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抓狂的毛絨團子收拾好情緒恢複正常。
不行,不能跟著宮田日和的腦回路走,跟著她走無異於被拉進真空,然後被這家夥繞暈。
黑發少年振作精神,領著身後女孩走向預定的舞台。
這一路他可不是真打算那麼好心老老實實把她往中華街送,然後再放她順利回到武裝偵探社。作為PortMafia曆代遊擊隊長裡最年輕的一位,太宰治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如果就這樣放走宮田日和,給她留下的印象未免太過單薄,風一吹就散了,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他不可能經常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又必須持續對她施加一定影響。那麼,適當的“演繹”就非常必要了。
世上唯有缺失與遺憾讓人難以忘懷。
一個剛認識不久就被迫分離的朋友,非常適合宮田日和這種腦子簡單的人。這個朋友最好有點特立獨行的小毛病易於記憶,為人卻又必須赤誠仗義瑕不掩瑜,再來點悲□□彩……
就算將來PortMafia的身份泄露,他也大有可操作之處。
不是還有“不得已”三個字麼?
——這其實是第二方案來的,第一方案在聽了滿耳朵的“織田作之助”後徹底宣告破產,他連試的興趣都沒有。
歸根到底,還是森先生不明緣由的投鼠忌器讓人顧慮重重束手束腳。要太宰治說,放開手趁機抓了宮田日和就回港口,往小黑屋裡一扔,關上十天半個月再放出來,保準她乖的不得了。
福澤諭吉,到底有什麼底牌,連PortMafia首領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拐過一片民宅,太宰治不經意的屈指在牆壁上邊敲邊走,說話語氣也低了不少:“看我笑話很有趣嗎?”
“糖很好吃,我不是故意的。”毛茸茸的腦袋低垂著,頭發把鳶色遮得嚴嚴實實:“我一直在垃圾場裡生活,沒有朋友……”
少年把蹭了滿手的灰塵擦在白色毛絨外套上,良心一點也不痛:“我就是,我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才跳進河裡,誰知道你這麼笨一點反應也沒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一時生氣忘了分寸才不小心吃光你的糖。”
“對不起。”
要是換了其他認識太宰治的人在這裡,絕對邊抬頭往天上找太陽邊呼不可能。太宰治啊!那個連組織成員都害怕的,惡魔一樣的少年,居然也有低頭向人道歉的一天……是不是要下隕石雨了?
日和是個大度的孩子,聽“大庭葉藏”說了“對不起”,隻當這人終於對織田作之助買的糖有了個正確評價,立刻就把這件事翻過去不再糾結。
“沒關係,作之助還會買給我,但你不可以一邊嫌棄一邊把我的糖都吃掉。”
她真正在意的是他輕忽怠慢了彆人心意。
太宰治:“……”
習慣直來直去的交流風格後居然能聽明白這家夥在說什麼?
沒想到……意外的輕鬆呢!
越是腦回路複雜的人,往往越喜歡和簡單生物來往。對於他們來說,“物以類聚”意味著養蠱,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不知道誰肚子裡憋著壞水兒?
能有個無需動腦子就可以輕鬆理解的朋友,基本上相當於休閒娛樂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往女孩子臉上看了幾眼,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哦,那你以後能彆提今天的事麼,好丟臉。”
這家夥怎麼跟佐倉千代似的?
動不動就“好丟臉”“好羞恥”,說不高興就不高興,哼哼唧唧得讓人摸不著頭腦……
此時此刻,日和從太宰治身上看到了新朋友的影子。
“嗯,我知道了。”
還能怎麼辦呢?隻能把他和佐倉歸為一類對待。
並不知道自己享受了女子高中生待遇,太宰治轉過巷口,沒走幾步就被突然出現在前方的幾個魁梧漢子攔住去路。
“跑啊?小東西,你倒是跑啊!”
PortMafia的黑西裝們本色出演,隻要彆把視線往旁邊的遊擊隊長身上放,還挺有威懾力的。
“哇啊!”
“大庭葉藏”高聲驚叫,就像被雷雨驚嚇的鴨子,拉起日和的手轉身就逃。
“慌不擇路”之下,他們很快就被堵進死路。
前麵是麵色不善的“人販子”,身邊隻有朵跑幾步就喘不過氣的“嬌花”,退無可退之下日和一胳膊肘將太宰治撞進雜物堆讓他躲著,自己擋在少年身前抽出藏在衣服底下的電1擊1槍果斷反擊。
被人像堵老鼠一樣堵了半天,眼看下午上學就要遲到,泥人也得冒出幾分火氣。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