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上九點半，張阿姨已經洗漱完了，從樓上下來時看見顏隨原還坐在沙發上，便過去輕聲勸道：“原原你先去睡著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守著就行了。”
顏隨原把手機放下對她搖首，笑著解釋說：“我還不困，熬夜都習慣了，阿姨您早點休息吧。”
張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平常守夜等著卓陽冰回來這個任務都是她，怎麼好麻煩他，可顏隨原想著自己拿錢不能不乾事，這點小事還是做得來，因此執意要幫忙。
張阿姨本來還想說什麼，忽然想起其實讓他在這兒也是好事，等先生回來見到他這麼貼心懂事，也許對他會軟和不少，說不定還能讓他們借機培養感情，原原日子也能好過點。
想通了這一關後她就不堅持了，隻是細心地教他怎麼做：“先生每次應酬回來肯定喝了不少酒，不過你放心，他酒品很好，從來不會耍酒瘋，你不用擔心。”
“等他回來後，記得給他遞一條熱毛巾擦臉，還有檸檬水我都泡好了，你隻要端出來就行。”
顏隨原都記下了，“您放心吧，我一定把他照顧好。”
於是張阿姨終於放心上樓去睡覺，貼心把時間留給他們年輕人。
偌大客廳裡又剩下顏隨原一個人，他有手機玩也不覺得悶，時間一點點流逝，一直到十點半門外才傳來鑰匙開門聲音，他估摸著應該是回來了，立刻起身到門口去迎。
門開後，外頭人果然是卓陽冰，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酒，他身上一股酒精氣味，顏隨原對酒味不算熟悉，隻能默默地忍了下來。
送他回來人還是任勞任怨簡黎，他對顏隨原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放然後心把卓陽冰交到他手裡，叮囑了幾句後才離開。
要說當這些霸總秘書也不是一般人能乾活，大事小事都是簡黎在跑，這麼晚了才能回家，果然還是當鹹魚有意思。
顏隨原一邊想著一邊把卓陽冰扶進來，卓陽冰確喝多了，但看起來好像還有點神誌，扶著他到沙發上坐下，顏隨原照著張阿姨說拿了塊熱毛巾，接著又去廚房把泡好檸檬水端出來。
卓陽冰醉熏熏，捧著毛巾呆呆一動不動，整個人像被點了穴道一樣僵硬。
“老板你還好吧？”顏隨原把檸檬水放下，關切問了一句。
現在卓陽冰在他眼裡就是個行走銀行卡，可千萬要伺候好了。
一連問了幾遍，卓陽冰都不給反應，仿佛就是個機器人，看樣子腦子應該是喝宕機了。顏隨原無奈，隻好手動拿著毛巾親自給他擦臉頰，動作儘量放輕，不敢讓他有一點不舒服。而在外一向不可一世卓陽冰老老實實由著他擺布，乖巧又聽話。
顏隨原快速給他擦乾淨臉後，把檸檬水遞過來，小聲說：“喝點水？”
卓陽冰得了指令，老實聽話張嘴，就著他手把檸檬水喝完，像個小孩子一樣。
他長得實在好看，就算是喝醉了也不影響美貌，顏隨原忍不住感歎，卓總這個長相比電影明星都不差了，怪不得往上那麼多女孩崇拜迷戀，可誰又能知道，年輕有為英俊瀟灑卓副總也隻能偷偷地找白月光替身。
等他喂完水抬頭，不期然又對上了卓陽冰目光。
算起來這是他們第三次對視了，與前兩次都不同，這次卓陽冰眼裡沒有了那些刻薄冷淡不耐，深邃如墨眼裡一片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
顏隨原一時間竟然不能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喝醉，便試探著問他：“老板，您……還能自己上樓嗎？”
以他這個身板想要把醉成這樣卓陽冰弄上三樓是有些困難，雖然有室內電梯，可離客廳還有一段距離，拖著這麼大個人實在不好走。
卓陽冰靜靜地盯著顏隨原臉看，好像沒聽懂他在說什麼，麵無表情捉摸不透，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一陣詭異平靜後，他忽然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入職？”
顏隨原摸不準他想乾嘛，隻好答道：“老板，我叫顏隨原，今天入職第一天呢。”
聽了他話，卓陽冰皺眉不滿，抱胸靠在沙發上，開口就是刻薄話：“簡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麼人都往裡招。”
顏隨原無奈提醒他：“老板您忘了嗎？我是您親自招進來。”
卓陽冰冷哼：“胡說。”
“我怎麼會招一個矮冬瓜未成年在身邊。”
顏隨原：“……”
聽說卓陽冰在職場是出了名魔鬼上司，身邊四個高級秘書平時都不夠他罵，誰要是犯點錯被他逮到，不被罵脫層皮都不算完。現在他是喝醉了，可還記得自己今天為什麼要參加這該死酒局。
他錯把顏隨原當成自己下屬，罵起來熟門熟路，連個磕絆都不打。
“公司招你不是為了養廢物，連這麼簡單策劃案都做不好，你頭上長這玩意兒是為了好看嗎？”
顏隨原很想提醒他自己身份，可又一想，這種時候跟個酒鬼有什麼好爭辯，隻好無奈哄他：“是是是，都是我錯，我長著腦袋就是擺設。”
“老板您不要生氣。”
卓陽冰冷眼看他：“不要以為自己有一張還算看得過去皮囊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你下次再做不好，那就給我馬上滾蛋！”
“不管你是托了誰關係進來，我身邊不留廢物！”
顏隨原歎氣，根本不想和他爭辯浪費口舌：“是。”
他劇本是不是拿錯了？不是說他長得像白月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