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門門主下令:“不速之客,趕出去!”
金門弟子應聲而上,然而下一刻,數十個弟子淩空飛起,摔了一廳堂。
那人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拖著重劍的麵白體虛的青年,赫然是那一夜酥酥見過的重劍修士。
酥酥看著他出現,猜測又有什麼事兒要鬨出了,趕緊多吃了幾口肉沫茄子裡的肉沫。
彆的不說,金門廚子手藝不錯,這茄子也是肉味,沾一點她吃了也無妨。
酥酥嘴裡還塞著肉末茄子呢,忽然趕緊有些不對勁。
像是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她。
而身側的重淵輕飄飄放下了酒杯。
她抬起頭來。
筷子抵著嘴邊,嘴裡還咀嚼著肉沫,在場數不清的人都扭著頭,盯著身處角落的酥酥。
酥酥一愣。
追其緣由,卻是那慢騰騰走近廳堂的重劍修士,隔著人群,遠遠對著酥酥拱了拱手,十分客氣,十分卑微。
知道的人,知道這是負債還不起錢的欠債者給債主行禮,不知道的……
一句話沒說,可所有人都不禁想著,能讓大鬨金門的藏劍閣弟子行禮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一轉身看見了一個美貌漂亮的少女,在鬨出如此紛爭的情況下,還能淡定吃著菜喝著酒的少女。
抬眸之時,淡然而無辜。
像極了主導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些眼神讓酥酥食不下咽,她花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嘴裡的肉咽下去。
而後捏著筷子,小心打量了一眼那重劍修士。
他這是什麼意思?
金門門主的視線也落在了酥酥的身上。
化神期的修士,在掃過酥酥和她身側的重淵時,眼神晦暗。
“不知閣下何人?遮遮掩掩不用真容見人,可是藏劍閣弟子?長老?今日之時,是你所為?”
酥酥見看熱鬨是看不成了,她現在反倒成了熱鬨。
倒是不曾想,這金門門主是看得出她用了假麵容的。
但是無妨,她也不是什麼藏頭露尾之人。
倒是大大方方拱了拱手。
“在下荊門酥酥,不是藏劍閣的。”
誰知金門門主的臉色變了。
若是說之前暴跳如雷,為了解釋臉紅脖子粗,而此刻,他臉色煞白。
看酥酥的眼神,甚至有種難以言喻的驚恐。
“荊門——”
“荊門還有活人……荊門中人來此……是想要……想要什麼?”
咦?
這金門門主的態度有些不太對勁啊。
酥酥看不懂,也就直接說了。
“來此討要一個東西。”
妖石這話可不能明說。若是說明白了,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妖了。就金門對妖的態度,隻怕是很麻煩。
更彆提,現在還說不定牽扯了屠城鬼蜮呢。
更麻煩了。
重淵抬手抵著唇輕笑了聲。
小狐狸還沒發現,自己說完這話,金門門主都搖搖欲墜,差點沒昏給她看了。
金門門主僵硬著身體站在那兒,比起之前受到的羞辱還要刺激。
僅僅是荊門兩個字。
在場的並無知道荊門的,還在那兒詫異。
“荊門是哪裡?”
“你和藏劍閣當真沒有關係嗎?今日之事,確定不是你做的?”
酥酥朗聲道:“藏劍閣弟子欠了我錢,除此之外沒有關係。我都不知道金門門主的女兒在屠城鬼蜮,如何安排這些?”
這話說得不少人都信了。畢竟算起來恨金門的也就隻有藏劍閣了,能花費時間精力去確定金門門主的女兒身份,也隻有藏劍閣了。
然而在席間。
坐在第一排的葉鐲葭在看見酥酥後,臉色驟變。
她甚至坐不穩身體了,緊緊盯著酥酥。
半年不見,酥酥修為提升了太多太多,她看都看不出來。
酥酥,酥酥。
當年被扒了臉皮,扔出赤極殿的羞辱,爹爹都不敢伸手救的絕望,全都是因為她!
因為這個狐妖,害得她幾乎死在那場夜雨中。
幸好,幸好有人心善救了她。還教了她一個功法,讓她能以葉鐲葭的身份,葉家天才嫡女的身份活了十年。
恩主的恩她要報。
但是有些仇,她也要報。
包括在王都之中,擂台之上的羞辱。她都要一一……還回去!
那藏劍閣弟子拖著重劍給酥酥行了個禮,不想讓酥酥成為了所有人注目之人,倒是沒有幾分歉意,隻是目光落回了金門門主身上。
“金門主,話不能說得太死。”
“令嬡若是和你斷絕了父女關係,為何門主的書房裡,藏了近百封堂幽的來信呢?”
“屠城鬼蜮又是如何得知,金門出現了一個半妖,此刻……正在奔赴金門來的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