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高曲一雙手死死按在古瑟之上,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感覺自己的頭很疼,腦袋裡很亂,潮水一樣的記憶翻湧而來,幾乎將他的腦袋從中間劈開!
高曲一渾身都是冷汗,“呼呼”的喘著粗氣。
師先生的目光還是沒有焦距,但看向高曲一的方向,淡淡的說:“看來你已經恢複神智了。”
萬俟林木有些奇怪,這把古瑟到底什麼來頭?用什麼無止礦做的,就這麼厲害麼?竟然能恢複高曲一的神誌?
萬俟林木說:“你們樂派,為什麼要找無止礦?”
很顯然,高曲一在音樂上也很有天賦,他本身就是做音樂出身,在墓葬的時候還能敲鼓控製那些人頭,如今和師先生好像好認識,這麼說來,高曲一的確是樂派的人無疑。
“讓我來告訴你們,為什麼樂派會尋找無止礦。”
一個聲音突然從主墓室的石門處傳出來,專人回頭一看,袁老板大喊著:“吳胥!?”
果然是吳胥,一直神出鬼沒,觸動墓葬機關,想要把他們都活埋在這裡的吳胥,道上送給他一個外號,叫做——六親不認。
吳胥慢慢從外麵走進來,高曲一的琴聲並沒有斷,“叮叮咚咚”的古瑟之音,低沉又悲切,他的目光微微抬起來,看向吳胥。
吳胥一步一步的走進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恭敬,也沒有溫文爾雅的氣質,反而帶著冷酷的笑容,一邊走一邊說:“因為樂派的遺傳病,就好像癌症,而無止礦的輻射,就好像化療,隻有通過無止礦,才能抑製他們的遺傳病。”
樂派有一個習俗,那就是喜歡用無止礦做成樂器傍身,很多樂派的人都會有一件無止礦的樂器,然而無止礦對於普通人來說,便是催命符,能慢慢吸乾一個人的精元。
樂派的人卻不得不用這種催命符傍身,無止礦做成樂器,正好通過樂器的聲音震動,更好的發揮它的“藥效”,而無止礦在抑製遺傳病的同時,也會殺死“好的細胞”,一點點的將樂派之人拖向深淵。
這也是為什麼,師先生會千辛萬苦的混在萬俟林木他們身邊,去雪山尋找無止礦做成的香鼎的緣故。
吳胥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嘲諷,說:“樂派的人好像天生高人一等,但他們其實是實實在在的可憐蟲!隻有通過無止礦的延續,才能苟且偷生,然而這偷來的生命,也朝不保夕,真是可憐啊。”
高曲一沒有說話,雙手依舊在古瑟上翻飛著,隻不過古瑟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越來越沙啞,帶著一股說不儘的悲傷。
萬俟林木說:“你是故意把我們引來的?”
吳胥淡淡的說:“沒錯,我是故意把你們引過來的,拖羅三爺與萬俟小公爺下水,是迫不得已。”
和萬俟林木猜測的一樣,當年吳胥被坑害的地方,就是這個墓葬,他熟悉這個墓葬,但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主墓室,所以才找了羅三爺來,目的就是想要借助羅三爺的手,打開主墓室。
吳胥冷冷的一笑,說:“我有必須打開主墓室的理由。”
萬俟林木奇怪的說:“理由就是這把古瑟?”
吳胥“嗬嗬”的笑起來,嗓音低沉沙啞,仿佛非常愉悅。就在這時候,突聽“嗬——!!”的一聲抽氣,高曲一沒來由的痛呼一聲,明明遺傳病已經被抑製住,卻不知怎麼的,突然撲倒在古瑟之上,“哇”一聲竟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曲一!”師先生聽到高曲一的通呼聲,立刻皺了皺眉。
高曲一吐出一口血,他的鮮血噴灑在古瑟上,“滴滴答答”的血液混合著琴弦,順著金屬光色的琴弦流淌下來,高曲一卻掙紮著坐起來,繼續撫瑟,不知為何,他如此執著……
吳胥看到高曲一吐血,眼睛裡並沒有半分憐惜,反而更加愉悅,說:“理由?很好啊,我告訴你們理由,理由就是……當年那個想要置我於死地的‘鬼’,就是高曲一!!!”
吳胥的表情很平靜,但是他的聲音突然拔高,仿佛在嘶吼,沙啞的不成樣子,眼目瞬間通紅,眼珠充血,惡狠狠的盯著高曲一,說:“我那麼信任你,但是你呢?無緣無故的殺我,然後又扮好人,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耍著我很好玩吧,看著我對你忠心耿耿很有意思吧?現在呢!你欠我的,是時候全都還回來了!”
萬俟林木不知道高曲一怎麼了,看這意思,好像是吳胥做了什麼,高曲一才會突然吐血,但是吳胥距離高曲一很遠,是眾人之中最遠的一個,又是怎麼傷害到高曲一,讓他如此虛弱的呢?
羅參突然沉聲說:“屍荏。”
“屍荏?”萬俟林木似乎覺得這個詞很耳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