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章(1 / 2)

咒術界,使徒來襲 呱唧Jun 11308 字 10個月前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啊,夏油傑想。

他放開村田夫人,轉身關好診所的大門,察覺夫婦兩人在不解地看著他,夏油傑勾起嘴角,解釋道:“天氣太冷了,這樣比較暖和。”

說完他再次看向醫生打扮的亞裔男人,眸光微閃。一開始他聽夫婦兩人說的時候就在懷疑了,畢竟“加茂”這個姓氏,在咒術界可不是誰都能用的。

沒想到竟然撞到大魚。

夏油傑眯著眼睛,打量男人額頭上的縫合線——盤問那些神秘人手下得到的消息,雖然沒人清楚神秘人具體的外貌,但似乎有縫合線這個特征。

這絕對不是巧合。

羂索忍不住在心底罵娘,他最近的運氣會不會太糟了些!

看夏油傑這個表情,絕對是認出了自己,而他現在使用的這具身體,生前不過是個二級術師,想和特級的夏油傑硬碰硬絕對不現實。

用點手段逃跑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既然已經送到麵前了,他為什麼要逃跑?

羂索微笑起來,神色自然地接上了夏油傑的話:“是很冷啊,診所裡全天都要開暖氣呢。”

他這次用的加茂殼子身高很普通,比起夏油傑幾乎矮一個頭,因此他說話的時候不得不稍微抬一下頭。

兩人短暫對視,臉上都掛著和煦的淺笑,好像隻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寒暄,但兩人都感受到了對方眼中的警惕。

敏銳地察覺了兩人間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勁,村田先生猶豫地看了看加茂醫生和好心路人,“那個……阿傑你認識加茂醫生嗎?”

“隻是聽說過,見到本人還是第一次呢。”夏油傑搖頭,看著對麵的醫生似笑非笑,“加茂醫生可是很有名的醫生呢,快讓他給夫人檢查一下吧。”

村田夫婦:……這語氣怎麼聽起來有點陰陽怪氣,是錯覺嗎?

羂索涵養很好地掛著職業微笑,看向夫婦兩人:“村田夫人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村田先生於是把路上的事情說了,羂索裝模作樣給村田夫人檢查了一番,最後說道:“夫人隻是受到了驚嚇,有些動了胎氣。”

見兩人表情驚慌,他安撫地笑了笑:“沒什麼大問題,輸點液就可以了。村田先生請帶夫人去裡麵輸液室休息吧,那裡更暖和一些。”

夏油傑全程就安靜地坐在一邊,低頭翻著雜誌,好像一點也不關心他們在做什麼。

村田扶著夫人離開問診室,路過夏油傑身邊的時候腳步一頓,想要說點什麼。

夏油傑從雜誌裡抬起頭,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希望夫人早日恢複。”

村田夫人謝過他的祝福,隻是不知為何有些失落,和丈夫離開。

問診室的門被關上,兩位詛咒師誰也沒有動作,淡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一人看書,一人喝茶。黑色的帳將房間籠罩起來,瞬間隔離了外界的嘈雜。

冷白色的燈光從上方投下來,腳邊黑色的陰影不正常地擴大,一隻隻傷痕累累的人類手臂從漆黑的影子裡伸出來,試圖抓住靠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的腳。

夏油傑巋然不動,捧著手裡的書,閒適地又翻了一頁。

漆黑的巨蟒憑空出現,長著尖利獠牙的大嘴一張,咬住那幾隻幾乎要碰到主人的手臂,像吃美味甜點一般地吞了下去。

黑蟒緩緩遊動,堅硬的鱗片摩擦光滑的地板,碾過還在蠕動的斷臂,將專心的男人圍在中心,暗紫色的眼睛盯住對麵的敵人。

夏油傑終於合上了雜誌,看向還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哦呀、好不容易見麵,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嗎?”

羂索微微一笑,放下手裡的茶杯:“唉,我也沒想到,教主大人這樣熱情啊。”

他淡定地撥開搭在自己肩頭的手,往椅背上一躺,抬起眼睛看不知何時站到自己身後的人形咒靈。

“啊,抱歉,因為是最近剛收服的咒靈,忍不住想要試一試它的能力。”夏油傑也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黑蟒的腦袋,巨大的蟒蛇瞬間收縮成一顆黑色圓球。

原本顯得擁擠的房間重新變得寬敞起來,夏油傑拋了拋咒靈球,把它塞回外套裡,朝對麵歪了歪頭:“……加茂先生不會介意吧?”

“當然,教主大人是說這條黑蟒嗎?能夠擁有這樣的外形,確實很難得呢。”羂索感歎,畢竟大部分咒靈都是長得奇形怪狀,這種接近現實生物的反而很稀有。

“不是哦,我說的是您身邊的那個。”夏油傑驚訝地看了看他,像是不解他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誤解。然後他朝那種藍發咒靈招了招手,“真人,回來。”

藍發咒靈順從地離開目標,回到主人身後站好,一灰一藍兩隻眼睛毫無神采,死氣沉沉地平視前方。

羂索表情僵了僵,他遍尋不到的特級咒靈,竟然已經到了夏油傑手裡。

剛才被真人的手從背後按上肩膀的時候,羂索瞬間起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他足夠謹慎,一直有在保護自己的靈魂,剛才恐怕已經被無為轉變得手了。

夏油傑沒有在意他的反應,對真人抬起右手,藍發咒靈順從地蹲下來,被詛咒師隨意地摸了下頭發,化作一顆咒靈球。

咒靈操使把真人球也收起來,苦惱地歎了口氣:“唉,看起來沒什麼效果呢,是我還沒調伏成功嗎?”

“怎麼會呢,您收服了一隻很厲害的咒靈。”羂索笑得十分真誠,“隻是我的術式比較特殊而已。”

經過一開始的震驚,他現在重新冷靜下來,開始思考當前的局麵。

表麵上看起來,情況對他似乎十分不利,獲得了強大咒靈的咒靈操使堵上門來,而他正在對外麵那對夫婦動手腳,或許下一秒他就要被暴怒的夏油傑當場仇殺。

不過,若是換一種思路,這也未嘗不可以理解成是一個新的機會:曾經錯失的咒靈操術和無為轉變,現在又來到了他的麵前。

而剛剛短暫的一場交鋒,更是讓羂索明白,雖然夏油傑對他確實懷有憎惡,但現在他已經打消了殺他的念頭。

他不確定對方是在顧慮什麼,或者另有打算,但對他來說,隻代表一件事:事情還有轉機。

羂索決定先試探一下:“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教主大人,聽起來您事先知道我?”

“難道教主大人打算在這裡也發展盤星教的教義嗎?”他說著笑了笑,似乎對自己的猜測有些羞愧,“還是說教主大人想要招攬鄙人入教?”

夏油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怎麼會這麼想”,他抬頭研究籠罩房間的帳,摸了摸下巴,“我隻是聽說有人非常擅長結界術,甚至能與天元大人相較一二,所以好奇而已。”

羂索心中一沉,他雙手手肘撐著桌麵,十指交叉放在麵前,語氣冷靜:“那教主大人,現在認為如何?”

“唔嗯……”夏油傑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看來傳言不假,您確實很厲害。”

“是嗎,太好了,那這樣鄙人能有幸加入貴教嗎?”羂索問他,看起來似乎對盤星教心生向往。

夏油傑敲了敲沙發扶手:“哦?但很可惜,連真實麵貌都不願意展示的人,我不認為您有足夠的誠意。”

羂索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抱歉,因為術式的特殊性,鄙人實在無法向您展示原本的麵貌……但是,您可以稱呼我為‘羂索’。”

“‘羂索’……”夏油傑琢磨著這兩個字,神色嘲諷,“‘慈悲之羂’和‘救濟之索’嗎?但根據我對您的了解,這兩個字反而更像是假名呢。”

羂索並沒有生氣的跡象,隻是露出一個有些失望的表情:“教主大人是這樣認為的嗎……我還以為,如果是您的話,一定能理解我的做法呢。”

夏油傑被引起興趣,露表示願聞其詳。

“慈悲之意,遠非世人所理解的那樣淺顯。”羂索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遇到一隻受傷的野兔,難道救助它、治好它的傷口就是慈悲嗎?”

“不,這不是,庸人隻看見眼前的兔子,卻不知道自己的救助,讓遠處的鷹失去一頓飽餐,甚至可能會因此丟失生命。”

“甚至對於野兔本身,這也不算是慈悲。救助者隻能幫助野兔一時,而被他救回來的野兔,今後將要一直活在隨時被鷹吃掉的危機中,讓野兔繼續注定悲劇的生活,又怎麼能算是慈悲呢?”

“所以,救助野兔不算慈悲,隻是庸人自我滿足的貪念罷了。”

夏油傑忍不住身體前傾,看起來非常感興趣:“這個說法倒是有趣,愚蠢的猴子都是自私的。那麼您認為的慈悲該是怎樣的?”

羂索勾起嘴角,眼中透著屬於智者的冷靜到殘忍的光:“真正的慈悲者,應該在野兔受傷的那時,就將它殺死——這樣野兔沒有痛苦地死去,獲得食物的鷹也能活下去,這是雙方共贏的最佳選項。”

夏油傑沉默一瞬,似乎被這個答案震撼了。

“果然是很完美的做法。”很快他又重新恢複那種悠閒的表情,還為發表一番演講的羂索鼓了鼓掌,“您確實是一位慈悲者,我為我剛才的失禮道歉。”

被這番全新的“慈悲論”折服的夏油教主看了看門口的方向,對羂索提問:“那麼對於那對夫妻,您也是在施行您的慈悲之道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