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水水沒了保鏢撐腰,一頭刺蝟索尼克同款發型也趴了下來,整個人外強中乾,一副強弩之木的模樣。
師水水梗著脖子,冷笑說:“彆以為我怕你們,其實我……”
萬俟林木沒說話,往前走了一步,活動了活動手腕,“啊!”師水水立刻大叫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的腦袋,好像萬俟林木是什麼凶神惡煞,會上來給自己一個耳勺似的。
萬俟林木笑著說:“知道害怕就好。”
師水水羞紅了臉,憤怒的說:“你們到底要乾什麼?!”
萬俟林木說:“這句話好像應該我們來問,你到底要乾什麼?為什麼非要買蘇家的祖墳?偷偷摸摸跑進來乾什麼?”
師水水被他質問,眼神來回來去的瞟,似乎在想什麼搪塞的話,黑溜溜的眼珠好像彈球一樣,不停的在眼眶裡撞來撞去,萬俟林木生怕他把眼球給扔出來。
萬俟林木冷笑一聲,說:“我勸你彆想著怎麼編故事,如果不老實回答我們,就把你綁起來。”
綁起來!
師水水一聽到“綁起來”三個字,身體突然一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臉色竟然白了一些,咬著下嘴唇,後退了好幾步,已經退無可退,後背緊緊靠著牆。
羅參有些頭疼,他們這樣子,反而像是欺男霸女的惡霸似的,而師水水變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萬俟林木“嘭!”的一聲,伸手出去,將師水水壁咚在角落的牆角,說:“說吧。”
羅參實在忍無可忍了,將萬俟林木拉過來,不讓他和師水水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畢竟羅三爺是吃醋長大的……
師水水咬著下嘴唇,蘇野見他有些可憐,而且年紀是他們之中最小的,好像大家合夥起來欺負他是的,就說:“我們都不是壞人,你把實情說出來,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師水水沒來由瞪了他一眼,眼神惡狠狠的,仿佛一隻小狼狗,還是呲著牙那種。
師水水打斷他說:“最壞的就是你這個流氓大叔了!”
蘇野:“……”好心沒好報。
師水水顯然對蘇野非常敵意,最後一咬牙說:“你們蘇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蘇野就奇怪了,自己以前不認識師水水啊,也沒聽說家裡認識什麼姓師的人,怎麼搞的師水水對自己的態度,一副騙身又騙心的模樣?
萬俟林木見師水水那態度,似乎有點感興趣了,說:“蘇家的人怎麼了?”
師水水說:“蘇家的人,是小偷!”
“小偷?!”蘇野震驚的說:“我們蘇家雖然已經沒落了,但是還沒淪落到去偷彆人東西的地步,怎麼可能是小偷?”
師水水冷笑一聲,說:“你們蘇家的輝煌,全都是偷出來的!”
眾人都奇怪的看著師水水。
師水水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也就不再繞彎子,和盤托出的說:“我是樂師。”
樂師?
萬俟林木奇怪的看著師水水,搞音樂的麼?但是看師水水這個穿戴的風格,總覺得有點不太像。
反倒是羅參,多看了師水水一眼,眼神上下打量,淡淡的說:“你是樂師?”
羅參的語氣很淡漠,夾雜著一點點的疑問,但又不像是疑問,反而像是質疑,師水水一聽,立刻就被點燃了,說:“你是什麼態度?我看起來不像是樂師麼?”
蘇野一臉迷茫,說:“樂師到底是什麼?音樂……老師?”
自從古代開始,音樂就被賦予了神聖的色彩,音樂是唯一可以入神的東西,會使人產生強烈的共鳴感。
樂師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兩千多年前,在《周禮》中,樂師是春官的一種。
樂師的種類繁多,大司樂統領樂師,下屬很多官員,體係非常龐雜。
提起音樂,在古代的時候,音樂可不隻是娛樂項目,無論是祈福、司祭還是招待外賓諸侯,音樂都必不可少,而且凡是官侯子弟,都要熟悉樂律,否則會被人恥笑。
提起樂師,曆史上最著名的樂師,就要屬師曠了。師曠是春秋時期的著名樂師,也是道教大家,據說師曠天生殘疾,自稱暝臣,因為雙目殘疾,所以反而展現了對聲音的天賦。
師曠不但是音樂大家,而且還是春秋時期有名的士大夫,可謂是天下名士,一生剛正不阿,正道事人。
後世很多人將師曠視為樂師的鼻祖。
樂師剛開始隻是朝廷中的派彆,與無啟族、白民、香人這些散落在江湖中的派彆不同,好像天生高人一等。
不過因為朝廷的爭亂,樂師很快也散落在民間,形成了自己的樂師派彆,可以說樂師和墨派的形式差不多。
樂師擅長利用音律和舞蹈,據說樂師可以用音樂殺人於無形,也可以用舞蹈蠱惑人心,甚至可以利用音色來控製動物和粽子,道上從來不缺乏樂師的傳聞。
隻不過樂師一派,一直與世無爭,所以很少出現在道上,幾乎沒人見過真正的樂師,如果出現,肯定是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
師水水立刻炸毛了,說:“你什麼意思?!你看我的眼神很像是看騙子!”
在道上的印象中,樂師都是仙風道骨的,誰也不會想象到,樂師會是一個身穿朋克裝,染著小黃毛,腰上彆著大虎頭的富二代……
師水水跺腳說:“我就是樂師!我就是樂師!”
羅參半信半疑的說:“樂師一派分彆有大司樂、大胥、典同、韍師、典庸器和樂徒,你是哪一種?”
大司樂很好解釋,就是樂師的總統令,相當於墨派的掌門,或者無啟族的族長一類,負責整個樂師的統領問題。
大胥則是僅低於大司樂的職務,類似於樂師門派之中總管,總領一切事務,多負責人事問題。
典同是掌管樂師製造的職務,樂師一門,依賴於樂器的人數不勝數,所以典同在門中是相當重要的技術人員,缺一不可。
韍師就是舞蹈者,典庸器是負責保管樂器的人,最後一類樂徒,則是門派中最廣泛的學徒,這些人沒有固定的職位,因為還是“學生”,在學成之前並不屬於任何派係。
師水水很自然的說:“我當然是……”
說到這裡,突然閉了嘴,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這是我們樂派中的機密!”
羅參點點頭,說:“原來是樂徒。”
“樂徒?”萬俟林木說:“那不就是最低等的學徒麼?”
師水水臉上一紅,跳腳說:“誰、誰說我是學徒的!?我……我可是……”
師水水憋紅了臉,聲音也弱了不少,說:“……高級樂徒。”
蘇野很走心的說:“還是學徒啊。”
師水水橫了蘇野一眼,說:“你這個色大叔閉嘴!”
蘇野:“……”
羅參向來是個謹慎的人,尤其樂師一派,隻在道上聽說過,從來沒見過真人,自然要謹慎再三,說:“你說你是樂師,那你的樂器是什麼?”
師水水昂著脖子說:“我沒有樂器。”
萬俟林木奇怪的說:“沒有樂器,不是說樂師很依賴樂器的麼?”
就像俠客依賴武器一樣,樂師依賴他們的樂器,樂器就是武器,就連韍師舞者在跳舞的時候也需要執舞器,並不是空著手跳舞的。
師水水說:“我不是騙子,我真的不用樂器!”
師水水很自豪的說:“我的天賦是口技。”
他的話音一落,就見到蘇野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師水水立刻打斷蘇野的腦補,惡狠狠地說:“色大叔,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蘇野“咳咳”的咳嗽了兩聲,說實在的,一瞬間他的確腦補了很多奇怪的東西,畢竟誰讓師水水這麼自豪的說出“口技”兩個字。
師水水果然又炸毛了,小黃毛被他顛的豎起來:“口技!口技!吹口哨!”
原來師水水的天賦是吹口哨,果然不需要樂器,回想起來,師水水真的很喜歡吹口哨,不過配合著他的朋克裝和小黃毛,給人的感覺反而像是小混混,怎麼也和高大上、優雅神秘的樂師聯係不起來。
師水水說:“你們不要小看我的口技,等我學成之後,是可以控製心智的!你們都要變成聽話的傀儡。”
羅三爺又抓住了重點,淡淡的說:“看來離學成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師水水:“……”
師水水脫離了前呼後擁的保鏢之後,武力值的確不怎麼樣,而且剛才被粽子襲擊,如果他的口技真的合格,肯定也不會如此狼狽,很顯然羅三爺猜對了。
師水水臉色通紅,好像被人羞辱了一樣。
萬俟林木問:“你的身份我們知道了,但是你來蘇家的目的,我們還不清楚。”
師水水指著蘇野的鼻子,說:“因為蘇家是小偷,偷了我們樂派的東西!”
蘇野說:“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樂派,也沒聽家裡人提起過,怎麼會偷了你們東西?”
師水水冷笑叉腰:“還想狡辯,就是你們蘇家!小偷!蘇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偷了東西不認賬,還不交出來,我隻能潛入蘇家偷出來。”
萬俟林木說:“是什麼東西?”
師水水說:“是我樂派的樂譜。”
“樂譜?”蘇野更是懵了,說:“我從來不知道家裡有這樣東西啊。”
蘇家是種田發家的,從來沒有出現過搞音樂的人,家裡都是大老粗,不懂音樂。
師水水換上一副囂張的表情,抱臂說:“你們在找屍荏吧。”
萬俟林木眯眼說:“你怎麼知道?”
師水水說:“沒有我爸爸打聽不出來的消息,我爸爸的人脈可是很廣的,我自然知道你們在找屍荏。”
師水水的爸爸,自然就是師先生了,一直活在傳說中。
如果師水水是樂師的話,那麼師先生應該也是樂師,師水水一個小小的樂徒怎麼可能調動這麼多保鏢,或許師先生在樂派中的地位不小。
師水水自豪的說:“你們肯定不知道,屍荏是怎麼生長的。”
他們正在說師水水的話題,突然被帶偏,竟然討論上了屍荏的話題,但是師水水的話題並沒有偏離軌道,繼續說:“世人隻知道屍荏非常珍貴,必須種在屍體上,而且生長不易,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實屍荏開花,必須要我樂派的音樂才可以。”
萬俟林木一愣,說:“這……屍荏還挺有個性,原來聽音樂才能生長?”
就連子棄也愣住了,屍荏是香族非常珍貴的香料,千金難求,子棄曾經用過屍荏入香,但是從來不知道,原來屍荏需要音樂才可以生長。
師水水又說:“屍荏隻有在特定的音樂之下,才會生長,所以一般人根本種不活屍荏,可以種活屍荏的人,是我們樂派的仆人。”
種屍人是樂派裡打雜的下人,按照師水水的話來說就是仆人,樂派的這些仆人,都是罪人之後,很多是古時候犯罪的奴隸,被釋放之後沒有生活下去的能力,就被樂派收留了,在樂派裡麵打打雜,樂派的人心地善良,給他們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