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搜腸刮肚的尋找詞彙,本意上他並不想把“咒術師”這份與奉獻緊密掛鉤的職業描述得如此鹹魚,但是事實不正是如此嗎?
夏油傑嘴裡有糖不方便說話,倒是已經緩過勁兒來的灰原雄錘手大悟:“原來如此!其實也就是普通人集資花錢請我們代為處理咒靈唄,這是份環衛工作!”
七海建人:“……閉嘴休息吧你。”
淪落到成為清潔工的同行,你很驕傲嗎?
他們坐在產土神棲居的荒原上,一直等到前來救援的車隊出現。小鎮裡很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眼看又是救護車又是一溜串黑色轎車,鎮民們議論紛紛的同時忍不住攀著個紅發青年問話。
他看上去溫和又憨厚,比那些一臉嚴肅的人親和力要高出幾層樓。
“小哥!那位紅頭發的小哥,裡麵發生什麼了?”
先把日和安排進車廂再出來打算拍幾張照找幾個人問話算是結案,織田作之助對於主動送上門的證人證詞非常歡迎。
“嗯,是東京那邊一個組織,過來接走重要人物。”
東京那邊的組織=咒術師
重要人物=重傷員灰原雄
沒毛病。
鎮民們一通交頭接耳,車隊尾巴上趴著車窗往外看的日和得到了個麵目全非的全新版本——道上組織來接隱居鄉間的少主啦!
等等,你們這個想象力,是完全不受狹小地形的限製啊!
“七海和灰原行動時開了帳,外麵的人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站車外散煙的夏油傑解釋了一句,不知怎麼突發奇想,蹲下身衝上前找日和說話的小朋友邪笑:“您這是做什麼?想從大小姐這裡竊取機密情報嗎!”
單純隻是想親近漂亮姐姐的小勇士被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扔開手裡的野花撒腿就跑,邊跑邊哭。
很快全新版本20上線——道上組織的車隊由掌權大小姐帶領,前來迎接少主歸位。
灰原被抬上救護車,因形象過於狼狽而痛失“少主之位”。非常擔心他於是坐進第一輛車等待出發消息的七海建人不幸中招,成了傳說中的黑1幫少主。
在被鎮民們組隊前來圍觀“社會人”的尷尬衝刷數遍過後,金發青年一臉生無可戀:毀滅吧,趕緊的,累了。
能和五條前輩玩到一起,夏油前輩能讓人尊敬到哪兒去?這兩個人,無非一個坐在席子上一個坐在地上的區彆。
“我這邊忙完了,夏油你呢?”
差不多湊夠一份報告的內容就從越來越熱情的太太們手裡逃出來,織田作之助心有餘悸。幾位中年女士已經開始打聽日和的消息了,話裡話外躍躍欲試著想把自家沒用的兒子出清出去一隻。
那怎麼能行,她是我的。
紅發青年掛著水豚一樣的表情上車關門,把探頭往外看的日和往裡推推,很快就領了個“大小姐貼身保鏢”的角色。在鎮民們臆想的故事裡,為了爭奪“大小姐的注意”不知道和那個“小眼睛保鏢”打了幾場架。
也是閒的慌。
“交通閉塞些的鄉村都這樣,”他靠在車窗上向外麵的“小眼睛保鏢”抱怨,“一點點擾動死水的漣漪都能被人津津樂道上一百遍……啊,我想到了!”
他從外套內袋掏出鋼筆和記事本,在日和“什麼”“什麼”的追問中打開本子埋頭龍飛鳳舞:“一個好故事。”
這一天,心情從驚怒到焦急,再到陰鬱最後變得無奈。夏油傑木然摁滅煙蒂,也許,這就是人生吧。
返回的路程不能更順利,一到東京家入硝子就聯合得到消息提前趕來的與謝野醫生展開聯合會診,灰原雄笑著下的救護車,半小時後腳步虛浮從急救室摸出來。
“我以後,再也不接同等級的任務了,必須比我低一級,不然罷工!”
扶著牆死活不肯鬆手,大眼睛青年泫然欲泣:“太可怕了前輩!千萬彆不把醫囑當回事兒啊!”
一個切一個鋸,完事兒以後蝴蝶飛舞咒力湧動,什麼都沒留下,連個告狀的地方也沒有。
織田作之助抱著日和,就像大個趴趴熊抱著隻小兔子,兩個腦袋心有餘悸的跟著一塊點。忍不住失笑的夏油傑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笑著笑著皺起眉:“日和,不是說過不可以隨便坐在男人腿上嗎?”
“欸?”日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作之助是我的,不是彆人,不可以嗎?”
那就要看“是我的”這三個字怎麼定義了。
不等這位異父異母的親“兄長”再次提問,織田作之助把日和往懷裡又扒拉了一下,淡定道:“我們在一起了,可以坐,隨便坐。”
“啊?”
一時間夏油傑的眼睛差點趕上五條悟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