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淵話音剛落,聯盟軍的第一反應是回學院查看情況。
對方既然安排了人手,肯定不止這兩個,在附近繼續搜尋,或許會有新的收獲。
他麵色微凝,準備跟隨襲淵一同前去。
這也是司詢讓他來的意思,聯盟暫時給予了襲淵一部分自由度,但並不是為所欲為,平時的行動也要向司詢彙報。
然而當聯盟軍一路跟著來到學院,襲淵卻沒有任何舉動。
他重新戴上了麵部的偽裝,回到教室門口,安靜等待阮秋下課。
現在的課程是最後一節了,鈴聲響起後,學生們各自出來,走廊裡頓時有不少人來來往往。
阮秋也在這時候走出教室,他見到襲淵眼神微亮,但周圍的人太多,忍耐著沒有和他說話。
星艦已在外等候,阮秋帶著身後的幾個聯盟軍進入艙門,才詢問襲淵:“哥哥,你下午去了哪裡?”
課間他出來過一次,發現襲淵不在。
另外兩個聯盟軍也不知道他的去向,課間休息時間不多,阮秋也就沒有再多問。
襲淵取下麵部的偽裝,拿走阮秋手裡的幾本書放到一旁,彎腰抱住他。
他摸著阮秋柔順的銀發,嗅到他身上的氣息,閉上雙眼:“有點事。”
自從在獅鷲星失控過一次後,這段時間襲淵的狀態一直很穩定,沒再出現過什麼症狀。
下午親自審訊那些人,想到阮秋還在這些人的覬覦下,他心情很不好,連帶著頭疼開始隱隱發作。
一些發泄式的暴力或血腥場麵,在從前可以讓他的頭疼得到些許緩解,今天卻不行。
幸好那兩人把該說的都說了,襲淵滿腔的戾氣得以消退,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莉羅製作的感應器早就被取了下來,也沒人知道他差點失控。
他記著阮秋放學的時間,洗掉手上沾染的血跡,還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及時趕過來。
隻有阮秋才能讓他徹底平靜,把人抱在懷裡,他的頭痛就漸漸消失了。
阮秋察覺襲淵不太對勁,小心翼翼碰了碰他的臉側:“哥哥?”
襲淵低頭親他:“一點小事,處理過了。”
見他神色如常,阮秋放心下來。
星艦正在行駛當中,休息室裡沒有第三個人,阮秋下巴抵在襲淵身前,摟著他的腰:“在學院會無聊嗎?”
襲淵完全可以不用天天守著他,阮秋還想過讓襲淵偽裝成他的同齡人,和他一起上課算了。
然而這麼做會引起旁人的懷疑,司詢不同意。
“有一點,”襲淵眼眸低垂,“回去要寫作業嗎?”
“要寫,”阮秋點頭,“但今天的作業不多。”
襲淵摸了摸他的臉:“我陪你寫?”
白天抓住的那兩個人,後續就交給聯盟軍,他今天不想再管這件事。
阮秋繼續點頭,唇角彎起一點弧度:“好。”
兩人離得近,他鼻間突然嗅到一絲血腥味。
阮秋輕輕皺眉,湊近仔細聞著襲淵的衣領與頸側。
但這股味道極淡,似乎隻殘留了一瞬,很快就聞不到了,像是他的錯覺。
襲淵的呼吸凝住:“怎麼了?”
阮秋搖頭:“沒有……”
他沒當回事,襲淵不動聲色鬆開他,隨後拿了一張濕紙巾悄悄擦拭脖頸,以免有血跡殘留。
星艦回到住宅,唐謙早早在門口迎接。
還沒到晚飯時間,阮秋吃了點水果,先去做作業。
給襲淵送衣服的聯盟軍回到司詢身邊,把所有情況彙報了一遍。
司詢有些不悅:“剛殺了人,就趕著去學院接小秋?”
萬一身上沾染了血跡,被阮秋發現了嚇到他怎麼辦。
他又聽聯盟軍說阮秋一切如常,回家做作業去了,臉色稍有緩和。
白天那兩人供述的信息也在第一時間交給了司詢,他們提供了與因賽特人交易的地點,但那個地方似乎是臨時找的,搜尋不到任何蹤跡。
而兩人的目的,是打探阮秋的動向,最好能找機會把他擄走。
如果做不到,確認阮秋在學院,就可以得到一支非法藥劑作為報酬。
藥劑可以幫助他們極快速地回複精神力,據說還有一點點提升天賦的作用,兩人都用過一次。
這東西雖然非法,但效果很不錯,他們打算轉手賣給其他有需要的人。
至於販賣藥劑的人是誰,他們記得對方總喜歡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並不知道是因賽特人。
做這種非法的生意,是該偽裝一下,所以兩人也沒過於探究。
白天聯盟軍逼問他們,他們起初是真不知情,看到有關的研究才暴露出神情變化。
司詢看完所有信息,給襲淵發去實時通訊的請求。
請求持續了半分鐘,才終於被連接。
襲淵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沙啞的聲音冷淡:“有事?”
“東西我看了,”司詢說道,“最近多加注意,我會在學院附近安置更多的人手。”
那兩人隻是個開始,阮秋在哈林學院的遭遇,極有可能再次發生。
“不必,”襲淵卻道,“我自有打算。”
他帶來的人,是時候派上用場了,聯盟軍甚至不需要插手。
襲淵的語氣太過平靜,仿佛胸有成竹。
司詢勉強道:“那就相信你一次。”
與此同時,聯盟軍的一切動向,的確正在被密切關注著。
他們明明抓住了兩個人,卻沒什麼後續,也沒有加強阮秋身邊的防禦。
這種情況,可能是沒問出多少消息,更沒有引起重視。
藏在星係外某處的星艦內,兩個因賽特人在使用通訊器交流。
[能確定他在學院嗎?]
[確定。信號探測不到,但安排的人有傳回圖像。]
[星盜首領在哪?]
[不確定,獅鷲星沒有動靜。也許他和司詢有利益衝突。]
在聯盟與司詢陷入謠言的時候,阮秋重新出現在了主星。
他們原本寄希望於斯夏普,結果哈林星的軍隊連一群星盜都打不過,更不知道阮秋具體是什麼時候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