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諾憐憫地看著狄卡羅,輕聲安慰:“狄卡羅,你是我見過的最真性情的精靈,你本來就是你自己,一直都是。”
狄卡羅抬頭看向希諾,綠色的雙瞳裡仿佛燃燒起火焰:“現在的我還不配,等我真的有足夠的力量守護七族,我才能改回爸爸媽媽給我的姓名,讓他們看見我沒有給他們丟人。”
希諾驚訝道:“你改過名字嗎?”
狄卡羅點點頭:“希達阿姨收養我之後,給我改名狄卡羅·安特。”
希諾好奇地問:“那你以前叫什麼名字?”
狄卡羅轉頭看向碧藍地天際:“那也是我未來的名字——我是弓箭手,貝墨·霍森。”
一陣古怪的沉默。
狄卡羅回過頭,疑惑地注視希諾:“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不信。”希諾睜圓眼睛盯著狄卡羅:“你用精靈語貝墨霍森拚一遍給我聽。”
狄卡羅:“……這有什麼信不信的?”
希諾小聲急切地催促:“你快拚!”
狄卡羅一臉迷茫的用精靈語拚讀了自己本名。
一陣可怕的沉默。
狄卡羅歪頭盯著希諾:“你臉怎麼這麼紅?”
“你可彆亂開玩笑啊……”希諾垂著眼睛不敢看心目中的大英雄,嘴角卻勾起可疑的笑容,心情是五味雜陳。
為什麼心目中的大英雄居然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這吊兒郎當的暴脾氣精靈,真的是貝墨·霍森嗎?
不可能吧?
但心裡又有種說不出的狂喜,希諾其實知道的,狄卡羅是整個黑森林跟他最像的精靈,他們注定會跨越時空,成為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兄弟。
這讓希諾越發覺得自己並非不合格的精靈。
甚至也不覺得解放精靈族是天方夜譚了,畢竟這可是未來神之弓手的提議。
“走吧!這是大事,我們回家再商量。”希諾喜滋滋地一拍大英雄地肩膀:“我親手給你做餅乾和魚湯!”
狄卡羅頓時大驚,顫聲詢問:“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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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離的意識初步與身體愈合後,會先想起自己最在意的人或事。
所以流光想起了自己的胖兒子。
路修奧想起了自己心愛的雌龍。
這樣的不同步記憶,導致流光以為路修奧是最近才出現的追求者。
而路修奧忽然得知流光生過孩子,這幾個月來,因為假想情敵嫉妒得夜不能寐。
雖然那頭肥嘟嘟的幼龍很識趣,一見麵就叫他爸爸,但這並不足以平息路修奧的妒火。
但是沒辦法,幼龍學會飛行前,雌龍是很護崽的,如果對幼崽表現出排斥,流光就不可能答應他的追求。
這天,路修奧摘了幼崽喜歡吃的野果送上門獻殷勤,但流光一直滿屋子地尋找著什麼,壓根不搭理路修奧的示愛。
“你在找什麼?”路修奧姿態灑脫地坐在虎皮沙發上,一雙妖異的眼瞳溫柔注視著焦頭爛額地流光。
“我在找諾諾!”流光起身對路修奧比劃:“一隻這麼大的乳白色小地鼠,它耳朵很尖很長,伊爾薩第一次見到它就迷上它了,抱著它叫諾諾,睡覺都不撒手,今天伊爾薩一覺醒過來,發現諾諾不見了,到現在還在那個地鼠洞刨地找諾諾呢,都急壞了!”
路修奧轉頭看向窗外,果然看見那紫色的小胖崽正在刨地,此刻已經隻剩下一雙小腳倒立著露在洞外了。
路修奧輕笑一聲,回頭溫柔安慰流光:“他這麼挖下去,沒準能給你挖出口水井,以後打水就更方便了。”
在流光的死亡瞪視下,路修奧意識到他不該拿她的幼崽開玩笑,趕忙改口道:“我可以幫親愛的伊爾薩捉一窩地鼠回來。”
就在這時,路修奧察覺屁股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抖動。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充斥胸腔,路修奧謹慎地往一旁挪了挪,趁流光不注意,悄悄掀起虎皮沙發墊,一眼就看見那隻尖耳朵的乳白色地鼠,已經被他一屁股坐得死不瞑目了!
“會跑去哪兒呢?真是的。”流光喃喃抱怨。
電光石火間,路修奧把虎皮蓋了回去,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劃過高挺的鼻梁,他緊張地抬頭看向心愛的雌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