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這是？”
衛嚴轉頭，就看到了一張蒼老疲倦的臉龐，正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衛嚴皺著眉想了一會，才從記憶深處找到這個人的存在。
“何叔，您是來接何澤的嗎？我也是打算來看看。”
任務對象的父親，也是原主奶娘的丈夫。在妻子死後，也一直沒有續弦，獨自撫養何澤長大。和原主也沒見過幾麵，想必是看見了他，不敢上前卻又覺得不上來打聲招呼不好。
“啊，何澤這孩子平時多虧王爺的照顧了，難為王爺還能記掛著他。”何叔得知王爺居然真的是來看他家兒子的，頓感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地說道。
“哪有，平時該是何澤照顧我比較多。何澤今年也不小了，不知道定下親沒有。”何澤比原主還要大上兩三歲，這年紀是真的不小了。
“定了，定了，就定了咱們不遠的一戶人家。這次考過就算沒能考取功名，也要趕快把親成了。成家立業，這成家終歸是排在立業前麵的。要我說，這舉人的功名也不錯了，進士哪是這麼容易考的。”說到兒子的親事，何叔就發愁，好在這回總算是定下了。
“這次考不過，下次再考就是了。考三四次才考上的大有人在，進士總歸是舉人不能比的。等何澤成家了，有了賢內助，想必讀書也會更加專注。說不準，一年後，您不但有了個進士兒子，還有了大胖孫子。”衛嚴也記得，何澤似乎這次科考失利後不久就成親了。
“哈哈，那就承王爺吉言了！”何叔原本還很是拘謹，但沒想到王爺這麼沒架子，說得句句話都戳中他的心口，讓他不自覺地放鬆了許多。
“有人出來了。”忽然，前方的人群中有人大喊道。
朝著那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臉色蒼白，渾身衣服皺巴巴的考生被家裡人攙扶著往外走。很快，陸陸續續地也有其他的考生出來了。
何叔也沒空再和衛嚴說話了，擺擺手，就往考場門口擠去“王爺，我到前麵去看看何澤出來沒。”
衛嚴點了點頭，也跟了上去。等了沒一會，就出來一個有些虛弱的男人，不過比起其他人精氣神倒是好不少。衛嚴還沒來得及想起這個人是誰，就看到站在一旁的何叔急急忙忙地上前去把人扶住。
“何澤，這兩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也準備一下你的親事，不用到我這邊來，我已經命人給你送了補品過去。”衛嚴道。
原本他還打算和何澤一起去他家看看，不過看著對方剛考完試虛弱的樣子，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他還是不去沒眼色了。
“多謝王爺關心，小人的婚宴王爺可一定要記得出席。”何澤笑著抱了抱拳，因為實在太過疲累，也顧不得多做寒暄，就跟著父親離開了。
衛嚴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兩個人的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何澤給他的感覺就是很平凡的一個人，如果原主不是王爺，或許兩個人的關係會更好。比起炮灰，何澤應該更像是一個路人甲。沒有摻進主角的愛恨情仇，過著自己的生活。或許離自己遠一點，他們會更安全？
衛嚴正思考著要如何保持自己和任務對象之間的距離，就聽到了程裕驚訝的聲音。
“王爺？！”
——
不得不說，在出考場的時候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程裕有一瞬間的愣神。
“王爺？！”
不受控製地脫口而出，說完程裕就有些後悔。王爺怎麼可能是來等他的，自己表現出這副樣子也太丟人了。
衛嚴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借住在王府的程裕也要參加會試。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回去吧。
“嗯，走吧。”
程裕還微微低著頭，掩飾臉上的不自在，就聽到衛嚴淡淡地回應他。瞬間愣住了，王爺這是真的來等他的？！
程裕顧不得梳理腦海中的震驚，下意識地走到了衛嚴身側，跟隨著一起慢慢朝王府走去。一步一步，這樣慢慢走了一會，程裕也靜下心來，不再思考諸如衛嚴為什麼要來等他的問題。
回到王府時，天已經黑了。程裕向衛嚴告彆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回到院子裡，他一直有些暈的頭腦才清醒過來。
還來不及回想，就聞到了自己身上那仿佛什麼東西發酵過的味道，之前在考場裡已經被熏得沒有味覺了。乍一出考場，就看到了衛嚴，過於驚訝，連身上的味道都忽略了。
一想到他剛剛渾身散發著這種味道站在衛嚴身邊走了一路，就忍不住臉黑。這種味道連他自己都受不了，也得虧衛嚴沒揮手把他攆走。
“程公子，您看您是先用飯還是先沐浴呢，我好吩咐人準備。”門外的小廝敲門問道。
“先沐浴，麻煩了。”這樣子吃飯，他怕自己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