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 loko,四洛克。
美國的網紅酒,常年混跡酒吧這種聲色場所的男女基本都知道。一般請你喝這種酒的多半是想睡你。其實這酒的酒精度數不高,隻有十二度。但口感是果酒,所以很容易下口,連喝幾杯都沒問題。這是國外渣男專門用來哄騙小女孩一夜情用的。
葉濛不太混酒吧,也沒出過國。對這種酒了解不太深。
這麼一看,李靳嶼全然是個情場老手,如此深諳國內外渣男泡妞套路。葉濛心想,如果他要是正兒八經追一個女孩子,估計沒人能招架住。
葉濛坐在舞池外的沙發上,等他唱完。李靳嶼下台時,音樂已經換成dj舞曲,白追光燈撳滅,五彩燈球緩緩在頭頂打著旋,整個昏暗的酒吧如同包裹在一個五光十色的糖果殼裡,所有人一窩蜂湧進舞池中央,開始昏天暗地的群魔亂舞。
十分鐘後是樂隊表演,李靳嶼收好吉他挎在肩上,站在舞池邊上跟樂隊主唱不知在聊什麼,大多是主唱在說,他靜靜在聽,時不時笑下。兩人聊著,主唱的目光突然朝葉濛這邊看來,李靳嶼也順著他的視線瞧過來,很快就彆開,跟他笑著輕搖了下頭。主唱露出略微詫異的表情。
舞池中突然出來兩個姑娘麵容羞赧地朝他們走去。主唱叼著根煙,笑眯眯地不知道問了句什麼,兩個姑娘低著頭,局促就差把腦袋埋進衣服裡。最後還是大著膽子不知道問了句什麼。
李靳嶼一聲不吭,掏出手機給她們掃。
原來是加微信。
李靳嶼算不上是這裡的專業歌手,他唱歌呢,也就還算好聽,音準很準,至少算是有音樂細胞的,但多餘的技巧和情感都沒有,純粹唱歌,唱的歌進不到人心裡去,但是至少長到人心坎裡去了,酒吧常客隔三岔五便詢問他的消息,老板便一三五日邀他過來駐場。
這邊加完,主唱摩拳擦掌準備上台,舞台燈光適時暗下來,舞池裡的男女像一根根稻草杆子形形綽綽插在舞池中央,隔著一片虛晃晃的人海,葉濛看見李靳嶼斜背著他那把大吉他,忽然在昏昧的光源中,轉過頭來,好像斷定她便在看他似的,衝她勾了勾手,也不等她回應,直接轉身從後門過道走了。
葉濛一口氣將桌上的酒喝完,才站起來不緊不慢地跟上去。
李靳嶼靠在酒吧後巷的垃圾桶邊上等她,嘴裡嚼了顆奶糖,見她出來,才將手上的糖紙揉做團朝垃圾桶裡一丟,笑著問她:“去哪?酒店?”
不知是那酒的作用,還是她心跳真的快,砰砰砰仿佛就砸她的胸口,
葉濛發現事情其實已經偏離了她一開始的想法。
手機在口袋中震個不停,應該是方雅恩的。剛剛他在唱歌,她倆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發微信聊。
葉濛掏出來看了眼,一連串十幾條彈屏。
fang:你說李靳嶼有抑鬱症?
fang:濛濛,我知道你對你媽媽的死很介懷,但是你媽媽確實是自殺的,就算她死前真的給你打過電話,可當年的屍檢報告和所有鑒定結果都隻能證明你媽媽是自殺。
fang:我能理解你對李靳嶼的同情憐憫,但我勸你真的彆碰他,你也說他一看就沒有接受的正規治療,或許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抑鬱症。
fang:你說他跟你媽媽當時的狀態很像,那你自己知道嗎?你究竟是見色起意、真的想幫他,還是想通過他了解你媽媽當時的病情是否有法醫說的那麼嚴重?如果是後者,那你就太殘忍了。
……
葉濛沒回,不動聲色關掉微信,就著昏黃的路燈,打開滴滴叫了輛車,對他說:“就附近如家吧。”
李靳嶼勾了勾嘴角,沒說話。
巷口矗立著兩盞路燈,柔和的黃光落到他倆頭頂上,巷口堆著幾袋黑色塑料袋垃圾回收和一堆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被人收走的破銅爛鐵,除開這些,畫麵還是美的,兩人這麼安靜站著,真是出乎意料的養眼。
車子距離他們還有一公裡,葉濛記下車牌號,將手機揣回兜裡,隨口問了句:“弟弟看來經驗很豐富?”
李靳嶼靠著牆嚼糖,聞言,嘴角一頓,含著糖沒動,看了她一眼,冷淡道:“有什麼好問的,你等會兒不就知道了。”
半分鐘後,一輛黑色的日產天籟在兩人麵前停下,葉濛這個講究人叫的還是專車。
李靳嶼嚼著糖盯了一會兒車,嗤笑一聲上後座,嘲諷她:“你倒是很講究。”
葉濛跟著他上後座,笑嘻嘻逗他:“下次開車接你啊。”
“你臉皮真夠厚的。”李靳嶼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