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站在講台上給他們班同學開班會,剛一結束,卷耳就過來跟他請假。
“家裡有事?”
大學請假要假條,是要說明請假理由的。
卷耳點了點頭。
輔導員低頭給她填假條,一邊問,“方便具體說說原因嗎?”
“結婚。”
“啥?”
卷耳複述了一遍,“請假結婚。”
她和魏都倆人的戶籍地都在s市,領證是要回去的。
卷耳話落,那老師明顯懵了,前幾排的同學也炸了。
“臥槽!!”
“臥槽????”
“臥槽,這學分直接滿了吧?!”
“666牛逼。”
課間休息的時間,大家都在座位上趴著玩手機,卷耳的聲音不大,可也夠前幾排的學生聽到了。
老師回神,笑的不行,手裡簽字龍飛鳳舞,“那祝你新婚快樂。”
卷耳彎了彎眉眼,“謝謝老師。”
……
……
婚後的日子並沒有什麼變化,卷耳畢業後去了電視台,工作不算輕鬆,但跟魏都比起來,她還是舒服的多。
這個城市裡有許多人為了生活忙碌,他們隻是其中最平凡的一對。
上班下班,柴米油鹽,日子按部就班的過,可因為有彼此的存在,卻開始懼怕一輩子太短。
魏都三十歲這年胃潰瘍特彆嚴重,卷耳幾乎把他當個孩子一樣,每天費儘心思的給他搭配營養餐,精心嗬護著。
北方的‘酒桌文化’被詬病許久,可做生意的人哪能忌了酒,隻能是少喝,不能不喝。
這樣久了,魏都折騰進醫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在俞城遠離市中心的地方購置了一套小彆墅,不大,三層的建築帶個小花園。
家裡沒請阿姨,卷耳在廚房煲好了粥,盛在一個小碗裡,端著上樓。
魏殊跟著媽媽的背後哼哧哼哧的跑。
他是杜琴老兩口帶大的,年前魏長國身體出了點毛病,魏都才把兒子接回來。
卷耳端著粥進房間,魏都正靠在床頭闔眼養神。
聽到聲音他睜眼,看到來人,眉眼柔和下來。
“小舒呢。”
卷耳回頭,“門口玩呢。”
小孩子天生跟媽媽親近,儘管魏殊在他們身邊時間不久,可他依賴卷耳到魏都嫉妒的地步。
喜歡媽媽,卻不親近爸爸。
很簡單的白粥裡加了點紅棗,其他東西卷耳什麼都沒放,魏都接過來小口喝著,一邊逗她,“媳婦兒。”
“嗯?”
“你去把門關了。”
卷耳頓了頓,起身走到門口把兒子抱起來,“去睡覺,好不好呀?”
魏殊在他懷裡點點頭。
看她把兒子抱進房間,魏都撇了撇嘴。
魏殊還算好哄,他躺了一會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卷耳小心翼翼地把小孩子放在一旁的小床上,還沒來得及起身,就直接被人一把撈過去按在身下。
“卷卷,小舒想要個妹妹。”
他身上氣息潮水一般包裹著她,卷耳順從的抬手勾著魏都的脖子,彎了彎唇,“小舒說的麼。”
“不是。”
“我說的。”
他不給她躲避的機會,扯過被子把兩人蓋上,清軟的吻襲來。
棉布的家居服不禁扯,魏都手勁掌握不好,把那幾塊布扯的碎成了好幾塊。
“這是我最後一套睡衣。”卷耳無奈。
埋在她胸口的人含糊出聲,“穿老子的。”
“……”
……
……
卷耳醒來時,丈夫和兒子都睡著,她從被子裡伸出隻手,裹著薄被在櫃子裡拿了一條素色連衣裙充作睡衣。
她輕聲下樓給花園裡的植物澆水,過了會,聽到身後聲音回頭。
“小舒?”
魏殊邁著小短腿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腿,“媽媽,抱。”
放下手裡的東西,卷耳蹲下身把他抱起來,兩個人坐在一旁的木質秋千上,卷耳親親孩子柔嫩的臉蛋。
“睡醒了?”
魏殊坐在她懷裡,乖乖點頭。
杜琴說魏殊的性格像卷耳,要比魏都小時候安靜好帶的多,像個年畫娃娃一樣招人喜愛。
小孩子拽著媽媽的衣服,突然抬頭問,“媽媽,爸爸比你大,是不是有一天會比你先離開?”
卷耳一頓。
年前魏長國出了場車禍,在ICU呆了許久,卷耳想,是不是那個時候小孩子聽了彆人說的什麼。
夏夜的風微涼,天上的星星明亮,卷耳抬頭看了會兒,低聲說,“不會的。”
魏殊不明白。
“因為不管爸爸多少歲了,又去了哪兒,媽媽都會陪著他。”
魏殊抬頭,“媽媽不會一直陪著我嗎?”
“小舒以後會遇到陪著你的人。”卷耳溫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臉,“你們也會很幸福,像爸爸媽媽一樣。”
秋千微微的晃,溫柔力道像是歲月湍流,幾年過去了,除了看起來更加溫柔,卷耳的樣子幾乎沒變。
魏都站在他們身後看了半晌,轉身去廚房開火。
花園裡有輕輕的蟬鳴聲,遠離城市的地方沒有五顏六色的燈光汙染,隻剩下小庭院裡的幾個暖黃色的小燈泡。
家,是這世上最柔軟也最溫暖的地方。
等到飯香味傳出來時,卷耳唇角掛上笑,她把孩子放在地上,俯身牽著他的手,溫柔說,“走吧,該吃飯了。”
……
……
沒遇見你前,我也曾是個莽撞桀驁的少年。
讓我變得強大懂事的那幾年,其實一點都不甜。
但我願先她幾步去嘗世間苦難,成為能替她扛下風雨的男人。
她隻要平穩快樂的走在我身後,一步一步的來到我懷裡,我便滿足。
她什麼都不必做。
隻愛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