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若說這歲月長,日升月潛輪轉緩慢,這日子流水似的過不完。
若說這歲月短,有她在身邊的每一日,都希望過的再慢一點。
自打兩人確認心思後,卷耳便幾乎整日都泡在書院。她愛來,明慎簡直求之不得。
這日卷耳帶了小酒館的秋露白來尋明慎,推開院門,便見那人正躺在躺椅上曬太陽。
卷耳莞爾,“先生好愜意。”
明慎聞聲微微坐起身,笑道:“沒什麼事做,便在這等你。”
卷耳心頭微動,把酒放在躺椅旁的木桌上,“你躺的舒服,可不知山外歲月蹉跎。”
明慎伸出手,卷耳自然握著坐在他身邊,聽明慎言語,“左不過皇權傾軋,沒意思的很。”
如今皇帝越來越多疑,不知他怎麼想的,皇後雖被廢,他卻依舊天天去她宮裡留宿,卷耳聞言隻能唏噓。
情之一字,自古以來沒人逃得過。
“歎什麼氣。”明慎緩緩順著身邊人的長發,“我讓藍田去江南先準備著,再過一月,就可動身了。”
卷耳光明正大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聞言沉吟道:“皇後和太子在帝京可妥當?”
明慎唇邊笑意淡了些,“她不會有事。”
他太了解皇帝和他姐姐了。
兩個人之間不管愛與恨,哪怕糾葛到死,都不會有人放手。
卷耳還在思考這複雜局勢,卻聽明慎溫柔道:“如今她已不是皇後,便不用再這樣稱呼她了。”
卷耳點點頭,兩隻手下意識地玩著他衣服上的係帶,“我隻是一時沒想到該怎麼稱呼。”
總不能直呼姓名。
明慎歪頭蹭了蹭她的頭發,“你可以喚她姐姐。”
“……?”
他麵上一派平淡,留給卷耳一個人溫柔的側臉。
卷耳笑眯眯從他肩頭起來,看著他道,“那我該喚你什麼呢?”
“師父?”
“先生?”
“還是,舅舅?”
兩個人坐的很近,明慎看不見,聞言隻是向她偏了偏頭,忽而笑著開口,“卷耳喜歡什麼,便喚什麼。”
卷耳看著這張離自己特彆近的臉,抿了抿唇。
“我突然想對你做一些事情。”她聲音意味不明,微微湊近他,心跳加速。
“嗯?”她氣息靠近,明慎笑意深深,“我好像,知道你想乾什麼了。”
他耳根有些紅,卻是低聲拒絕道:“你彆湊近了。”
“?”
卷耳撇嘴,剛想說算了,明慎卻突然伸手扣住她後腦,溫柔地壓向自己。
“這種事情,應該我主動的。”
他看不見,吻落在她唇角,明慎蹭了蹭,吻重新落在她唇上。
他扣在卷耳腦後的手緩緩的用力,唇瓣之間再無縫隙。
明慎的呼吸從平
緩到急促,卷耳的臉頰連著脖子也淡紅了一片。
都說情之一字是為苦海,可明慎卻不認同。
他的小姑娘,明明這麼甜。
卷耳緊張極了,她輕輕咬著牙關,兩隻手捏著明慎衣服的布料,不知該做什麼。
明慎微微鬆開她,前額抵著她的,聲線既柔且啞,“卷耳,張嘴。”
她眸子濕漉漉的,水汽氤氳若有實質,聞言有些茫然,“啊?”
他立刻重新湊過來,分開的雙唇再次相貼,吻鋪天蓋地的襲來。
舌尖勾繞,明慎好笑的想,這姑娘來之前應是偷喝過那壇秋露白,口齒間滿是醉人酒香。
他忍不住想,怎麼會這麼喜歡她啊。
所有的情感潰泄而出,他忍的辛苦,卻依舊溫柔。
卷耳覺得自己的唇瓣有點疼,那人的氣息不隻是在鼻尖,仿若透過肌骨,絲絲密密纏了她滿身。
年少的夢成了真。
她輕輕咬了一口明慎。
他身子一停,分開一瞬,聲音啞的近乎失聲,手掌在卷耳腦後揉了揉,“怎麼了?”
“疼……”卷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她尾音顫著,拉絲糖一樣彎彎繞繞在他心上,簡直是最好的溫柔刀。
一把斬斷他理智的刀。
--
明慎被她這個字激的一顫,輕輕吸了口氣,嗓音克製著極低,“你彆逼我了。”
“怎麼了?”她疑惑道。
“天氣熱。”明慎壓抑著,怕嚇到她,“你在這乖乖等我,我去沐浴,好不好?”
秋天了,怎麼會熱?
他說完起身,卷耳坐在躺椅上想了一會,臉騰的紅了。
……
*
皇宮深苑內,平南王跪伏在地上,聲音堅定,“請陛下成全。”
坐在上首的人危險地眯眼,“可想清楚了?”
虎符與兵印靜靜躺在平南王手裡,他上托著遞給皇帝,“還望陛下可以說到做到,放過明慎和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