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吉時,趙昶安帶著早已經停好的隊伍前行,有人吹著喜樂報喜,有宮女撒著花,還有人分喜錢,隊伍迤邐前行,後麵的儀仗高舉華蓋,抬著各種輜重。
聽聞是三皇子娶妻,街上並不算熱鬨,就算是汪貴妃讓宮女給的喜錢多,但是孩子們是不能出來的,他們被父母約在家中:
“可不許去胡鬨,這是貴妃娘娘的兒子娶妻,了不得,萬萬不能衝撞了,不然的話,小心你被貴妃娘娘割舌頭!”
“好好好不哭了,這次不鬨了,等到明年太子成親,那個時候肯定隊伍更熱鬨,貴妃娘娘的熱鬨不湊。”
“才不湊三皇子的喜事,祁家缽滿盆滿,都是妖……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不許去!沒什麼理由!就是不許去!”
宮女們含笑撒花,還有人放炮仗,可惜這隊伍怎麼都有些冷清,熱鬨不起來,而汪貴妃跟著出來看了一眼,簡直被氣得半死。
她連忙用團扇遮住了自己的臉,回到了三皇子府等著隊伍過來。
趙昶安不喜祁明萱,也不準備與她圓房,但是在外人麵前,他還是會記得給對方體麵。
去接新娘有催妝詩,他就慢慢念著之前已經準備好的催妝詩,有人鬨著取笑,他也不生氣,慢悠悠地想要配合就配合,不想要配合就僵著,反正他是三皇子,那些人不敢鬨得太過,趙昶安不說話的時候,他們還心中打嘀咕呢。
蓋著紅色蓋頭的祁明萱手中捏著蘋果,心兒是砰砰直跳的,從蓋頭下看到了三皇子的龍紋皂靴,心中都泛著一絲甜,老天爺疼她,她終於踏出了逆天改命關鍵的一步。
等到上了花轎之後,剛開始祁明萱心還是跳得很快,幾乎壓住了外麵的聲音,等到後半程就察覺到了不對,怎麼也太安靜了一些。
在街上,女院一幫學子們下了車,還有三兩步就到了三皇子府邸,正中圍簇的就是魏昭。
她入了紫微班後,短短時間諸女就隱隱以她為首,等到聖上降旨她為太子妃,諸女之中她就成了中心人物。
封老太君做了女院山長,這女院的閨秀家中都是朝中清流,他們都認為太子繼位是正統,此時魏昭做了太子妃,自然是敬重她,剛開始還讓錢寶兒、林虞湘有些不習慣。
“都沒多熱鬨。”
“是啊,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女院的學子們隻敢偷偷說幾句,唯有林虞湘嘿嘿一笑,“到時候太子成親肯定熱鬨。”說完了之後,還用手肘撞了魏昭一下。
魏昭正好看到了騎著高頭大馬的趙昶安,他的表情淡淡的,一丁點都沒有娶妻的歡喜,結果冷不丁被林虞湘一撞,哎呦了一聲。
趙昶安正要下馬,聽到了動靜看了過來,他第一眼就看到的是正中被圍簇的魏昭。
眉心的分心不知道是誰選的,是水滴樣式的紅寶石,滾動的時候有時候會覺得像是她眉心的朱砂痣一樣。
這會兒見著了魏昭,他笑了笑,反而沒有了之前的淡漠,多了點煙火氣兒。
這點煙火氣兒在要踢轎門,拉紅綢的時候又如同輕煙一樣泯滅咻忽沒有了。
諸位閨秀一直等到迎親的隊伍進入了正門,才從角門裡進去,錢寶兒經過賀雋升的事,若有所思地看著魏昭,猜到了趙昶安的心意,而魏昭正看著男賓那邊。
聖上已經到了,不少人正在行禮,站在皇帝身後的不是趙翊林又是誰?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再看看魏昭不知道與趙翊林有什麼目光交彙,麵頰微紅,忽然看到了她,魏昭臉色漲紅,“我們也上前見禮。”
趙桓到了,皇後是沒來的。
沈嵐在很多小事上並不與汪貴妃計較,汪貴妃有點私心想要讓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在二拜高堂的時候坐在上首,她就大大方方地成全了。
趙翊林隻與魏昭進行了目光的交彙,兩人在三皇子府裡卻什麼時候說話。
定親前不用那麼多的避諱,定親之後兩人的一舉一動像是放在了太陽下,所有人都會看過來,一個有些羞,另一個隻能夠遷就那抹羞意,沒辦法直接見麵,就往來的書信不斷。
不過這些書信的內容卻從未有過多的風花雪夜,和過去比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情愫,卻又能夠坦蕩蕩置於日頭下。
祁明萱很快牽著紅綢和人拜堂,當她知道了汪貴妃坐在上首,嘴角翹起,她就知道她的這位婆婆很是厲害。
祁明萱的好心情在被挑開蓋頭的時候,就開始一步步的下沉。
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尤其是祁明萱把趙昶安當做了自己的所有物,更是覺得他的眼神充滿了排斥和冷漠。
兩人坐在喜床上,她稍微靠近一些,對方的身子甚至會一僵,還會悄悄往另一邊遠離,這讓祁明萱怒意橫生。
“三皇子妃貌美如花,與三殿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好一對璧人,真是珠聯璧合。”
“此時應當是賦詩一首,三殿下不如再念一句詩!”
這些話趙昶安早就知道,詩詞也已經請人捉刀去做了,而祁明萱的心中一沉,剛剛催妝詩的時候她就隱隱覺得有些耳熟,現在聽著趙昶安的念詩,她徹底知道了,這是請了人捉刀的。
三皇子雖然不愛朝政之事,但是擅長丹青,詩詞也算是精通,完全可以提前準備好用心寫一寫,而現在的趙昶安根本就懶得應付,竟是直接讓人捉刀寫的這些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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