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隨原久久沒有說話。
“可能顏先生自己不覺得，但我覺得我們老板對你是不一樣，他很看重你。或許你不一定需要這份看重，不過請您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幫助您。”
“您沒有自己想那麼糟糕，至少在我們眼裡，您是個很了不起人，值得被所有人尊重。”
“我們都覺得，您可以創造出自己奇跡。”
顏隨原在車裡想了很久很久，直到回家縮進房間也還在思考。
他又想起了自己離校那天，想起了當年班主任曾對自己說話。
永遠不要忘記初心。
或許幾年前，他麵前所有門都已經關上了，可現在有人想帶他走出來，並且試圖為他重新打開一扇門，如果他執意故步自封，可能真會錯失一個機會。
卓陽冰說他可以，簡黎說他或許能創造奇跡。
顏隨原從膝蓋裡抬起臉，午後陽光安靜照在陽台上，他扭頭看著外頭一碧如洗藍天，有一隻白鳥一閃而過，他內心最深處地方忽然被什麼鬆動了一下。
也許簡黎說對，也許卓陽冰也是對。
如果他願意邁出一步，哪怕隻是試一試，結果肯定也不會比現在更糟。
從前他是沒有選擇，但現在卓陽冰給了他一次機會，若是不能抓住，也許就真來不及了。
顏隨原走到書桌前，抬手輕輕地撫摸著那上麵光滑封皮，內心生出了一種新渴望。
爸爸，或許我真可以重新開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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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卓陽冰真帶他去見司開源。
那是一次他們小團體聚會，還是那幾個老朋友，他們大部分時候都喜歡約在安靜會所見麵，算是富二代中一群清流。
高純繼續搗鼓著自己心愛手辦模型不說話，杭星抱著一摞在看，謝文謙和卓陽冰討論最近股市新動向，而司開源卻不得不給顏隨原補課，他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氣得摔筆：“為什麼你們都能玩，我卻得帶孩子！？”
卓陽冰抬頭看了他一眼，冷冷說：“你除了會乾這個，還會什麼？”
司家是做教育，他們家教育機構在國內非常有名，從幼小銜接到成人自考留學雅思托福一應俱全，囊括了全國最有名講師，和各個學校關係也都不錯，經常能拿到最一線資源，拿他來給顏隨原補習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有這層關係不用，除非卓陽冰真是個傻子。
彆看司開源本人不著調，可他也是實打實名校畢業，還在國外留學過，也是一枚學霸精英，隻是給顏隨原輔導一下高中英語數學簡直易如反掌。
重點是，他好用，而且不花錢。
卓副總該摳時候還是很摳。
司開源氣到爆炸，卻又不能真把他怎樣，誰叫他打不過卓陽冰，而且他哥為了能跟月妍姐複婚已經把他賣了，他現在不得不給卓陽冰打工。
而且月妍姐說了，如果他敢壞事讓卓陽冰單身，她就撕了他。
沒辦法，為了不讓卓陽冰真寡下去，司開源忍氣吞聲，先讓顏隨原做了份測驗卷，看看他現在水平如何。那是一份去年中考真題卷，顏隨原花了快兩個小時才勉強寫完，以前學校裡很多知識記憶模糊，他都是憑著直覺做。
司開源簡單看了一眼，很是驚訝：“按理說你都離開學校這麼多年了，還能有這個水平……不錯。”
顏隨原沒想到自己會被誇，他湊過去看了一眼滿卷子紅叉，納悶說：“都沒及格。”
“沒及格正常，你離開學校多少年了？”司開源懶洋洋把卷子放下，“這是去年真題B卷，難度係數比A卷高，你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而且解題思路大方向也沒錯。”
“當年你這成績，可惜了。”
雖然司開源隻是隨口給他評價，可顏隨原卻很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無數人跟他說過“可惜”兩個字，他聽得耳朵都膩了，漸漸地也沒了感覺，可現在再聽到這兩個字，不知為什麼他卻莫名湧起了一股希望。
所有“可惜”，其實潛台詞都是你還可以。
卓陽冰和謝文謙表麵在談生意上事，卻分了一分神在顏隨原身上，不停地觀察他神色，怕他被司開源那大嘴巴觸到什麼傷心地方。
謝文謙注意到他情緒變化，似笑非笑說：“你是真喜歡這孩子吧？”
“什麼？”卓陽冰沒聽清他話，下意識回頭看他。
謝文謙眉尖一挑：“難道你還沒開竅？”
卓陽冰一愣。
“嘖。”謝文謙搖頭。
不過看起來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