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斐她們三人是在買完所有食材後才發覺不對勁的,菜市場其他圍觀的人都不見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接連停了好幾次腳步,似乎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阿昌拎著食材,看了眼手機,問工作人員:“他們人在哪?”
工作人員有些猶豫地說道:“出了點事,他們還在屠宰場,有人受傷了。”
“啊?”方斐大驚,“誰受傷了?”
“裴老師和關老師……”
方斐拎著一袋子蝦,拔腿就跑,身後搞不清楚狀況的符嘉言還沒反應過來,身旁就竄過去一陣風。
方斐穿過了整個菜市場,從蔬菜區跑到了肉類區,撥開遠遠圍著看熱鬨的人群,從縫隙裡鑽了過去,遇上攔著不讓進的黑衣人,刷了一波臉,被放了進去。
豬肉店旁邊圍了不少人,節目組工作人員、醫療人員還有明顯是雄獅的人。
方斐一看就慌了,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裴璋呢?”方斐揪住一個黑西裝問,“他在哪?”
雄獅的人自然認識方斐,把她領進了豬肉店裡邊,裴璋正安靜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看外觀是沒有與平常無異,但方斐心裡的石頭還懸著,小跑著過去:“你怎麼樣?傷著哪兒了?怎麼弄得啊?”
裴璋聽見方斐的聲音,眼睛霎時睜開,滿目清明,見她神色擔憂,眸中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柔聲說:“我沒事,彆擔心。”
“那門口這是怎麼了?”方斐不太信,覺得裴璋是怕她擔心才嘴硬,“你是不是舊傷複發了?身上疼嗎?”
“真的沒事。”裴璋輕輕地搖了搖頭,把掌心裡的小傷口攤在方斐麵前,“傷在這裡。”
那洞口小的,方斐眼睛但凡再近視一點就看不見了:“……”
“你站起來。”方斐退開一步,“走兩步我看看。”
裴璋:“……”他不懂沒病走兩步的梗,見方斐關切地盯著他,便站了起來,聽從方斐的話,真的走了兩步。
方斐沒看出哪裡不對,心裡的石頭這才落地,鬆了口氣,心想也許是節目組太緊張裴璋,大驚小怪了。
她正要問裴璋手上那個幾乎看不見的小洞是怎麼來的時,導演過來交涉道:“裴老師,您看,咱們的錄製還能繼續嗎?”
方斐先一步開口道:“錄製當然繼續,不過導演,菜市場這帕過去得了,咱們直接回山上吧?”
就算裴璋手上的傷口還沒有蚊子包嚴重,那也是個傷口,方斐就是個不講道理且極為護短的人,她的人,輕傷就得下火線。
導演其實也是這個意思,菜市場圍觀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再待下去隻怕控製不住,他巴不得早點回去繼續錄製,便也沒多想方斐替裴璋做主這事兒,生怕她反悔似的,一口答應下來:“好好好,咱們回去,這就從後門回去。”他又想起什麼,“關老師人呢?她還好嗎?需要去醫院嗎?”
耳聰目明的高天睿隔了十米還能聽見這頭的說話聲,背著手就過來裝逼了:“導演您好,我是華禾的執行經紀人高天睿。”他仗著自己在雄獅極少露麵,沒多少人認識他,騙的極為坦然,“目前負責關清漪的外務,清漪她不太舒服,後麵的錄製就不參與了,我把她帶回去。”
導演一聽不參與了,頓時心一驚:“她還好嗎?”
高天睿自然明白導演在擔心什麼,安撫道:“是她自己的身體問題,和節目組無關,您放心,我們不會追究節目組的責任。”
不追究責任就什麼都好說,導演多雲轉晴,“好的好的,路上小心,路上小心。”
回山上的隊伍還是分為兩波,方斐和裴璋一輛車,符嘉言和阿昌買菜買出了交情,不忍心對方一個人,便主動陪他嘮嗑。
方斐不喜歡關清漪,但好奇心還是有的,側頭看著裴璋,用手掌遮著臉,小聲的“嗯?”了一聲。
剛才高天睿把對導演的說辭,對其他人全都說了一遍,然後去豬肉店後廚接出了關清漪。正如高天睿的解釋那般,關清漪的表現的確像極了病發時的模樣——臉色慘白、魂不守舍,時不時抽搐一番,額頭還有細細的冷汗,最嚴重的是,一個女藝人,從人群中走過時鼻間還懸著鼻涕,半點形象不顧及。
眾人不由得在相信關清漪突發急病的同時,還產生了一絲懷疑——這個症狀和癮君子毒.癮發作的時候,彆無二致。
關清漪彆不是……
不過猜測歸猜測,華禾太子爺在場,沒人敢當麵嘴碎華禾的藝人,都邊噓寒問暖邊目送著關清漪和高天睿上車。
這些人不了解情況,光這麼看著,心中頂多肺腑一番,沒有更多的想法了,但方斐不一樣,高天睿可是成天在她麵前晃來晃去的人,執行經紀人是什麼鬼?
攝像頭在跟前,方斐沒問的太具體,但她相信裴璋和她之間的默契,給她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小動作就行。
裴璋看向她,果然隻需要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卻沒有給她意料中的小動作,而是直接說道:“她毒.癮犯了。”
方斐:“……”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
毒.癮犯了??
……等等!
攝像頭還在呢大哥!就這麼說出來沒關係嗎?關清漪不是孫和德……
哦對,是孫和德的藝人,那好像沒什麼關係……
正開車的阿丁和方斐的心裡狀態明顯一致,“臥槽”到連車的方向都沒掌握住,走了個S型,直接讓後排的方斐摔進了裴璋懷裡,和裴璋胸前的蜘蛛臉來了個近距離接觸。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阿丁從後視鏡裡看後麵二位,視線主要在裴璋臉上,和裴璋對視了一眼,看見了後者眼中的清醒和冰冷,頓時渾身一顫,恍然間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方斐揉著被磕疼的臉坐起來,心裡的驚訝也摔沒了,就剩下一句“裴璋牛逼”,加一個大拇指。
她男人真的虎,無所畏懼,隨心所欲。
她還能怎麼辦呢?
真帥。
回了山頂,導演明顯和阿金他們溝通過了,他們對少了個人沒有感到半點意外,有說有笑地接過了裴璋幾人手中的食材,進廚房忙活去了。
阿金做菜不需要嘉賓幫忙,不是客氣,他是真的很直接地說,彆進去幫倒忙,所以整個下午就他一個人在廚房忙活,其他人在客廳玩遊戲做點小任務。
天黑時準點開飯,方斐捧著空碗翹首以盼,想要嘗嘗傳說中的阿金的菜,但隻一口就打消了她所有的期待。
好吃是好吃的,就是好吃的程度很一般,還沒有裴璋家的保姆阿姨做的飯美味,更趕不上裴璋以前天天差人送到她家門口的菜。
方斐臉上幸福滿足,心裡倒是不掩失望。
不過她如果知道裴璋以前送到她家門口的小餐車,是集齊了當地所有知名餐館招牌菜、堪稱滿漢全席的餐車,而裴璋家裡的保姆孫姨,年輕時是C市最有名的湘菜館的主廚之一的話,也許對阿金的廚藝評價會更客觀一些。
晚上各回各屋休息,方斐把屋裡的攝像頭蓋上,帶上眼罩沒幾分鐘就睡著了,正睡得迷迷糊糊,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腰,把她所有瞌睡嚇的灰飛煙滅。
“你怎麼來了!”方斐不用摘眼罩,聞著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誰來了,害怕驚醒其他人,她壓低了聲音,道,“這可全是攝像頭啊!”
裴璋胸腔輕輕震動著,聲音沉沉的:“困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