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說的是,說的是。”馮水仙連連點著頭。
王家嫂子剛才是連著做活的籮筐一起端來的,就放在桌上一邊和馮水仙聊一邊繼續手中的縫製,手中一邊乾活還要一邊和馮水仙八卦:“水仙啊你也彆難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對麵那鋪子,隔個一年半年的就要換位主,咱街上都偷偷說那邊風水不好呢。要不然你看前幾次店麵出兌,整條街都沒有人應聲。”
馮水仙握緊抹布,把井裡鎮的涼涼的西瓜擦乾抹淨,拍了兩下,感覺手掌被西瓜震的顫顫的,差不多是個熟瓜。握著長刀在上麵豎著輕輕滑了一個長口,按著長刀兩側隻輕輕一按下去,綠色帶著花紋的圓瓜就啪的裂開,露出紅紅水水的瓜瓤,裡麵的籽都是烏黑飽滿的,一看就是正宗的水沙瓤,賣瓜的大娘果然沒騙人。
邊切瓜邊搭茬:“幸虧您告訴我,要不原來我這還想著,那麼好的鋪麵,以後要是有機會盤過來該多好,您這麼一說我這心思可得熄了,彆人虧得起,我這寡婦可虧不起,來嫂子吃瓜。”
王家嫂子笑吟吟的擦擦手,接過第一塊轉手就遞給小鄭:“小夥子你吃,看你忙前忙後的,這幾個孩子都親你。”
小鄭靦腆的低下頭,又把瓜遞給了含著手指的早湊上來的二丫。
馮水仙趕緊又切了幾刀,把一牙一牙甜美的瓜片分給孩子們。“這話你可千萬彆傳出去,隻有街上的老戶知道的,萬一給那些接手的大戶人家知道,咱可早埋怨了。”王家嫂子一邊囑咐著,把搖搖晃晃撲過來的妞妞拎在了腿上,不敢給多吃,隻取了薄薄一片遞到嘴邊,饒是如此,妞妞一張嘴,也是啃了滿下巴的汁水。
馮水仙捧了一大塊,張口咬下去,涼甜的汁水就滑進嗓子,在外麵曬了一上午的暑期隨著也壓下去了幾分,哪管會不會弄一臉,毫無形象的和孩子們一起大口大口啃下去。
雖然鄰裡街坊都對油鹽鋪老板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據他說暫且也沒有空餘的鋪子給他接管,隻好先去城外莊子裡去做點事情,為此馮水仙還特意做了些點心送彆,算是表表心意。
馮水仙暗中想著,在城外的莊子裡,至少不會被三年後的那場兵亂傷及,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心中頓時好受許多,搶起折價貨更是勇猛起來,豆油香油醬油,麵醬甜醬大醬,哪怕是剛買過沒幾天,也又囤了不少。
夜半,赤瑾身著夜行衣,掩著麵容在屋脊上竄蹦跳躍,身形靈活的不似人類,中的毒也早就解了九分,貓兒一樣悄然無聲攀在了窗旁。馮水仙的小屋還點著燈,也不知道這麼晚,笨女人又在做什麼?
因為天氣熱二樓的雅間還開著窗子,赤瑾抬腿跨了進去。隻是剛躍進屋中,借著月光就隱約看到地麵上點點似乎血跡,雖不是很顯眼,卻被赤瑾警覺的一眼看到。蹲下身用手指抹了一點湊到鼻尖,還是鮮血,馮水仙!
心中發急,突突跳著滿腦子的不安,莫不是自己在這裡的行蹤還是漏了出來,被人殺上了門?!或者,或者是老爺出的手?
使勁搖搖頭,不會的,這個笨女人不值得人費勁做這個,按照往常的手法一定會隨便弄場意外出來。隻是,隻是這血……笨女人千萬不要有事。赤瑾繃緊身體幾步湊近臥房,房門虛掩著,屏息貼著門,間斷能聽到不正常的呼氣聲,顯見是忍著疼,抑或是被人製住,那麼說馮水仙還活著。赤瑾抽出武器,猛躍起來踹門就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