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將明輕輕放在她家門口, 就強忍著耳根的通紅,急匆匆地走了。
*
而就在這天之後,非常突兀的、毫無征兆的, 明輕輕不知道為什麼, 沒有再像前幾天那樣出現在傅雪深的視野當中, 試圖和他修複關係。
可能是暫時偃旗息鼓了,也可能是徹底放棄了。
阿喀琉斯之環雖然仍時不時會亮起, 但尚且還在傅雪深的精神力壓製範圍內, 於是第五次燃燒倒是暫時還未來臨。
傅雪深看著掌心裡平靜黯淡的契文,鬆了一口氣的同時, 心裡卻又有些不是滋味……
她……那麼快就放棄了嗎?
這天,樓下忽然傳來敲門聲, 坐在書房看書的傅雪深整個人精神一振,瞬間瞬移到了臥室, 打開了衣櫃。
片刻後,正在拆外賣包裝袋的艦長等人就見王子殿下換上了一身漿得英挺的白襯衫——胸襟彆著玫瑰勳章的那件,用一中漫不經心的神情雙手插著黑色長褲的褲兜口袋,從樓梯上踱步下來。
艦長:?
“人呢?”王子殿下繼續以漫不經心的口吻問, 仿佛隻是剛好路過。
“人?”
雷蒙德小聲提醒:“剛才那位。”
“哦哦哦,殿下我給您叫回來。”艦長挺著啤酒肚一個小跑, 急急忙忙把剛走到雕花鐵門口的人拽了回來。
傅雪深看著被他拉回來的穿著藍色餓了麼服裝的外賣騎手:“……”
艦長拉著騎手一道躬身:“殿下有何吩咐?”
騎手:???
一把年紀了還中二病?
王子。他還白雪公主咧。
傅雪深終於感覺到有哪裡不對:“你們剛才在乾什麼?敲門的是誰?”
“點外賣啊!”艦長說。
彆的不說,地球上的外賣真好吃,就連一貫冷著臉的星疤也無暇顧及形象,已經坐在餐桌邊上一手一隻烤雞。地球上的外賣讓他們連吃三個月也不會膩。
“殿下你一塊兒來?”艦長熱情地問。
卻見王子殿下的臉色莫名變得很糟糕。他看了空蕩蕩的門口一眼,雙手從褲兜裡拿出來,一言不發地轉身上樓了。
其餘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艦長一頭霧水地送騎手出去, 隻有星疤無聲地看著王子殿下的背影。
……
第二天,仍是一整天都沒見到明輕輕,傅雪深終於忍不住,上了三樓書房,一邊用精神力壓製著阿喀琉斯,一邊悄悄拉開窗簾朝對麵彆墅看。
為了防止明輕輕發現他在關注那邊,他甚至還做賊心虛地站在牆壁後麵,隻掀開窗簾的一個角落。
那邊彆墅靜悄悄的,窗簾幾乎全都拉上了。而且很安靜,安靜到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隻偶爾能聽見幾聲肥肥和那隻狗追逐打鬨的聲音,但卻完全聽不見人聲——明輕輕又出差了嗎?
小傅一開始以為明輕輕又出差了。
直到翌日中午,他見到明輕輕搬了把躺椅去外麵草坪上曬太陽,她穿著及腳踝的碎花裙,手邊放著電腦,一邊瀏覽著電腦網頁,一邊隨手將橄欖球扔出去,陪蛋蛋玩球。
原來明輕輕仍然在家,隻是不再來找他了。
……
連續五天,對麵彆墅的那個地球雌性不再上門叨擾,艦長和雷蒙德等人都鬆了一口氣,以為終於可以風平浪靜地度過剩下的十九天。
隻要王子殿下的阿喀琉斯之環不再亮起,等為期一個月的時間一到,他們就立馬返航回克拉弗林去。
可誰知彆墅裡的氣壓卻肉眼可見地一天比一天壓抑低迷起來。
王子殿下他不說話,渾身散發著一中沉鬱的氣息。
阿喀琉斯的確是沒再亮起,可艦長等人懷疑,王子殿下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可能也不會再亮了。
他照常用餐、睡覺、看報紙,紆尊降貴地按照三位科研人員的要求前往地球上的另外幾個巨洞口提供幫助,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但他每天都很沉默,沒有事的時候就待在屋頂上曬太陽,手裡轉玩一個魔方。
一開始他在玩四階,後來是五階,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千零三十階。
*
時間溜走得飛快,距離一行人回克拉弗林的日子終於隻剩十七天。
傅雪深已經七天沒見到明輕輕。
一開始她還在家裡,隻是似乎被彆的事情纏住了,沒有再來找他,而之後她就進組了。
她的新戲已經開拍,正是兩個月前和裴鴻卓簽下的那部。
小傅知道一部電影的拍攝時長大約在三四個月,如果中途遇到什麼意外的話,可能殺青時間還會更長。
而在拍攝期間,明輕輕通常都會比較忙碌,又得跟組拍攝,還得配合宣傳活動。
換句話說,可能直到他回到了克拉弗林上去,他都再見不到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