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裡是陸極,現在是他。
關於陸極,襲淵說會幫他找到這個人,卻這麼久沒有任何音訊。
阮秋都不確定這個人是否真實存在,他的夢也許就隻是夢而已。
他心裡不安,再仔仔細細把原書和夢境,包括現在所知道的都梳理一遍。
最終阮秋稍有放鬆,因為他意識到,劇情與原書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司詢和襲淵也許就是兩個最大的變數。
他們都很強,一個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星盜首領,另一個是位高權重的聯盟首席。
能讓這兩人為己所用,還有什麼目的達不到?
但一切都變了,襲淵病情好轉,不再使用任何抑製劑,司詢更沒有參與什麼精神力研究,都不再與因賽特人有關聯。
兩人的選擇都朝著更好的方向,結局也一定會改變。
他們甚至都摒棄前嫌,願意互相合作了。
襲淵正巧從外麵回來,他的裝束又有不同,肩側掛著一枚徽章,比先前的上將略高半級。
阮秋上前抱住他:“哥哥……”
“都知道了?”襲淵低頭問道。
阮秋悶悶地“嗯”了聲。
即使襲淵和司詢都不說,他也能大概猜得出來,搗毀一個據點聽著容易,實際不知道有多危險。
難怪襲淵從哈林學院離開後再返回,司詢就突然同意了他和自己見麵……
“我很擔心你,還有舅舅,”阮秋下巴抵在襲淵身上,“以後不要再瞞著我了。”
襲淵還以為阮秋會害怕,沒想到更擔心他和司詢。
他們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那些因賽特人不知躲在哪裡,連頭都不敢露。
“好,”襲淵應了一聲,轉而安撫阮秋,“彆怕,我說過會保護好你。”
阮秋點頭,先前的一點不安徹底消散了:“知道了。”
兩人就站在門口不遠,唐謙正好過來,聽見襲淵的這句話。
他默默歎息,端著手裡的水果安靜站立,過了幾分鐘才敲門。
當晚,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阮秋又做了夢。
這一次的夢裡沒有襲淵,出現的隻有司詢。
他每天都很忙碌,處理手頭的公務,應對外界的各種信息。
守在他身邊的隻有唐謙,書房的燈經常亮一夜,從外麵幽深的走廊看過去,顯得十分孤寂。
麵對外人的多數時候,司詢表現得冷淡又刻薄,且不近人情,與阮秋剛剛與他相認時差不多。
夢境中,聯盟的處境似乎不太好,陸極遭遇的大部分暗殺與綁架未遂,都傳是司詢派人做的。
因為他不接受一個陌生人拿走白鳥,這不僅僅是一架高級械骸,還代表著聯盟曾經的榮耀。
聯盟的名聲越來越不好,後來又出了些事故,聯盟軍被懷疑內部**,主星的軍事暫時由哈林星駐紮軍接管。
這跟阮秋在哈林學院遇襲之後的發展很像,隻是司詢與斯夏普互換了位置。
阮秋還看到司詢時常和一個陌生的通訊碼聯係,每次交談的內容都提到精神力研究。
[進展怎麼這麼慢?]
[您稍安勿躁,我們正在尋找更多的實驗資源。也請您儘快行動,等抓住了陸極,就能將他的精神力提取出來,移植到您指定的人選身上。]
[移植之後,白鳥的歸屬也會改變?]
[是的,您放心。]
[我還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幫助我。]
[我們同樣對陸極的精神力感興趣,希望在移植他的精神力之前,再做一些研究,您不會拒絕吧?]
[你們的科研所,背後是誰在負責?我查不到任何信息。]
[等時機成熟,您自然會知道。]
司詢好像並不知道對方來自哪裡,他甚至都不太在意,一心想拿回白鳥。
因賽特人給他看了一些研究成果,他們的精神力移植當真可行,但司詢想要這項技術,必須得幫助對方完成其餘幾項研究,向對方提供大量資金與資源。
唐謙勸過他,讓他不要再管陸極,那些研究是非法的,一旦被曝光,司詢必定受到牽連。
司詢站在走廊狹小的窗口前,望著外麵漆黑的星空,神色漠然道:“那是司熒唯一留下的東西。”
不惜一切代價,他也要將白鳥拿回來。
夢境中的畫麵一晃,開始不斷加快。
司詢從未放棄暗中追捕陸極,但陸極加入了駐紮軍,深受斯夏普的器重,自身實力也很強,幾乎沒有突破口。
到最後,司詢彆無他法,選擇接受因賽特人的幫助,使用對方提供的武裝隊伍。
然而就是這一次,司詢徹底暴露,陸極也發現襲擊他的武裝隊伍不對勁,順藤摸瓜發現了因賽特人的存在。
事情敗露後,司詢職位被撤,斯夏普親自帶人將他關進監牢。
“你真是糊塗,”斯夏普神色複雜,“竟然與害死了司熒的外星種族合作,你不知道這是叛國罪嗎?”
司詢一言不發,他先前確實不知道,但他說出來,沒人會相信。
也的確是他為因賽特人提供了不少幫助,並且查不到對方是誰,不是他做不到,而是懶得去做。
他一心隻在白鳥身上,彆的都不在意。
司詢坐在監牢的角落,白色的衣擺粘上了不少灰。
他視線望向某處,冷淡道:“等拿回白鳥,我自然會殺了他們。”
斯夏普無聲歎息,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夢境就此結束,阮秋睜開眼,窗外的天色已經亮起。
他呆呆望著天花板上的燈具,感覺臉側的發絲有些濕潤。
襲淵第一時間發現阮秋的不對勁,趕緊將他抱了起來。
“怎麼了?”他吻著阮秋的眼尾,掌心撫順著他的脊背,“又做夢了?”
阮秋點頭,安靜埋在襲淵懷裡。
“夢而已,都是假的。”
襲淵耐心哄著他,又低聲喊他“阮阮”,一點一點地安撫。
阮秋平靜下來,問道:“舅舅今天回來了嗎?”司詢昨晚估計在忙,沒回來吃飯。
“我問問。”襲淵一邊道,打開腕間的通訊器。
司詢此時正在議事廳那邊的住處,傭人剛把早飯端上來,便收到了襲淵的傳訊。
[速回。]
傳訊裡隻有短短兩個字,彆的什麼也沒說,司詢當即起身:“收下去。”
手下的聯盟軍為他準備好星艦,幾分鐘後,司詢已在返回的途中。
他這時候才連通襲淵的傳訊,問他怎麼回事。
傳訊的另一頭卻是阮秋的聲音,小心翼翼問道:“舅舅,你早上回來吃飯嗎?”
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要緊事?
司詢眉眼柔和下來:“要回,就快到了。”
阮秋明顯開心起來,應道:“好,那我和哥哥在家等你。”
不久後,司詢回到私宅,三人一起坐在餐廳吃早飯。
龍鳳胎最近要進行體檢,被送回了之前的研究所,過幾天才能回來,莉羅昨晚熬夜了,到現在還沒起床。
阮秋把司詢的安神茶換成了牛奶,轉頭也給襲淵倒了一杯。
“舅舅最近好忙,”他擔憂道,“一定要注意身體才行,要不放一天假吧?”
自從他回來,好像就沒見司詢有多少空閒的時候,比之前忙碌了好幾倍。
司詢看著麵前的牛奶,勉強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我可沒有那麼多假期。”
襲淵在一旁十分沉默,低頭給阮秋剝雞蛋。
他剝好一個放進阮秋的盤子裡,卻被阮秋遞給了司詢。
襲淵抬眼,又拿起另一顆繼續剝。
司詢提到假期,阮秋就想起上次,他被允許有一天的時間和襲淵相處,結果被襲淵帶去了獅鷲星,過了好久才回來。
正好這時候除了司詢和襲淵,沒彆人在場,阮秋糾結了一會兒,主動說道:“舅舅,我瞞著你去獅鷲星……你沒有再生氣了吧?”
把這事說開了,司詢和襲淵兩人的關係也許會更進一步。
司詢卻道:“他已認了錯,我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他掃了襲淵一眼,話裡的指向明顯。
襲淵沒什麼反應,把新剝好的雞蛋給阮秋。
唯獨阮秋一臉茫然,襲淵什麼時候向司詢認了錯,他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