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老板相田先生笑著點頭,安排招待小姐送餐——他記得這少年,上回憑借一己之力消滅掉一整桌各色蛋糕的有趣顧客。
這裡的蛋糕都是早上現做的,女招待送了三四回才按照五條悟的要求在他麵前擺滿甜食。坐著等了好一會兒,織田作之助看看桌麵:“一份激辣咖喱,一份蛋包飯,果汁和麥茶,謝謝。”
但願桌子上能騰出點地方放甜食以外的盤子。
忽略掉其他客人牛毛針似的目光,五條端起最看好的黑森林切下一大塊塞進嘴裡:“唔!嗯嗯嗯嗯嗯!”
“好吃!”
濃鬱的巧克力裡裹著什麼?
這同樣也是個吃得又急又快但並不難看的家夥。織田作之助一直都很好奇究竟怎樣訓練才能達到這種程度——他看上去就像是快要被餓死了。
桌麵上的蛋糕們以一種神奇的速度快速消失,招待小姐再次送上正常餐點時那些盤子空了一半。
“餐齊了,織田先生。還有小日和,這是相田先生特製的琥珀糖,來,嘗嘗看!”
一小碟淺藍色的不規則糖塊被放在日和麵前,習慣把最喜歡的東西留在最後吃的小姑娘默默將它挪到桌角。
不給白毛分!
“呼……吃飽了……”
對麵風卷殘雲的白發少年放下叉子,原地晃了兩下,“噗通”一聲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這幅似曾相識的畫麵嚇壞了相田老板和招待小姐,慢吞吞喝麥茶的織田作之助傾身向前探著看看:“……”
“沒事,喝醉睡著了。”
“醉了?”相田老板百思不得其解:“我隻是用酒釀甜櫻桃醬點綴了一道花邊而已!”
織田作之助攤開手無奈道:“總有人量特彆淺。”
“哎呀,這可怎麼辦!”
這少年這麼高的個子,挪也挪不動。相田先生哭笑不得:“一般的顧客甚至嘗不出酒味。”
“也許是他吃得太多了?”一道花邊不礙事,問題是那麼多塊蛋糕加在一起,林林總總也有不少含酒精的櫻桃醬。
老板也想不到有人會把甜食當正餐吃啊!就算有江戶川亂步時不時挑食偏食,但人家名偵探也沒偏到這個份兒上。
“就讓他在這裡趴一會兒,酒醒了就好。”織田作之助抬頭看看掛鐘,轉過去對日和道:“我該去上班了,可以辛苦日和留下守著五條嗎?我怕他等會兒萬一半醒不醒的爬起來鬨事,不好控製。你在這裡看著,一有不對就讓相田先生給我打電話。”
日和當然不願意,她不想和織田作之助分開。但這又是他的要求,於是小姑娘哼哼唧唧的點頭答應了:“哦。”
“好乖好乖。”
紅發少年摸摸她的頭頂:“那就拜托你,日和。”
再不趕緊去辦公室報道,與謝野小姐就要忙不過來了。
他上樓去了,日和懨懨把下巴壓在手背上趴著。
招待小姐從後廚取了張毯子給醉倒的客人蓋上,百無聊賴之下日和伸手摘下五條的墨鏡,擋在眼睛前麵四處看。
一片漆黑,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嘛!
幾乎把光線全部遮擋住的眼鏡,戴在眼睛上有什麼用?
日和舉著墨鏡四下裡看來看去的玩耍,一會兒盯著咖啡廳吊燈,一會兒往窗外望望天上的太陽。
玩了有半個多小時,對麵突然伸來一隻手,二話不說一把就把墨鏡給搶走了,甚至還戳了一下她頭上戴著的貝母花:“就不給你玩兒~”
什麼人啊!
日和把臉扭到旁邊氣鼓鼓的,酒醒了一半的五條同學偏又拿著墨鏡在她眼前使勁晃:“啦啦啦~小不點要哭了咩~”
這是何等的小學雞作風,隨時準備打電話的相田先生都看呆了。
“先生您好,很抱歉沒有事先說明蛋糕的材料成分,送您一壺鮮榨果汁聊表歉意!”
招待小姐及時出現製止了事態進一步惡化,她利索的撤掉空盤子,很快又抱著賬單出現——絕對不給任何人欺負小日和的機會!
五條還不知道距離成為漩渦咖啡廳的拒絕往來戶隻差一條線,他胡亂從衣袋裡翻出張卡:“那個提拉米蘇和芒果慕斯再要兩份,還有班戟,千層,雪媚娘。”
“墨鏡還我啦,不可以給你玩,不戴墨鏡會頭疼!請你吃蛋糕呀~”
他應該還沒酒醒,本就話多,這會兒更是聒噪。
“不疼不疼……”白皙柔軟的溫熱小手照著額頭輕輕拍了拍,發出“劈啪劈啪”的清脆響聲。已經把墨鏡戴回去的少年笑得很是開心:“啊!果然不疼了,還要再摸摸!”
頭疼不疼暈不暈並不重要,反正他也習慣了,關鍵是心情好。
“……”
接到偵探社電話趕來收拾善後的夏油同學掏出手機錄下了這一幕,並且無情的發送在年級群裡。
單獨發給夜蛾正道有告小黑狀的嫌疑,但要是班主任自己“不經意”看到的話……那就和他夏油傑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