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絲雅笑起來,“第一,彆的調查人員真想知道什麼,你是瞞不過去的,欲蓋彌彰,反而更容易被人找到答案。
“第二,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不可能讓你隱瞞真相,阻礙案件的進展。
“第三,聽好了,接下來再有人調查,問你什麼,你儘可以實話實說,但如果你不主動說出我們來找過你的事情,十天後,我會再寄一個同樣厚度的信封給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
黑衣女子千恩萬謝,將兩個大信封塞了又塞,做賊一樣離開了。
孟超和呂絲雅,閉目沉思了五分鐘。
隨後,幾乎同時睜眼,看到彼此眼底閃爍的星芒。
“剛才這位周小姐在回答問題時,呼吸,心跳包括臉上的微表情都很正常,我覺得她沒撒謊。”
呂絲雅道,“假設她說的都是事實,你怎麼看,第三位受害者為什麼要在半個月前,買一條大型犬科寵獸‘賽虎’?”
“你剛才不是說了麼?”
孟超目光炯炯,“為了融入鄰裡之間,飼養‘賽虎’的圈子。”
“那麼,他為什麼要融入‘賽虎’飼養者的圈子呢,特彆是在這樣一個欠下大筆賭債,焦頭爛額的時候?”
呂絲雅又問,“還有,他對同居女友說過,最多飼養一兩個月的生化寵獸,就會把這條畜生送走或者賣掉,又說,一兩個月後,他就能還清所有賭債,還能發一筆小財——這兩件事,似乎有所聯係。”
“我覺得,我們的想法應該差不多。”
孟超道,“如果不存在第三名受害者,光是前兩起‘生化寵獸殺人事件’的話,很像是有人故意投毒。
“將變種狂犬病毒從生化寵獸的耳道最深處注射進去,雖然神不知鬼不覺,很難被尋常收割者或驗屍官發現,但具體操作起來,卻相當不易。
“病毒顯然不是寵獸主人注射的,而外人通常沒機會接觸寵獸,哪怕趁主人不在,太過靠近的話,寵獸也會生出警惕性,不可能任人擺布。
“要知道變種狂犬病毒的潛伏期不會太長,最多三到五天,在這段時間內,接近兩頭生化寵獸,想辦法麻痹或者催眠他們,用特殊工具往他們的耳道深處注射病毒,還要不被他們的主人發現——除了‘世嘉天城’的保安或者居民,我不覺得外人能輕易辦到。
“不,連一般的保安或者居民都不行,隻有飼養‘賽虎’的這個圈子,大家會一起遛狗、聚會,混得熟了,才有機會下手。”
呂絲雅眼底再次閃過欣賞之意,道:“你是在暗示,前兩頭生化寵獸的病毒,都是第三名受害者,金永強注射的?”
“我不知道,但他的確有動機。”
孟超道,“‘靈創生物’和‘天工機械’正在爭奪‘二十號地下軌道交通線’的大訂單,這張訂單花落誰家,還將決定未來北線新開發區建設,更多的訂單,天文數字的利益。
“倘若這時候爆出‘靈創生物’調製的寵獸失控殺人——這樣駭人聽聞的血案,對於訂單的歸屬,一定會有影響。
“按照誰是受益人,誰就是嫌疑人的原則,既然‘天工機械’能從‘寵獸失控殺人’中得到好處,自然最有動機和嫌疑啦!”
呂絲雅緩緩點頭道:“假設你的思路沒問題,但為什麼要在‘世嘉天城’做這種事?
“選擇人流量更大的鬨市區,或者居民更多,環境更嘈雜的普通小區,似乎更容易爆出醜聞——要知道,若非昨晚有神秘人在網上爆料,這件事險些被壓下來的。”
孟超眼底流露出“英雄所見略同”的光彩,道:“一開始,我也想不通,但仔細琢磨,卻發現對方隻能選擇‘世嘉天城’之類的地方。
“是,選擇鬨市區或者我們天福苑這樣的普通小區,貌似更容易爆出大新聞,但有個問題,怎麼下手呢?
“‘賽虎’屬於有一定戰鬥力的大型犬,經過多重肉食性怪獸的基因嵌入,還能切換到‘戰鬥形態’,所以,管理非常嚴格,購買和飼養,都要注冊登記的,哪怕死亡或者丟失,也要去有關部門報備。
“換言之,嫌疑人不能大咧咧買一條‘賽虎’,注射變種狂犬病毒後,把它丟到鬨市區去等著狂性大發,這麼做,和投案自首沒區彆。
“當然,他也不可能在鬨市區等著路人牽‘賽虎’經過,跟在後麵,找機會拿長針往寵獸耳朵眼裡捅。
“至於‘天福苑’這樣居民眾多的老小區,大家都住了幾十年,知根知底,就算遛狗時有急事,未必會把寵獸托付給剛剛加入圈子沒多久的新人,哪怕托付了,四周都是鄰居,人多眼雜,也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
“隻有‘世嘉天城’這樣新建的高檔小區,首先住戶比較少,小區環境也很好,有各種人造的竹林,假山和池塘,曲徑通幽的亭台樓閣之類。
“其次,居民大多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保安措施又嚴密,彼此較為信任,警惕性沒那麼高。
“假設第三名受害者就是前兩起‘意外’的嫌疑人,他原本就是這裡的住戶,房子早先也是自己買的,說出去也是‘天工機械’的中層,有頭有臉的社會精英,除了極少數近鄰之外,其他樓棟的鄰居很難知道他在外麵欠下大筆賭債的事情,對他自然不會懷疑。
“而他熟知小區裡的地形,當然也知道哪裡才是監控死角。
“如此一來,隻要找借口將兩條生化寵獸的主人支開,自然能從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