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你答案借我抄抄, ”交卷前一刻是最後考場裡的考生最活躍的時候, 能趁著混亂最後抄上幾道題,“快點……這題選C?確定嗎?”
“我也不確定, 都是瞎蒙的。”
“那這題呢。”
“這題就更不確定了。”
“……”
邵湛像許盛叮囑的那樣,參考完倒二的答案之後趴在課桌上閉目養神。
耳畔卻無端響起一陣雷聲,隨後意識伴隨著雷聲逐漸陷入混沌, 身體異常沉重, 但另一部分意識卻一點點漂浮起來。
數聲雷鳴過後,原本平靜的天空開始發生其他人都看不見的異狀——天空閃爍出耀眼奪目的光,頭頂無儘的蒼穹像一個巨大的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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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
“同學,交卷了。”
許盛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耳邊是監考老師慈祥的聲音, 催著他趕緊交卷……等會兒?慈祥?第一考場主監考不是女老師嗎,兩位監考老師加起來平均年齡不會超過三十歲。
哪兒來的慈祥。
然而理智告訴他那確實是一把蒼老慈祥的聲音, 那聲音催促半天之後有些不耐,他重重地說:“怎麼回事, 考試時間睡覺……”
許盛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動了動手指, 終於擺脫混沌的意識,睜開眼。
入目便是課桌,許盛支起身, 發現頭疼得不行, 然後看見壓在他手臂下麵的試卷字跡淩亂。這字明顯不是他的, 因為就算是亂, 也亂得比他好看多了。
一號考場也沒有那麼吵,甚至有人以為監考老師聽不見似的大聲嚷嚷:“最後一題怎麼寫啊,你先彆動,我能抄一個步驟是一個步驟,救救兄弟吧。”
監考老師沒工夫管那幾個,麵前這個旁若無人睡覺、還叫不醒的考生實在過於囂張,他吹胡子瞪眼道:“這麼喜歡睡覺,回家好好睡去,還來考什麼試!”
說罷,監考老師一把抽走許盛的卷子。
許盛在監考老師抽試卷的間隙中,瞥見試卷上考生姓名欄裡赫然是兩個字:許盛。
這是他自己的卷子?
許盛懵了一會兒,這才後知後覺低下頭,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T恤。
試卷被收走後,桌上隻剩下一張近乎空白的草稿紙。
他這才注意到草稿紙中央留著四個字:考完彆走。
是邵湛的字,由於匆忙,更顯淩亂。
邊上有人交完卷,熱情洋溢地收拾好東西準備迎接快樂周末,經過他課桌邊時喊了一聲:“盛哥!”
“啊,”許盛扯了一把領口,已經很久沒聽過這稱呼,隔兩秒才回應,“有事嗎。”
“不愧是你,睡到現在,監考老師臉都綠了,”王強是許盛高一同學,他又說,“晚上有沒有什麼安排?咱幾個好久沒一塊兒上網了。”
許盛沒說話。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換回來了?邵湛人呢,他回去沒有。
“改天吧,”許盛抓著水筆起身,往考場外走,“我還有點事。”
第一考場收卷速度比較快,許盛趕過去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穿過考場擁擠的人群,走到後門正好撞到邵湛從門口出來。
期間走廊裡有幾個人在低聲議論:“聽說學神考試的時候睡著了?”
“是啊,監考老師喊了他好久才把他叫起來。”
“怎麼會睡著呢,學神考試一向都很認真的啊。”
“可能是這次考試對學神來說實在太簡單,檢查完之後沒事乾,”這幾位同學給邵湛找好理由,完全是大型雙標現場,又說,“不過考試睡覺也太帥了吧!”
話題中心人物,考場睡覺的帥哥手裡拎著張草稿紙,單手插在校服褲兜裡從一號考場門口走出來。和許盛頭一回見他的時候差不多,規矩的校服、渾身冷意。
不過現在邵湛這股不要錢似的冷意壓根紮不到許盛:“同桌,對個暗號?”
邵湛:“對什麼?”
“不是經常有那種靈異故事,”許盛說,“ 就是某一天,身邊有人消失,但往往回來的人其實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邵湛把手裡那張演算得亂七八糟的草稿紙給他:“你有功夫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故事,不如多背幾個公式,填空題就沒一題對。”
“……” 看來身體裡的人沒換錯。
邵湛也隻來得及看一眼答題紙,答題紙上慘不忍睹,隻看到一道填空題,匆匆掃過就沒有一題是對的。他不敢想象其他幾科都被許盛答成了什麼樣。
“我們這算是換回來了?……怎麼偏偏是月考結束,”許盛想到那陣莫名其妙的雷,又問,“你聽到雷聲沒有。”
邵湛:“聽見了。”
難道雷才是關鍵?
這回沒跳牆,甚至在兩個人都沒有任何身體接觸的情況下換回來了。
但這跟月考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