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稱皇姐,可話裡卻並無親近之意。
卷耳忍了忍,沒忍住,“敢問,是哪位皇姐?”
“......”
“昌朝。”=杰米哒XS
男人聲線悅耳低磁,鐘鼓一般敲著耳膜,像是一種享受。
卷耳剛才說了太多的話,如今聞言懶得再多講,隻是淡淡應了句,“哦。”
......
先帝女兒眾多,有受寵的,也有不受寵的。
眼前這個就是最不受寵的。
可她過的比自己好多了。
孟庭戈看了眼那酥片糕,似乎是隨口一問,“你喜歡這個?”
她目光落到點心上,笑意盈腮,點了點頭,“小時便愛這道點心,母親常做與我吃。”
卷耳咽下口中糕點,想起了個有意思的事,便和他道:“幼時母親從不讓我出門,那時
整日無聊,便隻有吃吃喝喝了。”
她顯然是忍不住這個安靜的氛圍,總想開口叨叨。
“那時我的寢殿宮牆底下有個狗洞,有一次我把點心放在狗洞旁邊的小桌上,你猜怎麼樣?”她狡黠眨了眨眼,“那疊點心竟然沒了!”
孟庭戈:......
她繼續道:“我害怕極了,又不敢同母親說,便第二日又去放了盤點心。”
“果然,又沒了。”
卷耳托</腮笑道:“我想著,這牆外必定是有隻餓壞了的狗,我經常在狗洞旁邊一坐就是一天,可就是不見那隻狗出現,可隻要我離開,那盤點心就一定會消失。”
她說完,便見孟庭戈眉目詭鷙地盯著自己,手裡的糕點有些變形。
卷耳一愣,“怎麼了?”
孟庭戈眸光漆黑,淡淡瞥她,聲音綿長幽深,“你該走了。”
“......”
散花錦做的襦裙耐皺,她起身動了幾下,身上衣裙便煥然一新,卷耳放下手中糕點,下凳福身,“那臣妹告退。”
按時點卯,懂得進退,絕不糾纏。
她是燕京好妹妹。
......
......
昌朝公主儀仗至宮門口不下,昌朝言長途勞累,如今竟是一步也邁不得了。
車架停在宮門口不進也不退,福泉來報時,孟庭戈笑裡暴烈森然。
福泉也忍不住嘀咕。
這公主是給誰的下馬威?她竟想車架入宮,可真是好大的派頭。
“朕乏了,沒聽到你這稟報。”
“讓平寧去迎一迎皇姐。”
......
......
宮門口,一輛華蓋馬車前頭,有人嬌聲脆脆,“哎呀”一聲蹲下身。
“公主?公主您怎麼了??”落玉狀似驚恐,“您沒受傷吧?”
“好疼......應該是扭了。”卷耳眸光漣漣,像是疼的狠了,卻在倔強忍痛的明禮姑娘。
一旁車內的昌朝冷笑,“皇妹這是怎麼了?說是來接本宮,卻隻帶了一個宮女來,到了本宮身前也不行禮,在這哭天喊地的,簡直丟了我皇家臉麵。”
小姑娘啪嗒啪嗒的眼淚掉下來,一雙杏眼真摯地看向馬車內的身影,“皇姐莫怪,是我忍不住對皇姐的思念之意,這才偷偷瞞著皇兄來迎你。”
她吸了吸鼻子,“妹妹無用,這便回去了。”
昌朝:......
昌朝鄙夷的看了眼這隻有臉沒有腦子的妹妹,勉強道:“那你便上車來,同我一道去見陛下。”
這是真打算長驅而入了。
卷耳拭了拭淚,“哪有這樣的道理,皇姐高貴,妹妹哪能與皇姐同乘。”
說到這,她看著這朱紅宮門,像是有些感慨,“猶記幼時聽聞,父皇與母後大婚時,父皇三勸母後喜輦入宮,母後卻不依,直道禮不可廢,還讓父皇笑談了
好久。”
“......”
四下無聲。
“瞧妹妹這嘴,怎麼去議論父皇母後的事。”卷耳噙著淚笑,反應過來,臉色有些蒼白。
昌朝要是再不明白卷耳的意思她就白活了。
合著這死丫頭在這等著她呢。
昌朝倒是沒想到,民間所傳非虛,她竟然真的和孟庭戈沆瀣一氣。
她話說到這份上,昌朝若是再不下車便說不過去了。</昌朝公主再高貴,能有帝後高貴?
“妹妹好伶俐的口齒。”昌朝一把掀開轎簾,有些咬牙切齒,“本宮看在這滿朝文武無一能配得上妹妹德容,將來嫁娶時定要好好瞧瞧。”
卷耳天真的笑,“多謝皇姐誇獎。”
她臉紅著,又補充了一句,“臣妹還小呢。”
配不配的上什麼的,說的有點早了。
......
直到昌朝帶著儀仗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卷耳才甩了甩腳,翻了個白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大冷天的,這眼淚差點凍在我臉上。”
落玉有些擔憂,“陛下讓您來迎昌朝公主,如今昌朝氣盛,公主此舉可會惹得陛下不快?”
卷耳看了眼錯落紅牆殿宇,笑了笑。
“你以為陛下為何讓我來迎?”
孟庭戈巴不得自己和昌朝對上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冰冰冷冷的‘你該走了’,明天是軟軟呼呼的‘姐姐,要抱’。
卷耳:今天的我你愛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感謝在2020-03-2720:31:40~2020-03-2819:45: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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