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啦~欸?!”
提著鼓鼓囊囊一大袋不知道什麼東西, 白毛青年一腳踹開好友宿舍門,然後愣在門口:“你們,在做什麼?”
此時不到四十平的房間裡足足擠進去了三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外加小小一隻吉祥物。
書桌矮桌統統被征用, 一年級的灰原和七海炸著頭發瘋狂塗寫,他的摯友夏油傑麵無表情坐在宮田日和對麵, 兩人中間放著一本……教材?
“所以要這樣, 然後這樣, 再然後這樣……”
小姑娘低頭寫寫畫畫, 課本被她用各種不同顏色的彩筆重重標注:“答案就出來啦。”
“嗯。”
夏油同學嚴肅得仿佛聽說自己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那些咒靈集體跳槽離家出走, 皺緊眉頭認真思索:“我再看一下。”
咒術高專對學生的文化水平並無過高要求,或者可以說根本就沒要求。在這種唯咒術實力論的大環境下,學習的根本目的也發生了偏移。
所有人都是實用主義者, 對提高戰鬥力作用有限的課程被徹底放棄。偶有需要某些方麵的知識, 也由學生自主選修鑽研, 至於教育省明文規定必須開設的課程嘛——
開是開了, 任課教師主要為監督輔助所擔任,但是學生就……遲到早退算良心,逃課缺課不奇怪。就算人按點進了教室坐下, 上著課突然跑出去做任務也屬於正常操作。
畢竟人命關天,及時祓除詛咒相當於拯救更多隱藏著的受害者, 誰也沒法張嘴要身陷危險中的人等高專下課鈴響起再求救。
所以即便夏油傑在校內文化成績優秀, 拿出去和外麵正常高中生相比也就是中等水平。何況他麵前坐著的是rs學園新晉學神, 偏差值自始至終穩定保持在八十五以上的宮田日和。
日和撓頭,日和很困惑,日和不明白, 為什麼聰明如夏油, 居然也有不會做的題?
這不但不科學, 它也不神學啊!
夏油傑:“……”
我tm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
用了大概二十秒看清房間裡的情況,五條悟把手信一扔,兩隻鞋子甩得東一隻西一隻:“彆動!等我瞧瞧!”
可憐的矮桌本就承受了它不該承受的重量,白毛擠進來後境況變得越發雪上加霜。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傑你聽我給你講……”
他拿起教材躍躍欲試,冷不防被好友一掌將臉推開:“不,我不聽,你根本就不會講,還不如我自己看公式理解。”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竟然嫌棄我!”
五條同學雙手抱胸,宛如被流氓調戲的純潔少女。藍色眼睛從小圓墨鏡片後露出來,閃爍著布靈布靈的光芒:“討厭厭!”
“離我遠點,惡心。”
夏油傑恨不得重金求一雙沒見過五條悟的眼睛,本來心底就有點不舒服,叫他插科打諢這麼一鬨,無名邪火直衝衝就往頭頂冒。
五條換了個姿勢,牛皮糖一樣撲到他肩膀上死活不肯撒手:“你怎麼可以這樣!當初和人家一起對練的時候喊名字喊得親親蜜蜜,現在用不到人家了,又嫌棄人家惡心心~”
這一長串深得怨婦精髓,更絕的是他不知打哪兒學來歌舞伎調子,就這麼抑揚頓挫一字一頓的硬套上去用。
在坐所有人,包括背對著前輩們儘職儘責充當背景板的灰原和七海也跟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終於腦殘了嗎?還是被你家裡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人家氣得思維混亂提前罹患腦科疾病?”
夏油傑抄起混亂中滑落地板的課本糊在五條悟臉上,甚至順勢碾了碾。
日和左右看看,覺得不乾自己什麼事兒,於是安坐在一片嘈雜打鬨聲中,提起筆繼續抄寫隻寫了一半的暑假作業。
學校作業前幾天就寫完了,她現在寫得是福澤諭吉所布置的每日習作,以及來自阪口安吾的習題集——也是難為阪口先生,明明異能業務科的工作已經忙到腳打後腦勺,還硬是抽時間翻書出題為難學生。
不知過了多久,宿舍中恢複平靜,打鬨聲消失殆儘,兩道陰影數在日和背後看她練字。
“這都寫得是什麼?怎麼看不懂?”
夏油傑側頭瞄了眼五條悟,後者把臉一垮,幾乎快擠出苦水:“默寫漢字,以及漢詩,太可怕了!彆問我為什麼知道。”
夏油傑聽他這麼一說,馬上轉回去多看了幾眼:“有些字還能猜一猜意思,有些就完全看不懂。”
“看不懂很正常,我也看不太懂。”
五條悟走去把進門時扔開的袋子撿回來,三下五除二扒掉包裝紙,露出裡麵盒裝的大福:“湊合一下,唉……要說大福,果然還是仙台喜久水庵出的喜久福最好吃,奶油毛豆味大推薦。可惜東京這邊沒有分店,就隻能讓家裡人提前預定下批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