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道彆的?”
“是……”張無忌知道義兄沒有什麼親人,朋友也不多,自己要離開,難免有些放心不下他。
他一直沒想好該怎麼開口,現在被直接點出來了,張無忌心中落定,看清白離的神色,覺得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啟齒。
白離聽到暗衛稟報的時候就切到了蕭夙身上。
張無忌和趙敏修成正果,但畢竟立場不同,剛經曆完戰爭,雙方死傷無數,仇恨橫亙在兩個民族之間,暫時無法和解。他們兩個留在中原的可能性不大。
“打算去哪裡?”白離問。
“可能會去草原上看看,之後去哪裡,還沒有定下來。你要照顧好自己,我會時常回來看你的。”
白離覺得他一直把自己照顧的挺好,沒什麼需要特彆注意的地方。對上張無忌包含了執拗和關切的眼神,沒敢把心裡話說出口,“我會的。”
“我會拜托外公和舅舅照看你的。”
白離:“……”
張無忌不清楚他的真實年紀,不過從外貌上看,他應該比殷天正和殷野王更年輕吧?
談完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張無忌沒有立刻離開。
他還記得白離和葉孤城那份特殊的感情。
白離早就解釋清楚了雙方的關係,隻是張無忌和趙敏相處時,因為立場不同產生了種種矛盾。戰爭已經結束,但是留下的創傷需要很久才能痊愈,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和趙敏離開。
大哥他和葉孤城,應該也是如此吧。
隻是他們的感情沒有經得住考驗,兩個人選擇了分開。
張無忌無法評說那種結局更好,但是他知道,大哥是個極重感情的人,他很理智,不會被情緒左右,但是內心並不冷漠,恐怕沒那麼容易忘記他。
“你和葉孤城還會見麵嗎?”張無忌問。
“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蕭夙蹲在葉孤城老家門口,很清楚葉孤城的動向。白離稍稍回想就知道,自從坐上皇位,從京城到南海的人員往來不少,但是絕沒有葉孤城的身影。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雖未明說,心裡也都很清楚。
到此為止了。
白離說:“他早已今非昔比,哪裡有心思考慮其他?身為一國之君,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娶妻生子吧。”
“大哥。”張無忌心疼地說。
“多虧你問這一句,我才想起來,帝王大婚,應該不會隨份子吧?”
“……不用。”
告彆了張無忌,白離用蕭夙的身體生活了幾天,發現他現在的這活就跟門衛保安差不多。
工作任務就是看著各種人來來往往進進出出,檢查探聽他們攜帶的東西,如果有大批量的軍事裝備或者銀兩就特彆留意一番,奇奇怪怪的人也要多留意下。
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為此白離還卷入兩個當地的案子裡,幫忙伸張了一下正義。
一連過了幾個月,京城安定下來,白離把葉孤城拋到腦後,切回本體那邊,繼續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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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放下奏本,抬手揉了揉脹痛的額頭。
登基大典後,朝堂漸漸安穩下來,明教似乎有收斂的意思,沒有仗著勢力強大為所欲為,反而大多數時候都遵紀守法,甚至還會幫各地的州縣府衙解決一些江湖中事,雖說明教本意上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倒也省了很多麻煩。
平和安穩的環境漸漸平息了戰爭的創傷,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唯獨作為統治者的葉孤城忙的焦頭爛額,每日拿劍的次數都不多了。
最近他的臣子又給他找了個麻煩。
葉孤城如今年紀不算小,不止沒有孩子,連個枕邊人都沒有,為了江山穩固,不少人催促他充實後宮,開枝散葉。
如果隻是自己的私事,葉孤城完全可以拒絕。
可是朝堂中的關係錯綜複雜,暫時的穩固不能代表長遠的未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迎娶官員們的女眷,將利益重新劃分,才好成為合格的掌舵者。
理智上葉孤城知道迎娶那些世家女才是正確的選擇,但是他實在不願委屈自己。
他固然有做皇帝的野心,也是想看看劍道之外的,世俗最高處的風景,現在他已經來到了這裡,並且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前路。
劍道至臻後,葉孤城會感到迷茫,成為皇帝後,他隻覺得自己終生被困在了小小的皇城,與身為白雲城主時並無區彆,甚至伴隨著這個位置,無數的麻煩接踵而至。
葉孤城不難做出取舍。
第二日早朝,葉孤城當即宣召族弟葉孤鴻進京,並冊封他為親王,給了他一部分實權。
帶著葉孤鴻乾了三年,葉孤城不顧眾人反對,退位讓賢,將皇位交到了葉孤鴻手上,隨後帶著他的劍,瀟灑離開了皇都。
身在江南的白離很快收到了消息,他派了兩方人手,一方留意葉孤城的動向,一方關注著朝廷。
他總覺得葉孤鴻不怎麼靠譜。葉孤城看起來像是急著丟掉爛攤子,隨便選了一個人。
好在此時的葉孤鴻已經比原著中大了不少歲,性格沉穩很多,沒再瘋狂地模仿西門吹雪。
不知道葉孤城做了些什麼,這孩子竟老老實實地放下了習劍的夢想,兢兢業業地處理國事,苦不苦白離不清楚,每次有突發事件時,應對措施倒是還不錯。
倒是葉孤城……他竟然又跑去和西門吹雪約定決鬥了。
西門吹雪自從劍法打成一直行蹤不定,也就葉孤城能找得到他。
決鬥的時間是八月十五,地點在紫金山巔,正是原著中最初定下的時間和地點。隻是葉孤城早已無心權勢,西門吹雪的劍道達到了臻境,二人必定全力以赴,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局。
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江湖中人人都很關注,陸小鳳自然也不例外。
紫金山離江南不遠,隨著時間臨近,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聚集。
陸小鳳直歎氣:“還有小半個月才到他們約定的時間,現在就已經有這麼多人趕來,真到了那時候,不知道紫金山還能不能落得下腳。”
“西門吹雪不是你的朋友嗎?你應該比其他人更有優勢吧?”白離道。
“話是這麼說,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西門吹雪了。以西門吹雪的性格,滿心都是劍道,哪裡會關心這些雜事,指望他還不如指望我自己。”陸小鳳想到西門吹雪離開時的道彆,感歎地說道。
白離撐著下巴,陸小鳳說的很有道理,那他要不要去圍觀呢?
也不知最後究竟誰會獲勝,無論誰輸,都不是白離想看到的。
“白離,白離?”跟花滿樓講著話的陸小鳳突然點他的名。
白離看向他。
陸小鳳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還未說出口的話會得到怎樣的答複,出於禮貌,還是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去湊這個熱鬨?”
白離笑了笑,“我要是過去,又要麻煩花滿樓分心關照,你們也玩不儘興。更何況我跟他們素不相識,就不跑這一趟了。”
陸小鳳和花滿樓尊重他的決定,興致勃勃地談論起了其他事情。
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這一日。
中間沒有生出波瀾,決鬥的時間和地點並未改變。金陵城裡熱鬨極了,還有人做了賭局,壓二人勝負。
白離穿上馬甲,帶著另一個馬甲一起奔赴現場。
兩人衣著樸素,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費了好些功夫才擠到紫金山上去。
這裡是片開放的空地,不像原著中的皇城,還可以賣票。內圍早已站滿了人,連樹上都是人,遠遠地看過去都能讓人密集恐懼,也不知道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能不能受得了。
“看不到了。”白離感歎了一句,問,“還要繼續往前擠嗎?”
摩呼羅迦露出糾結的神色,一時難以拿定主意。
雖然直接切號就能到達江南,可也是從那邊特意趕來的,來都來了,就這麼離開有點不甘心。
就在他們看著人山人海發呆的時候,一位白衣女子出現在白離麵前:“敢問公子,可是姓蕭?”
“是。”白離往她過來的地方看了眼,什麼都沒有看到,“葉孤城讓你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