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又晃了晃劍,這次摘星劍一點反應也沒有。原本還映著明耀星空的劍身也黑沉下去,似乎也是在說明“無事勿擾,有事勿找”。
“說好的上天入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呢?”
穆晴和劍的感情迎來了又一次破碎,她怒道,
“騙子!”
穆晴呼了一口氣,重新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她喚道:
“桃雪。”
桃雪低下頭,回應道:
“殿下。”
穆晴道:
“幫我去討蓮花燈。”
桃雪:“……”
殿下,你和豐士司之間這事,劍都不肯摻和,就不要拿來為難人了吧?
更何況我不是人,隻是一個樹精,你為什麼要和我過不去呢?
桃雪委屈,但桃雪不能說。
她隻能應下穆晴的命令,說道:
“我試試看。”
※
豐天瀾回到住處後,尋了個水缸,將蓮燈放了進去。
他檢查過這盞蓮燈。
無根無葉,全靠靈力刻意維持,才能保持住這副鮮活漂亮的模樣。
蓮燈裡帶著水藍願力。
這願力來自於他。
豐天瀾想要去觸碰,但又覺得耳根發燙,將手收了回來。
但有些東西,不是他不去觸碰,就能忽視遺忘的。
他記得自己許下過什麼心願——
“願吾師侄在天界萬事順遂,再不經受生死難,彆離苦。往後之路,一切和樂,壽同天地,無災無憂。”
他去年若是知道這盞燈真的會送到穆晴手上,絕對不會在上元節逛街時一時起意,買下這盞燈來,更不會許這種願望。
豐天瀾歎了口氣。
穆晴仔細養著這盞燈,還將它藏著,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藏了那麼久,又將它拿出來,是不是打算丟掉,不稀罕了?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為什麼要在說到炸花的時候,執意護住這盞蓮花燈,不讓千機子拿它當食材呢?
豐天瀾心裡燃起一點希望,又將它撲滅,又燃起一點希望……妄想與膽怯掐著架,如此反反複複,混亂糾結極了。
豐天瀾站在水缸前,看著蓮花。
他就這樣安靜無言地站著,不知站了多久。
再回過神來時,天色已經暗了。
豐天瀾忽然察覺到門外有人,他邁步走去,將院門打開,發現外麵站著的是東宮的女官桃雪。
桃雪行了一禮,說道:
“豐士司,請將那蓮花燈還給殿下吧。”
豐天瀾:“……”
她、她把這事告訴穆晴了?
不過也對,她是穆晴的女官,對穆晴當然是忠心耿耿、毫無保留,不會幫助外人欺瞞穆晴。
不然穆晴也不會這樣倚賴她。
豐天瀾有些慌亂,又很快平靜下來。
“還?”
豐天瀾道,
“我才是這蓮燈的士人,我為何要將我的蓮燈,‘還’給你家殿下?”
桃雪露出有些為難地神情,道:
“豐士司,我隻是個東宮的小女官,聽殿下的命令辦事,還請您不要為難我。”
這就是一種話術了。
若換個人可能真就心軟了。
可豐天瀾當了幾百年的仙閣閣士,與人勾心鬥角、虛與委蛇的時候太多,早就不吃這一套了。
“她不會為難你。”
豐天瀾道,
“告訴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總是使喚彆人,什麼臭毛病。”
桃雪:“……”
實話實說,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二次見到有人敢這樣罵穆晴。
上一次是廢太子常樂,已經死了。
桃雪杵在豐天瀾院子門口沒動彈。
豐天瀾歎了一口氣,道:
“你等一下。”
他知道桃雪是故意的,但他確實不太想為難穆晴宮中的女官。他們倆不和,把彆人牽扯進來遭殃,這算個什麼事啊?
豐天瀾走回院子中,從水缸裡掐了一朵開的正好的睡蓮。
這睡蓮既不會發光,也不會咬人。
就是一朵普普通通的蓮花。
“把這個給她。”
豐天瀾將它交給桃雪,道,
“我從她池子裡拿走一朵蓮花,又還她一朵,扯平了。”
桃雪:“……”
桃雪鬱悶地拿著蓮花走了。
這事她真的沒招了,豐士司這人不是她能對付的,還是讓殿下自己想辦法吧。
……
桃雪將蓮花交給了穆晴,將豐天瀾的話一五一十地轉達。
穆晴拿著花,大怒拍桌,道:
“豈有此理!”
木桌子“哢嚓”一聲,四分五裂。
“……”
作為一個樹精,桃雪覺得頭蓋骨有點痛。
穆晴收了蓮花,拿著劍氣衝衝地往外走。
桃雪連忙追上:
“殿下,您要去做什麼?”
穆晴腳下生風,一身怒氣逼人。
“當然是算賬,把我的東西拿回來!”
桃雪:“……”
這是要和豐士司正麵對決?
不愧是殿下!
穆晴又走了兩步,忽然停下。
她掉過頭來,問道:
“桃雪,有夜行衣嗎?就是竊賊經常穿的那種衣服,黑色的。”
作者有話要說:穆晴:修仙乃是逆天之道,萬事不可強求,順從本心就好。
(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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