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物華依舊(2 / 2)

道理確實如此,但容妄在其他人眼裡的印象早已經根深蒂固,一-->>

言以蔽之就是“窮凶極惡,不擇手段”,就算是再救葉懷遙十次,也會被眾人認為是另有陰謀。

燕沉道:“你自己去肯定不行,這樣吧,休養三天,然後多帶點人手。沿路我也會提前通知各個分舵,照應著你。”

何湛揚連忙道:“我去,帶我!”

折扇在葉懷遙修長的指間一轉,然後敲上了他的額頭:“我要商議大事,可不是去砸場子的。你見了容妄就打的跟熱窯一樣,帶你,我可不敢。”

他說罷之後,不等何湛揚再抗議,轉頭衝燕沉道:“行了師兄,那就這麼辦。現在我和容妄相繼回來,勢必又要引起一場風波,山門不可不守,你們出來的肯定倉促,還是回去吧。我點些人手暗中隨行,肯定不會托大,放心。”

葉懷遙固然是個好脾氣的人,但畢竟是一派首領,執意要做的事情也沒人能讓他改變主意,燕沉見他想的周全,挑不出來毛病,也隻好答應了。

他同意是同意了,但也舍不得葉懷遙立刻就走,說道:“離恨天路途遙遠,一去又要不少時間。你剛回來不久,身體又沒恢複完全,在分舵休息個五六天再走吧。我也好提前安排沿途守衛。”

其他人也舍不得葉懷遙就走,都跟著勸,岑蕙又說也要先弄幾副藥給容妄塗抹,幫他穩定狀態,葉懷遙盛情難卻,也就笑著道好。

當下容妄跟著岑蕙出去擦藥,剩下的人又說了一會話,也打算離開了。

管宛瓊磨蹭了一會,終於說:“我還以為師兄這次回來,能跟元獻把道侶契約解除了。這種人為什麼還要跟他當道侶啊,你們本來也沒在一塊過。”

她在葉懷遙這一輩中年紀最小,並不知道元獻和葉懷遙的道侶契約因何結成,隻覺得看那個家夥不順眼好久了,喜歡師兄的姑娘那麼多,就是人品端正的男子也不在少數,真沒必要再把這段關係維持下去。

管宛瓊想著之前見到紀藍英那個德性就生氣,結果等來等去,竟然沒有人提這件事情,她實在忍不住了,就說了出來。

燕沉揉了揉眉心,一時沉吟不語。

他又何嘗沒有想過這件事,就衝元獻的所作所為,要不是葉懷遙的命格還靠他拴著,早就上門暴打一頓把婚給退了。

現在葉懷遙剛剛遭劫回來,也不知道他的命格是否會有所改變,道侶契約的解除又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這些都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日,等葉懷遙的狀態穩定下來再做決定,畢竟無論怎樣,都是他的安危更加重要一些。

此時誰也不知道,那契約的對象早已經悄悄換成了他們更加忌憚的邶蒼魔君,要不還真不知道是喜是愁。

燕沉緩聲道:“讓我想想。”

葉懷遙的態度反倒比燕沉更加堅決一些,直接道:“退親是肯定要退的,但當年是歸元山莊主動找上門來要做交易,現如今自然也不能什麼好事都被他們占個全。等我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找個正式場合把元莊主叫來,開誠布公地商議罷。”

對於葉懷遙來說,命格不命格他看的沒有那麼重,如果真被所謂的命運掌控,也不會有今日的雲棲君。

過去元獻還算省心,那麼有個沒什麼影響的婚約他也無所謂,但現在,葉懷遙也不願意再跟對方綁在一塊。

燕沉道:“你要是不願意,那麼這婚約咱們就解除,不過凡事穩妥為主,實在不行,還得找一找其他能夠將你命格壓住的法子。彆太著急。”

眾人把該商量的事情都計議妥當了,一向開朗的何湛揚卻不知道為了什麼心情低落起來。

幾個師兄弟叫他一塊喝酒都沒去,一個人跑到後花園裡往牆頭上一坐,將上麵的石頭一塊塊摳下來,往牆根底下扔。

眼看何司主快把半邊牆活生生摳塌了,分舵的人不敢上去攔他,隻好將此事稟報給了調息完畢出來練劍的明聖。

葉懷遙過去的時候,發現分舵的人果然沒誇張,牆根底下已經疊起了一個小石頭堆,何湛揚的背影被陽光拉的很長。

他也閃身上了牆頭,彎腰拍了拍師弟的肩膀,笑道:“怎麼,是這沒眼色的矮牆得罪了我們何司主嗎?”

何湛揚以往看見葉懷遙就兩眼放光,這回竟然不理他,扭了下身子甩開他的手,又摳了塊石頭,往地上一扔。

葉懷遙倒被他給逗笑了:“喲,看來沒眼色得罪人的是我了。怎麼啦,說來聽聽,我也好知道自己錯哪了啊。”

他這樣好聲好氣,把何湛揚當小孩子一樣哄,反倒叫何湛揚心裡更加難受,抿了抿唇,有點想哭,還是沒說話。

葉懷遙一提袍子下擺,在他身邊坐下來,用折扇抬了下何湛揚的下頜,笑吟吟俯身去看他的表情。

何湛揚實在繃不住了,又有幾分惱羞成怒,將手裡攥熱了的兩塊小石頭往地上一扔,氣呼呼地說:“你回來之後,都沒有以前關心我了!”

葉懷遙之前的話聲音不高,何湛揚這一句嚷倒是讓附近分舵的人聽的清清楚楚,不由目光詭異。

沒想到在外麵囂張跋扈的何司主,到了明聖麵前簡直跟個幽怨小媳婦似的。

葉懷遙真是很想笑,但看師弟氣成那樣,隻能拚命憋著,溫言道:“我怎麼沒有以前關心你了?我很關心的。你看,你喜歡喝三鍋頭汾酒是不是,我還特意給你留了一壺溫著,沒讓他們都喝光,走,跟師兄去喝兩杯啊。”

葉懷遙越是這樣,何湛揚越是不舒服。師兄一直很好,但是想到這麼好的師兄,要一輩子跟元獻那個王八蛋綁在一塊,他就覺得心裡麵過不去那個坎。

何湛揚想想紀藍英那副扭扭捏捏討厭人的樣子,覺得元獻眼睛瞎了,本來就又急又氣。

再加上不知道為什麼,他見著容妄就覺得心裡莫名其妙的不爽快,偏生不能跟這個小孩子計較,師兄又對他十分關心,不帶自己出去,反倒要帶容妄出去,這就是氣上加氣。

何湛揚心裡知道不該跟個小孩子計較,這番心思要是說出去,小師妹都要笑他,隻好在心裡麵憋著,抑鬱到酒都喝不下去,就一個人跑過來摳石頭。

他一方麵是心疼葉懷遙,一方麵是吃醋,被這樣哄了幾下終於抵擋不住了,哼哼唧唧地道:“你才回來就要走,還不帶人,都沒有不舍得我們嗎?還有……”

他本想說還有元獻,但轉念一想,這事說了也沒用,還會給師兄添堵,就又咽回去了。

何湛揚道:“反正我……我不高興。”

葉懷遙扇了他後腦勺一巴掌,笑道:“呦嗬,還來勁了,行了啊你。”

他話是這麼說,心裡也不由暗暗反思了自己一番。

對於他來說,恢複記憶沒有太久,而後也很快就回家了,但是對於何湛揚,以及師門中的其他人,他卻是死而複生。

大家一定傷心也擔心了很久,自己卻來去匆匆,沒有多陪伴他們一陣,以作彌補。

葉懷遙斂了笑意,說道:“湛揚,我跟你解釋一下,我之前跟邶蒼魔君在瑤台上說話的時候,神誌就不太清醒,後來發生了意外又失憶,很多細節記不清楚,中間的一些疑點,隻有我們兩人當麵溝通才能厘清。而且你也知道,他性情古怪,更不喜與人交談,咱們整個玄天樓裡麵,就我跟他還算說得多一些,所以我必須要去,而且不能帶人太多,反倒不方便說話。”

他頓了頓:“總之師兄向你保證,會儘快回來。”

道理何湛揚都明白,但葉懷遙願意這樣親自跟他耐心說上一遍,卻讓他心裡麵暖洋洋的,說不出的熨帖。

他不由抓住葉懷遙的袖子,說道:“我知道了。師兄……對不起。”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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