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野崎梅太郎再次提問,日和提起書包跑得飛快,迅速消失在學校大門口。雖然有提前和作之助打過招呼,還是不能太晚回家啦!
中華街。
自從結識了來自擂缽街的橘發少年中原中也,日和每周總有一兩天路過中華街時都會注意下是否有他的行蹤。或是出外勤或是其他活動,一個月裡運氣好也能遇上兩三次,中華街距離偵探社又不遠,大家都知道她在外麵有個認識的、人品還不錯的小朋友。
今天日和的運氣非常好,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華麗的高大牌坊下多了簇顯眼的橘紅色。
“禮物,給。”
貼有可愛貼紙的小紙盒被送到麵前,中原中也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什麼:“啊,啊?給我的?”
不是說他沒在這個日子裡收到禮物,實在是、實在是沒想到會從親人手裡接過。
沒錯,年齡更小些的小少年儼然將日和當做了“親人”,還是那種需要特彆關注小心照顧的品種。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認定了這一點,常理和邏輯一概拋諸腦後置之不理。
“昨天剛學會。”
日和絕對不會說什麼“手藝不好請多包涵”之類的謙辭,愛吃就吃,不吃下回指定沒份兒。
中原中也拿著盒子湊到耳邊晃晃,嘩啦啦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兩顆圓球在裡麵滾動撞擊。
“哈哈!我看看。”
說著他三兩下拆開紙盒,從裡麵倒出一金一銀兩顆圓滾滾的巧克力球。
“看上去還挺不錯的,可以啊你。”
好不好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記得他。
少年捏起裹著金色鋁箔的巧克力球,像是舉著同等體積的黃金那樣小心翼翼反複觀察:“什麼味兒的?”
“牛奶?不過我在裡麵裹了顆堅果仁。”
在此之前日和自己也沒想到過竟然還能有點亮烹飪技能的一天,不然她也不會一心一意偷吃原材料……
都吃掉就不用動手,不動手就不會失敗,完美!
中原中也美滋滋的剝掉鋁箔紙把巧克力球扔進嘴裡嚼嚼:“好吃,不是那種甜到人牙疼的怪味兒。”
“我也覺得。”
日和抿起一朵小小笑花:“明年會繼續努力。”
“那我可就等著你明年的大作啦!”
橘發少年鈷藍色的眼睛閃閃發亮:“說不定明年我就能找到‘那個’,然後回憶起遺忘掉的那些記憶……”
“哪個?”
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中原中也怔怔看過來:“荒霸吐,你有聽說過嗎?”
“……荒神?”
彆的神不一定知道,“荒神”的名頭,曾經客串過那麼多年“人神”的前審神者空蟬可是如雷貫耳。
桀驁不馴的、不服管教的、勇猛蠻荒的、與平和安定徹底無緣的神明。經常被大巫女拿來和時間溯行軍放在一起,根據需要分彆出現在“勸諫”人神的不同辭令裡。
簡單點說,和普通人家媽媽拿來嚇唬小朋友的“大灰狼”基本雷同。
“你相信世界上有神明?”
中原中也並不指望能從日和這兒得到關於荒霸吐的線索——爆炸發生在擂缽街,去問一個居住在擂缽街外的人怎麼可能得到答案?
他就隻是一說,沒想到話題一下子偏到了玄學領域。
日和沒有察覺他聲音裡的異樣,老老實實點頭:“相信啊,世界上有神明很奇怪嗎?”
這不是巧了嗎,人神就不是神麼?
“……好像不奇怪?”
忘記自己正是荒神載體的少年撓撓後腦勺:“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但是想不出究竟不對在什麼地方。算了,你該回偵探社了吧?我送你。”
這個送是送到附近的送,他不想遇上她的收養人。
沒想到日和搖了搖頭:“不用啦,我還要去內務省和鶴見川旁邊一趟。”
阪口先生這個時間肯定在辦公室上班,至於鶴見川……她不知道該去哪裡找被“人販子”擄走的大庭葉藏,就隻能把巧克力送到最後和他分開的地方。
中原中也更不願意去內務省,他放下抓撓後腦勺的手:“你不是一直在打工?快點去買個手機,遇到危險打我電話,十個數,肯定到。”
“十秒鐘到不了的,萬一我或者你不在橫濱呢?”
以日和的耿直程度,要她理解運用“約數”的定義實在是太難了。
中原中也漲紅了臉:“我說能到就能到,少囉嗦!”
“……”日和用“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講道理”的目光責備他,把少年看得渾身上下像是生了刺那麼難受。
“總之,萬一遇上壞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也跑不了就報我名號……我是說,在橫濱範圍內。”
加個範圍就不怕牛皮吹破,哼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