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車簾,剛走下馬車,就看到那邊的氣氛已經是劍拔弩張。
段意拔劍橫在身前,神色嚴肅,薄唇抿成一線,白芙從桃花樹下瞬移到了青年背後,正可憐兮兮地抓著他的衣擺。
容音來到段意身側:“怎麼回事?”
段意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我把腰間的玉佩給了幾位兄弟,氣氛剛有所緩和,師妹就偷襲了他們,把玉佩又拿了回來。她說他們是貪心的強盜,倒黴是因為孽做多了活該,把他們惹惱了。”
容音看了一眼善良正義的白芙,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施展輕功,輕輕躍到了為首男子的馬前。
段意瞳眸微縮,剛要上前,就看到了容音在背後做的手勢。
不要擔心。
少女的身姿輕盈柔弱,一襲淺綠色的裙子格外清新動人,她的飄然而來並沒有惹怒幾個男人。為首的男子坐在馬上俯視著容音,嘴角勾起淡笑:“怎麼,你也要來為這個賤人求情了?”
容音將布包捧在身前,白皙的指尖挑起一角,露出了裡麵金光燦燦的金錠:“我不光是為這個小姑娘求情,也是在為各位考慮。”
“幾位大哥動物被偷,之後還遭遇了那麼多事情,實屬無辜受氣,但事已至此,如今首要的,還是彌補損失,安撫各位兄弟。”
容音說著將布包遞了過去:“這些是我微薄的心意,幾位大哥可以重新買一批馴服過的動物,給受傷的兄弟們買些好藥養養身體,多餘的錢,算是為各位這麼多天來受的委屈做補償。”
為首的男子撥開了布包,看到裡麵沉甸甸的金錠,沒有說話。
容音觀察著他的表情,忽然淡淡笑起來。
她生得精致,且隻有十六歲,臉龐既有少女的清純,又有略帶成熟的誘惑,像是將綻未綻的嬌豔花朵。
她不笑的時候就已經很美,笑起來就是無比驚豔了,直接讓那幾個男人看癡了。
容音伸進袖口,將皓腕上的碧玉鐲子褪了下來,遞給了為首的男人:“相逢即是緣分,這個就當我請各位大哥喝酒了吧。”
她的笑是淡笑,清純溫柔。男人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少女,拿了這麼多錢,也不好意思再為難她,接了鐲子道:“這事就算了。”
容音點點頭,唇角微勾,眼神清冷。
是該算了,不然她再將手伸進袖口,拿出的就是紅蓮給的暗器了。
那些男子拿了錢也不多逼逼,直接駕馬轉身,以原先的速度原路返回,很快就消失在了容音的視野。
容音瞬間收回了笑容,麵無表情地轉過身,發現白芙就站在她背後不遠處。
鵝黃衣衫的嬌俏少女好奇地看著她,眼睛眨巴眨巴:“你就是讓我師兄念念不忘的那位姐姐吧,你長得好漂亮啊。”
雖說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但白芙長得和她並不像,加上命運線的印象,容音對眼前的少女半點親切感都沒有。
她對她淡淡點頭:“我是段意的朋友,你就是白芙吧?”
白芙的臉忽然泛起了紅暈:“師兄和你提起過我?”
並沒有。
這個問題容音不能反駁,她走到段意麵前,對上了他歉疚的目光。她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我之間,不必在意這種小事。”
白芙闖出來的爛攤子,讓容音買單,段意自然心裡愧疚。
他皺眉看著眼前沒有半點羞愧自責的白芙:“你怎麼下山了,我和你說過,你武功不好還愛闖禍,下山根本無法自保,你全都忘了?”
“師兄已經走了這麼多天了,我想你了嘛。”
白芙對段意是明戀,整個青山派都知道她喜歡他。被心上人斥責,她委屈地低頭揪著衣角:“平時你總出去也就算了,這次一走就是幾個月,我自己練劍都要無聊死了,就想來找你。”
她看著不遠處默默收拾碗筷的容音,聲音裡帶著哭腔:“什麼嘛,你下山就是為了陪漂亮姐姐,你根本就不要我這個師妹了。”
段意抿緊唇聽著她嚶嚶嚶,隻覺得頭都大了。
當容音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放回馬車,回來再看,白芙居然還是在嚶嚶嚶。段意站在她對麵,抿著唇負手而立,麵色比她見過的任何時候都要難看,渾身的氣息冰冷極了。
“怎麼了?”
容音走上前,把手帕遞給了哭哭啼啼的白芙。
段意皺緊眉:“她不願意回去,非要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