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是我失禮了。”緋的語氣僵硬。
“沒有下一次。”緣一將日輪刀收回刀鞘。
“再若有異動,祓除你。”少年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向緋。
既然緣一能夠看見她,那標記夏油傑這件事情就沒有必要進行了——“父親”沒有強製要求緋這樣做,隻是讓她順手標記一下,方便日後他得到神器。
至於若是得不到日後作為神器的夏油傑的話,“父親”也不虧。
這一次“父親”命令夜鬥去搶黃泉之語,一方麵他給自己找的替罪羊是跟夜鬥同行的惠比壽,另一方麵夏油傑的出現也可以掩人耳目。總之就是會將作為幕後黑手一樣的“父親”本人完美地掩藏起來。
四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僵硬起來,不過他們都不以為意。反正隻是暫時的合作關係,一旦到了黃泉,合約就解除了。
黃泉比良阪之中皆是汙濁,道路彎彎曲曲崎嶇不平,空氣之中蘊含著濃鬱的怨氣和死氣,時隱時現的靡靡之音還在誘惑進入者走向死亡。
“那麼,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夜鬥說道:“按照約定,我已經帶你們來到黃泉比良阪了。”
“嗯,知道了,”夏油傑看著周圍一望無際的黑暗,“作為約定的內容,我們會吸引黃泉女鬼的注意力讓你……你們進去的。”
黑發青年揮揮手,笑眯眯地示意他們應該離開了。夏油傑和緣一會留在黃泉比良阪尋找獄門疆順便吸引黃泉女鬼。
“緣一,你想負責哪邊?”
“緣一?”夜鬥停住了腳步,他回頭,語氣中帶著驚訝,“你就是緣一嗎?”
這種明顯聽過緣一的名字的反應讓夏油傑暗地裡皺起了眉頭。
“我是夜鬥神,”確認了緣一的身份之後,他的狀態和之前相比明顯放鬆了許多,“日常接委托賺香火錢,我收到了一個和你有關的委托,是一個小姑娘,她希望能確保你平安。”
要說認識的女孩的話,緣一隻能想到灶門歌。菜菜子和美美子不像是會委托陌生人的性格。
“黑頭發黑眼睛,和我差不多大?”緣一大概描述了一下。
“對。”夜鬥歡快地應聲。
“你要是有事的話直接呼喚我的名字就好。”
“夜鬥,走了,任務要緊。”緋提醒他。
“知道了。”雖然知道看不見,但夜鬥還是揮揮手告彆,“有事記得叫我名字!”
“我們開始找吧,緣一。”夏油傑不打算問他們口中的小姑娘是誰。
是普通人也無所謂,夏油傑說好了不會動緣一的東西,就算是猴子見了麵他也能無視過去。當然,要是像伏黑惠那樣的咒術師小鬼就更好了。
“我覺得應該獄門疆應該不在入口處。”緣一沒有動作,“我聽爺爺說起過,隻要有一定實力就可以進入黃泉。”
爺爺……?夏油傑想了一下緣一的人際關係圖,他說的爺爺應該是奴良組的初代目。要是妖怪的話,的確有可信度。
“這個情報應該流傳很久了,我想不是沒有人來到過黃泉國。”緣一掃過周圍的景象。在他眼中這裡並不是被死氣遮掩住的黑暗,而是白骨一片,血色翻湧。
“但是獄門疆還是沒有被找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夏油傑沉吟片刻。
要麼特級咒物獄門疆不在黃泉比良阪,要麼獄門疆就在黃泉國的更深處,是一般來尋找的詛咒師無法抵達之處。
“我們再往裡走一些吧。”
隸屬於夏油傑的詛咒一邊吞噬著周邊的死氣和怨氣不斷壯大,一邊攻擊著源源不斷被活人的氣息吸引過來的黃泉女鬼。
黑發黑眼的青年依舊穿著那套五條袈裟,他立於黃泉門口的幽深黑暗之中,神態自若,眉眼含笑。屬於強者的輕狂和傲慢在時間的流逝中被圓潤地打磨,潛藏在清秀的外表之下。
看不見的存在?黃泉比良阪?
咒靈操使並不了解這裡,黃泉國也是有夜鬥帶路才進來的。但是他依舊能夠毫不猶豫地說出再往裡走一些的話語。
夏油傑不畏未知,也不畏冒險。他隻走自己想走的道路,就算是死在中途也無妨。
遵循自己的內心,那麼一切決定就都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