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言半夜的時候從噩夢中驚喜, 熟悉的頭痛又一**湧來。
他很久沒夢到林輝的死了, 今天張少商派人去抓杜友薇，林輝被綁.架時的恐怖記憶，一下子就把他淹沒了。
他害怕張少商也會對杜友薇做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杜友薇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看張少言按照太陽穴，靠在床頭。
她順手按開了牆上的燈，在暖黃的燈光下, 看清了張少言微蹙的眉頭。
“張少言，你頭又疼了嗎？”杜友薇雙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張少言看向身邊的人，拇指還是緊緊按在太陽穴上：“吵醒你了？”
杜友薇搖了搖頭，抬手幫他輕輕揉著：“很痛嗎？”
“還好。”
“那我給你唱首歌？”杜友薇說著, 也沒等張少言回答, 就兀自輕哼了起來。
唱的是首搖籃曲。
高野之前哄朵朵睡覺, 唱的也是這首。
張少言嘴角幾不可見地扯了一下，但沒說什麼。歌曲雖然幼稚, 也並不能助他入眠，但頭疼確實一點一點減少了。
有時候，張少言對自己這個一點不挑歌的頭疼，心情也有少許複雜。
感覺到張少言在自己的歌聲中，漸漸放鬆下來，杜友薇才安心不少。張少言已經又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犯病了, 一定是因為的事情刺激到他，讓他又想起了當年的事。
杜友薇精神鬆懈以後，剛剛丟掉的困意又醞起來，一首《搖籃曲》沒把張少言唱睡著，自己倒是哈欠連連。
張少言見她眼睛越眯越小，就連歌聲都越來越微弱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把自己唱睡著了？”
“嗯……？”杜友薇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努力想睜大眼睛。
張少言親了親她的額頭，動作溫柔又充滿眷戀：“沒關係，困了就睡吧，我已經沒事了。”
“哦……”杜友薇剛應完這個字，就腦袋一偏，靠著張首演的肩膀睡了過去。
張少言扶著她重新躺好，幫她蓋好被子，然後關上燈，自己也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後半夜，一夜無夢。
早晨一早，家裡就傳來小女孩兒的身影，高野要幫朵朵洗漱，朵朵偏不讓高野幫她，就是鬨著要去找張少言。
杜友薇還在睡，張少言聽到聲音，便走出來看了一眼。
朵朵穿著小睡裙站在走廊上，高野一手拿著擠著牙膏的牙刷，一手拿著水杯，滿臉愁容：“小祖宗，先把口漱了好不好？”
“不好。”朵朵剛說完，就看見走過來的張少言，立刻換了副麵孔，開心地跑過去，“七哥哥，七哥哥幫朵朵刷牙好不好？”
張少言像她剛才拒絕高野那樣拒絕她：“不好。”
“……”朵朵的小嘴一扁，眼見著就要委屈地哭出來。高野是真的怕她哭了，趕緊上來安慰她：“朵朵，你七哥哥喜歡獨立聽話的女生，你自己乖乖地去刷牙，他就喜歡你了。”
朵朵揚起腦袋，努力控製住自己的眼淚：“真的嗎？”
“真的真的，朵朵快去，洗漱完了可以跟七哥哥一起吃早餐哦！”
“那朵朵去刷牙了！”朵朵“蹬蹬蹬”地跑回了房間。
高野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跟張少言發牢騷：“以後你生了女兒，我一定不會幫你帶小孩。”
張少言道：“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會帶，不需要你。”
“……哦。”那最好。:)
“還有，獨立聽話的女生，你不覺得矛盾嗎？到底是獨立還是聽話？”
“……朵朵不會想這麼多的，我進去看看她。”
高野走後，張少言也返回了房間。杜友薇已經起來了，見他回來，一邊梳頭一邊問他：“是朵朵嗎？”
“嗯，吵到你了？”張少言走過去，順手拿過她手上的梳子，幫她梳著身後的長發，“小孩子是有些吵鬨，不過今天就要把她送回去了。”
杜友薇沒想到張少言回過來幫她梳頭，這個動作，竟然感覺比親吻還要親昵。她的心跳加快，都不敢去看張少言，生怕他發現自己的慌張：“哦、哦，這麼快嗎？”
“嗯，你要是喜歡她……”張少言說到這兒，手裡的動作停了停。他微微彎腰，薄唇貼在她的耳廓，曖昧的吐息和低沉的嗓音一起落進杜友薇的耳裡：“我們可以自己生一個。”
“…………”杜友薇的耳朵一瞬間爆紅！
她自己也察覺到自己滾燙的皮膚，逃避般地把張少言推到一邊，搶回了他手上的梳子：“我、我自己梳就好。”
她快步走進浴室，還反手鎖上了門。張少言站在外麵，看著緊閉的房門，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躲進浴室的杜友薇，拿手給給自己拚命扇了扇風，才勉強讓自己臉上的溫度降下來。她和張少言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甚至一起睡的時候都有幾次，但張少言真的恪守當初對她說的話，什麼都沒對她做。
嗯，親親抱抱除外。
杜友薇一度相信他真能忍到她大學畢業了，可今天他隨口撩撥的一句，讓她覺得……她可能忍不住啊！
她已經21歲了，這個年齡，就算和自己的男朋友發生點啥，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反倒是他們真的等到她畢業了……那才有點驚世駭俗？
張少言在外麵敲了敲門，跟著他的聲音也傳來進來：“你好了嗎？”
“馬、馬上！”杜友薇慌張地應了一聲，打開門走了出來。
張少言站在門邊，高大的身材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身體之下，杜友薇側著身子給他讓了讓路，彎唇一笑：“請。”
張少言也笑了笑，彎腰在她唇角上輕輕一吻：“等我一起下去吃早飯，好嗎？”
“……好。”
你長得這麼好看，你說什麼都好。
杜友薇換好衣服，張少言也從房間裡走出來了，他隨手拿起一件，套在身上：“走吧。”
杜友薇跟他一起下了樓，餐桌旁，朵朵小小的身影乖巧的立在那兒。
高野跟她說她可以先吃早飯，但她一定要等張少言下來一起吃。
好在張少言也沒讓她等太久，看見張少言後，朵朵就笑著跟他打招呼：“七哥哥，早上好。”
模樣就跟剛才在走廊上吵著要他給漱口洗臉的不是她一樣。
“早上好。”張少言走到餐桌，拉開凳子坐下。杜友薇坐在他旁邊，笑著跟朵朵說：“朵朵早上好。”
朵朵道：“姐姐也早上好。”說完後，她好奇地盯著杜友薇看了一陣，問她：“姐姐是跟七哥哥結婚了嗎，你們誰在同一個房間呢。”
杜友薇：“……”
看吧，她就說有傷風化吧！
朵朵見她沒回答，以為是自己猜中了，又去問張少言：“七哥哥什麼時候結婚的？都沒有邀請朵朵去參加。”
杜友薇耐點地跟她解釋：“朵朵，姐姐還沒有跟哥哥結婚呢。”
朵朵疑惑地看著她：“那為什麼姐姐和七哥哥住在一個房間呢？”
“……”是呢，為什麼呢？
張少言毫無羞恥之心，麵不改色地道：“吃飯。”
一桌子人安靜吃飯，杜友薇伸手去拿麵前的麵包，然後被燙得“嘶”了一聲。
張少言放下手裡的叉子，拿過她的手放到嘴邊吹了吹：“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些麵包都是剛烤好的，很燙。”
朵朵童真的目光投向了他們兩人。
杜友薇：“……”
她抽回自己的手，尷尬地對張少言笑了笑：“我沒事，吃飯吧。”
“嗯。”張少言又看了她一眼，重新拿起了刀叉。
吃完飯，張少言親自送朵朵回幼兒園。朵朵聽說張少言要送自己走了，鬨起了小情緒：“朵朵不想走，七哥哥再陪朵朵玩幾天好不好？”
她已經好久沒看到她七哥哥了，沒想到才來了一天，七哥哥又不要她了！
張少言難得耐心地安慰她：“朵朵乖，下次再帶你玩兒。今天乖乖回家，媽媽他們在幼兒園等你。”
朵朵扁了扁嘴，不相信他的下次：“下次是什麼時候？媽媽說男人的下次都是騙人的。”
一旁偷聽的杜友薇：“……”
朵朵媽也是很厲害了。
張少言道：“下次就是過年的時候，好嗎？”
朵朵自己算了算，離幼兒園放寒假不遠了，那離過年也不遠了：“好吧，七哥哥一定要來哦。”
“嗯。”張少言把她抱上了車，轉身看向身後的杜友薇，“你等會兒要去哪裡，讓司機送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