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暉被少年強吻了,不過一點兒也沒有不願意的表情,除了有那麼一點點的驚訝之外,除此之外一雙眼眸裡閃爍著深不見底的……狼光。
嘭!
昭暉一把摟住強吻自己的少年,隨即反客為主,加深了“侵略”,少年閉著眼睛,主動而又熱情,甚至無比的急切。
萬俟林木目瞪口呆的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四周黑洞洞的,地洞的縫隙裡傳來“嗚嗚嗚”的風聲,就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下,就在這樣鬼夜哭一樣的伴奏下,那兩個人忘我的熱吻著。
萬俟林木眼皮一跳,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他以為這樣就完了,哪知道那少年變得更加急切,突然開始撕扯昭暉的衣服。
嘶啦——
一聲脆響,昭暉的領口竟然被他扯崩了,扣子發出“蹦蹦蹦……”的聲音,掉了滿地都是。
昭暉一愣,連忙捂住自己的領口,說:“等、等等……”
這什麼情況?
連當事人之一的昭暉也有些發懵,少年起初隻是疼痛,突然沒頭沒尾的吻過來,昭暉本以為是自己的魅力實在太大了,說起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本座就是這世上唯一的日珠呢?
但是即使昭暉再自戀,似乎也發現不太對勁兒,少年好像沒有什麼意識,扒著昭暉的衣服,急切的想要索取,甚至連昭暉是誰都認不出來。
那該死的香氣越來越濃鬱,隨著少年的急切,濃鬱的不成樣子,仿佛洪水,可以瞬間衝垮昭暉的意識。
“等……”昭暉阻止不了“熱情”的少年,滿頭都是熱汗,乾脆一抬手,“嘭!”狠狠砸在少年的後脖頸上。
“嗬……”少年倒抽一口冷氣,突然昏厥了過去,身體一軟,倒在地上。
昭暉連忙一把摟住昏厥的少年,將他輕輕放在地上,以免摔在地上會磕到頭部。
隨著少年昏厥過去,那股急躁的香味終於慢慢恢複了平靜,昭暉“呼呼”的喘著粗氣,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意識險些就要土崩瓦解了。
萬俟林木說:“你們這是……”
昭暉難得頭疼,說:“本座還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少年突然就跟中邪了一樣,昭暉眯了眯眼睛,看少年剛才那模樣,好像忍不出自己是誰,意識也很朦朧,難道如果當時少年第一個逮著的人不是自己,也會和彆人這麼熱情的親吻?
一想到此處,昭暉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火大的厲害,就好像一鍋熱油,突然倒入了冷水,“劈裡啪啦”的飛濺,可以瞬間爆炸。
昭暉壓住自己莫名的火氣,說:“他到底是發什麼瘋?”
少年昏厥了過去,羅參趁著這個機會,給少年把脈試試看,不過羅參也不是專業的醫生,隻是因為無啟族內的典籍很多,所以略通皮毛而已。
羅參搖搖頭,說:“沒有任何問題。”
“沒問題?”昭暉說:“他這樣上來就親,竟然沒問題?”
昭暉說著,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嘶……”抽了一口冷氣,少年太熱情了,他的嘴唇都被咬破了,上麵還殘留著那淡淡的清香,還有柔軟的觸覺,令人回味無窮。
昭暉使勁搖搖頭,心說本座才沒有迷戀。
羅參並不是專業的,但是如果真的有大問題,他也能把脈出來,從目前看來,少年似乎不像是有什麼問題的樣子,但是他的的確確發病了兩次,每次發病都很痛苦,好像是腹部疼痛,隨時要死過去一樣。
少年的問題暫時看不出來,眾人就把注意裡放在了地洞裡。
地洞麵積不大,但是也不算逼仄,萬俟林木向四周看了一樣,就是稍微有些低矮,像羅參和昭暉這種身材高大的類型,完全不能站直身體,需要微微彎腰才能在地洞之中行走。
萬俟林木這個身高,剛好可以直起身體,不過在最矮的地方還是容易碰頭的。
外麵風暴還在席卷,發出“嗚嗚——”的“哭聲”,羅參說:“看來今天晚上咱們要在這裡過夜了。”
萬俟林木說:“希望明天一早,風沙不要把洞口堵死。”
這片沙漠的沙丘都是移動的,非常危險,因為風力的作用,尤其是在這種巨大的沙暴之下,沙子會被吹動,說不定刮一夜沙暴之後,他們所在的地洞就會被堆積成為沙丘,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們就被活埋在了這間地洞裡,想要出去無異於搬山。
地洞裡氣溫略微有些涼,羅參見萬俟林木微微顫抖,立刻將背包裡的毯子拿出來,鋪在地上,洞口附近有一些枯萎的樹枝,羅參把樹枝全都撿過來,生了一個火堆,讓萬俟林木烤火。
昭暉也坐在火堆邊,隔著火堆去看仍然處在昏迷中的少年,少年昏迷得很安詳,身上的氣味兒也很“平靜”,這讓昭暉稍微鬆了口氣,他看著看著,突然心口一跳,立刻對自己說,不不不,本座才不會喜歡一個無性人,無性人對於本作來說,毫無可取之處,完全沒有利用的價值,生不了孩子,本座要他乾什麼?!
昭暉正在腦內鬥爭,突然被萬俟林木拍了兩下,這才回過神來,萬俟林木遞給他一個麵包,說:“喂,發什麼呆,一副身處戀愛中,忐忑又無腦的模樣。”
“戀……”戀愛?!
昭暉“哈哈!”冷笑一聲,說:“戀愛?本座?和他?!”
昭暉隨手指了一下昏厥在上的少年,又是“哈哈”冷笑,說:“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不要瞎說!”
萬俟林木挑眉一笑,說:“你剛才用了否定三連。”
否定三連?
昭暉不是現代人,所以並不知道什麼是否定三連,萬俟林木笑眯眯的說:“簡單來說,就是因為你被戳中了心事,心虛了。”
戳中了心事?
昭暉更是“哈哈哈哈——”的狂笑,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不可……”能……
說著說著,昭暉竟然越來越沒底氣,突然不說話了,轉頭一個人悶悶的對著火堆發呆去了。
萬俟林木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對羅參說:“沒有感情的生孩子機器,竟然喜歡上了無性人,年度狗血大戲。”
羅參無奈的說:“吃飽了快點睡覺,這一路辛苦了,過來。”
羅參招了招手,微微展開自己的雙臂,這動作讓萬俟林木有些無法抗拒,感覺羅參的手臂好像很有力度似的。
他立刻靠過去,羅參將被子蓋在他身上,讓萬俟林木躺在自己懷裡,這樣暖和不少,兩個人相依相偎的睡了過去。
昭暉一個人糾結了半天,麵包都快風乾了,也沒什麼胃口吃,胡亂地咬了幾口,一側頭就看到了相依相偎的萬俟林木和羅參,好的恨不能穿一條褲子都嫌肥。
昭暉心底裡吐槽了一下萬俟林木和羅參的膩歪,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昏厥的少年身上,如果……
隻是如果!
昭暉心裡幻想了一下,如果少年也靠在本座的懷裡睡覺的話,半夜鼻息間就能聞到那香甜的氣味,好像也挺不錯的?
夜很深沉,外麵的沙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停了下來,鬼夜哭一樣的風聲已經消失了,氣溫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涼,漸漸的暖和了起來。
昭暉後半夜就睡著了,他在夢中,似乎聞到了那夢寐以求的香氣,好香,讓人欲罷不能,香氣仿佛是小貓的爪子,不停的在昭暉的心頭磨蹭著,酥酥癢癢……
昭暉微微動了一下頭,真的感覺癢癢的,蹭著自己的下巴,懷裡還暖呼呼的,他眯著眼睛,慢慢睜開。
嗯?是香氣,為什麼都睜開了眼睛,還有香氣?那香氣不是夢中的香氣麼?
昭暉一怔,因為他終於醒了過來,不是夢中的香氣,而是真實的香氣,那香氣就依偎在自己的懷裡,癢癢的蹭在下巴上的東西,則是柔軟的黑發。
昭暉低頭一看,“轟隆——”腦海中瞬間炸了鍋,他懷裡抱著少年向導,少年還沒醒過來,睡得安詳,趴在他的懷中,甚至還用一隻手摟著他的腰,一副依偎又依賴的模樣。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做夢,一定是做夢,本座夢還沒醒,再睡一會兒!
昭暉立刻死死閉上眼睛,心中默數了幾下,然後“騰!”睜開雙眼,這一睜開,登時嚇得差點倒抽一口冷氣。
因為噩夢並沒有醒過來,而且昭暉還對上了萬俟林木笑眯眯,看熱鬨的眼神。
萬俟林木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昭暉和少年摟在一起,相依相偎的睡覺,不由走過去,蹲在兩個人麵前,托著腮幫子欣賞,正巧昭暉睜開眼睛,就對上了這麼一雙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眼睛。
昭暉“做賊心虛”似的,連忙說:“你……”不要誤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懷中的人“嚶嚀”了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昭暉的話瞬間卡在了嗓子眼,因為他有更重要的問題在思考,少年醒過來了,按照他的失憶症來說,少年肯定又會“翻臉不認人”。
每天早晨從睡夢中醒來,少年都會忘掉以前所有的事情,忘掉以前所有的人。
昭暉這麼一想,心中忍不住酸溜溜的冷笑,肯定又不認識本座了,昨天親都親過了,翻臉不認人,他才是渣男。
昭暉連忙坐起身來,咳嗽了一聲,整理著衣服說:“本座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肯定想問本座是誰,他們是誰……”
他的話還沒說完,哪知道少年已經用平靜的語氣打斷他的話頭,說:“我知道你是誰。”
“什麼?”不隻是昭暉,萬俟林木一臉驚訝,說:“你記得他?”
少年點點頭,說:“昭暉。”
一瞬間,昭暉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熱流,莫名有些激動,他竟然認識本座?
萬俟林木驚喜的說:“太好了,你還記得?那我是誰?”
萬俟林木指著自己,等待著少年的答案,少年則是冷淡的說:“不記得。”
萬俟林木:“……”
萬俟林木不死心的說:“那他是誰?”指向羅參。
少年仔細思考了一陣,微微蹙眉,搖頭說:“不記得。”
不記得萬俟林木,不記得羅參,不記得他們這是在哪裡,不記得準備去乾什麼,唯獨記得的就是昭暉。
昭暉不知道為什麼,隻覺有些沾沾自喜,那種喜悅的感覺像噴泉,“轟——”就湧了出來,源源不斷的往外噴,怎麼也抑製不住。
昭暉克製著上挑的嘴角,很是自滿的說:“想來本座的魅力實在是太大了,這也是正常的。”
萬俟林木奇怪,為什麼少年隻記得昭暉,難道真的因為昭暉對少年來說是不同尋常的存在麼?
眾人例行公事,給少年科普了一下去沙漠的事情,少年點點頭,雖然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是不難溝通,準備馬上就出發。
萬俟林木說:“例行科普已經完成了,你還有什麼問題麼?”
少年想了想,搖搖頭,不過突然又點頭,說:“有一個問題。”
“是什麼?”萬俟林木問。
少年的目光看向昭暉,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那困惑又迷茫的樣子,混合著身上散發出來的香甜氣味兒,對於昭暉來說,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就聽少年說:“我們是什麼關係?我為什麼唯獨記得你的名字?”
少年雖然記得昭暉的模樣,但是好像僅限於記得名字,至於昭暉是什麼人,他們是什麼關係,好像什麼也不記得。
昭暉被問的一愣,我們是什麼關係?
壓根兒沒有任何關係!
起初昭暉覺得少年身上的氣味兒很香甜,很誘人,想讓少年給自己生孩子,他不在乎少年的性彆,男人女人都無所謂,反正昭暉是日珠,天生有延續後代的能力。
但是……
他沒有想到的是,少年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根本沒有性彆,是無性人,這對昭暉的打擊實在太大了,簡單來說,少年根本無法成為昭暉生孩子的“工具”。
按理來說,對於一心為了生孩子延續後代的昭暉來說,少年是無用的,但是昭暉……
“我們是……”昭暉的嗓音低沉沙啞,鬼使神差的就說:“我們是情侶關係。”
“情侶關係?!”萬俟林木第一個驚訝的喊出聲來,就連一向淡定的羅參也多看了一眼昭暉,然後彆有深意的笑了笑。
昭暉心頭一跳,他很後悔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自己為什麼要撒謊,謊稱他們是情侶關係,和一個無性人做情侶有什麼好?壓根沒有好處!
少年聽了,沒有驚訝,反而點點頭,說:“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昭暉心虛的說:“你沒什麼想問我的了麼?”
少年搖搖頭,說:“我隻依稀記得,我們好像曾經在親吻,所以才想問問你,我們是什麼關係,原來是情侶。”
少年似乎覺得昭暉給出的答案合情合理,因為少年記得他們在親吻,所以如果是情侶,這個答案少年可以接受。
昭暉懵了,原來少年不隻是記得自己的名字,還記得昨天晚上兩個人的熱吻……
昭暉咳嗽了一聲,說:“你……你不問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變成情侶的?”
少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冷淡的說:“這很重要麼?”
昭暉試探的說:“當然很重要,是你追的本座,死纏爛打,還強吻本座。”
少年聽了昭暉的“謊話”沒有任何懷疑,露出恍然的表情,說:“是這樣啊……”
萬俟林木已經聽不下去了,這簡直就是趁火打劫!昭暉分明是趁著少年失憶,編纂了很多“故事”給少年,這些話裡,隻有“強吻”這一點是真的。
昭暉見少年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而且自己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立刻說:“你愛慕本座愛的死去活來,本座也沒有辦法,隻好答應和你交往,能和本座交往,不知道你上輩子修了多少福分,你就好好珍惜吧……”
昭暉“劈裡啪啦”的說著,瞬間從高冷日珠變成了話癆,萬俟林木搖搖頭,把背包拉上拉鎖,心說昭暉的腦子不是核桃鬨,果然是戀愛腦吧!
昭暉還沒說完自戀的話,就聽少年突然說:“如果你是被迫的,我們可以分手。”
“分……分手?!”剛交往了不到五分鐘,少年竟然提出要分手!昭暉怔愣的看著少年,隨即怒火衝天的說:“不分!本座絕對不分!”
少年奇怪的說:“可是……你似乎是被我強迫的。”
昭暉支支吾吾的,腦子裡立刻想出一個歪理,理直氣壯的說:“就是因為本座是被你強迫交往的,所以才不讓你提出分手,交往也是你說了算,分手也是你說了算,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霸道不講理的人?所以分手的事情,本座說了算,本座說什麼時候膩了,什麼時候才能分手,你聽懂了麼?”
少年點了點頭,說:“聽起來……很公平。”
昭暉狠狠鬆了一口氣,一轉頭,就對上了萬俟林木和羅參似笑非笑的眼神。
昭暉趁著收拾行李的空檔走過去,萬俟林木說:“我今天可算是見識了,這算不算新型詐騙,騙感情啊。”
昭暉連忙低聲說:“本座這也是權宜之計,用這種辦法拴住向導而已,你們不覺得這個向導滿身都是可疑的地方麼?”
萬俟林木“嘖嘖嘖”的搖頭說:“也不知道誰見到向導的時候,戀愛腦的說他不可疑來著,現在又變得可疑了?”
昭暉咳嗽了一聲,說:“總之……本座會看著辦的,不要來給本座搗亂。”
羅參說:“注意分寸。”
隨即又說:“出發吧。”
眾人收拾了行李,準備出發,羅參在地洞口看了一圈,說:“被沙子堆住了。”
果不其然,畢竟這麼大的風沙,一晚上地洞口肯定要被堆住的,他們在裡麵,也看不到外麵的情況,羅參將鏟子拿出來,試著鏟了鏟沙土,隨即把鏟子收起來。
萬俟林木看他收了鏟子,說:“怎麼樣?堆得很死麼?”
羅參說:“看來外麵的沙丘不小,而且沙子堆積的並不緊實,流動性很大。”
簡單來說,外麵的沙子有點像是流沙,鏟掉下麵的,上麵會流下來,流動慢性這麼大,很容易塌方,將人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