭昭明沒頭沒尾的說:“我本來以為男人不行,但如果是你……我還是喜歡你。”
紅漆微微蹙眉,冷漠的看了一眼深情表白的“司機”,直接打開房門,說:“藥上好了,你可以離開了。”
嘭——
紅漆冷漠的把門關上,蕭昭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他剛才看到紅漆袒露的上身,一瞬間竟然有些衝動……
“喂!”萬俟林木見到蕭昭明被紅漆趕了出來,還杵在原地發呆,晃了晃手,說:“回神了。”
蕭昭明這才回過神來。
萬俟林木笑眯眯的用手肘抽了抽蕭昭明,低聲說:“蕭先生你行啊,先是英雄救美,然後是深情表白,你這是在勾引你老婆出軌啊!”
羅參:“……”
蕭昭明:“……”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如果用一句話來表達震驚,但又不出現震驚等等詞彙,你會說____?】
萬俟林木:我的大黃魚丟了。
震驚指數:***
羅小三:我家木木不愛大黃魚了。
震驚指數:****
蕭昭明:我結婚五年的老婆變成男人了……
震驚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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