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起四公主高長歡,讓高長樂臉上嗔怪的女孩表情收起,眸底瞬間閃過一抹冷意。
怪不得嘉元帝會這個時候來到自己的寢殿。
原來……
是高長歡去了一趟禦書房,還替嘉元帝燉了些許的補湯?
用的之前白日送給自己,卻是被自己給拒絕的那些補藥嗎?
厲害了。
她到沒有想要和高長歡過不去,高長歡反倒是如此急不可耐的和自己作對了。
這是想要挑明戰場了?
想要告訴嘉元帝自己的‘惡行’?期待嘉元帝疏遠自己嗎?
在今天之前,高長樂一直都覺得,李劭是因為心中喜歡著高長歡,才會想要去迎娶高長歡,因著這樣的一番愧疚,所以哪怕高長歡挑釁自己,自己也沒多言。
可是今日之後不同了。
高長樂清楚明白了李劭的心思,知曉李劭心中對高長歡並沒有其他的意思,為何後來要迎娶高長歡,高長樂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她唯一可以堅定的事情是,以後對於高長歡不會再手軟了。
宋生看似玩笑卻是在向著高長樂透漏出實情,高長樂會意的看了宋生一眼,算是謝過。
有了宋生這般在中間緩和,嘉元帝的臉色也不似之前那般理虧,隨著又一口桃花酒入口,爽朗的笑聲也跟著傳了出來,“是啊,朕的確是想要來看望一下萱萱的,隻是剛好遇見這桃花酒。”
“還是萱萱善解人意。”
高長樂嗔怪一聲坐在了嘉元帝的麵前,彼時李劭已經將做好的菜式端了上來,又和宋生有眼色的退下,寢殿之內頓時便剩下了嘉元帝和高長樂父女兩人。
雖然數量少,但每樣都做的很是精致。
嘉元帝慈愛的眼神看著高長樂,“來,讓父皇嘗一嘗咱們萱萱的手藝。”
“有進步。”
“看來李總管的確是好的,竟能將萱萱教的這樣好,該賞。”
高長樂被嘉元帝的話逗笑,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怎麼就成了是李劭交的好了,難道不是父皇的萱萱厲害,學的快?”
“是是是。”
“是萱萱學得快。”
嘉元帝眼眸掃向高長樂,“怎麼,你四皇妹都知道給父皇燉一盅補湯過來,萱萱就沒什麼話想要和父皇說嗎?”
高長歡派遣蒹葭過來送燉好的補湯,蒹葭的臉又是受過傷……嘉元帝隨口一問便知道是在長樂殿這裡出了事端,聽聞是高長歡和高長樂鬨得不愉快,起了口角。
嘉元帝沒有直接聽信宮人彙報的消息,而是下意識的過來親眼看看高長樂,想要聽高長樂是如何說的,可是高長樂不但沒有半點想要解釋的機會,就連替自己辯駁的打算都沒有。
著實讓嘉元帝意外。
“沒什麼想說的。”
“為不值得的人傷心難過浪費唇舌實在是耽誤時間。”
若非嘉元帝明言,高長樂甚至連提起高長歡的興致都沒有,提她做什麼?
沒有半點情分不說,還是處在對立麵的。
相信的人,便是不用解釋也會相信,不相信的人,即便是這一次你找到了機會解釋,去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可是下一次,他遇到了事情,還是會先懷疑你,質疑你,你再去解釋,他再去將信將疑……
如此反複……
逐漸變得厭倦。
你也是。
對方也是。
那些麵對旁人的冷言冷語卻不予分辨的人,並非是鐵石心腸,又是高傲不理人,隻不過是習慣了,也接受了現實罷了。
你所見即我。
我不反駁。
也不想反駁。
更沒必要去反駁。
剛開始年輕不事情的時候,總是會很在意旁人的眼光和看法,一旦被人誤會,恨不得抓住對方的衣領同他解釋上三天三夜,我不是,沒有,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後來所經曆的事情多了之後,便會覺得當年的反應真的很可笑。
即便是被人誤解了又如何。
對。
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又能怎麼樣?
人活著,功名利祿,權勢榮耀的確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開心,開心就好。
高長樂身居高位那麼多年,深知……解釋是永遠都成不了氣候的,久而久之,她更相信實際行動來的有多麼重要。
“何況,父皇既然是主動到了長樂殿來,不就是說明父皇的心裡麵已經有了判斷了嗎。”高長樂淡然的笑了笑,俏皮的朝著嘉元帝眨了眨眼睛,“萱萱也不用跟父皇解釋啊。”
“豈不是顯得咱們父女感情生分了。”
高長樂挑眉,挽著袖子主動的替嘉元帝斟了一杯桃花酒,“也不是萱萱主動去清玉宮的,萱萱沒什麼好怕,更沒什麼好解釋的。”
“因為萱萱有個明智的父皇。”
撒嬌,賣好,誰不會。
高長樂笑眯眯的,漆黑的眸子彎成了月牙一般,不可免俗的暗中誇了一下嘉元帝。
果然,嘉元帝十分受用。
不管是高長樂的話,還是高長樂送上來的酒。
“還是萱萱懂事。”嘉元帝不由得感慨了一番,這般說著,突然覺得高長樂這段時間也的確是改變了不少,沒有整日張揚聽不去他人的話,就連對著琛兒也不再是敵對,聽宋生的話說,高長樂閒暇的時候路過暖陽殿還會主動上門去看望一下琛兒,向奶娘和嬤嬤詢問琛兒的身體狀況。
“時間過得很快。”
桃花酒的醇香在口齒中回蕩,嘉元帝不可輕聞的歎了口氣,目光有些悠遠,隔著鏤空雕花窗桕,望向外麵無邊無際的黑夜。
繁星點點,仿佛明珠一般掛在天際閃耀。
“一轉眼,萱萱便要及笄了。”
嘉元帝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