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祺愷和顧誠玉吃完就回了丙班,到未時初,文夫子回來布置課業。在甲班待過一個時辰後,就會三個班輪流轉,有不懂的可以請教他,也可以要求學習新內容。
此時才午時三刻,正是飯後休息的時間。從吃過晌午飯,王祺愷的八卦之心就熊熊燃起,或多或少地說了一些葉知秋的事。
原來葉知秋家裡除了他,都是女眷,葉知秋的娘、大姐、二姐。他爹當年還是秀才,結果在去往府城考鄉試的時候感染了風寒。得了風寒,卻沒有立刻醫治,而是硬撐著去考試了,一連撐了三天就倒下一命嗚呼了,抬出去,請了大夫都來不及。自此後,就剩下了家子女眷加上葉知秋這個小娃,當年葉秀才病逝的時候,葉知秋才隻有四歲,而今已然八歲了,進學已有兩年多。
顧誠玉也是感慨古時缺了頂梁柱的一家,生活都過得悲苦。就像孫師兄家,也是缺了父親,他娘又病著,日子過得很是清苦。不過他覺得孫師兄倒是看得開,人也開朗健談,而葉知秋給人的感覺不同。
顧誠玉覺得葉知秋和他四哥是一類的人,都是敏感多慮之人,葉知秋的性子還更靦腆和憂鬱。顧誠玉覺得一個四哥就夠他煩了,他不想總是開導他們,再來一個,他覺得他很忙的,真沒時間。
可是,顧誠玉不知道,他不想攬麻煩上身,偏偏他覺得麻煩的人,日後卻成了他的好友。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申時二刻,丙班的學生已經開始收拾筆墨,準備回去了。顧誠玉借著王祺愷的筆洗將毛筆洗乾淨,卷入了粗布中,放入書袋。
“誠玉,你家有人來接你嗎?不如我送你回去吧!”王祺愷收拾完,見顧誠玉還在整理書袋,關心地問了一句。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爹他們肯定會來接我的。今日先生布置的課業,你回去可要認真做的,不然明日夫子可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你了。”王祺愷晌午過後,補了一個多時辰的課業。
“這個,我當然知道啦!其實,之前我都寫了的。隻是,每日戌時檢查課業,母親都說我寫得不好,讓我撕了重寫。我想再寫,可是,我到了時辰就要睡覺,我也控製不住我自己的,寫著寫著,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還是小廝將我抬到了床上。”王祺愷想起這些,也有些委屈,不管他怎麼寫,母親都認為他寫的不好。
顧誠玉有些無語,這麼拙劣的手段,還偏偏管用,誰讓大衍朝,孝道大過天呢!這樣看來,一到時辰就要睡覺這個毛病,可能是王祺愷的身體所致,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吃了什麼讓人致睡的藥物或是房裡點了什麼熏香。
顧誠玉希望是他多想了吧?庶子在嫡母眼皮子底下生存,是真的不易。就拿王祺愷的大姐和名家習字這件事來說,沒道理隻教閨女,卻不教兒子吧?可想而知,王祺愷的大姐一定是嫡出了。
“你喜歡在房裡點熏香嗎?”顧誠玉狀似無意地問起。
“這個,我從來沒注意過,可能丫鬟點了吧?應該是點的,房裡有香味。怎麼了?”王祺愷奇怪地問。
“沒什麼,就是聞到你身上有香薰味兒。你一個男娃,竟然還喜歡熏香?”沒有調查過,也不能確定就是熏香的問題,也可能是吃了某種食物導致。總之,先排除一樣再說。
“哪有熏香?你肯是聞錯了。”王祺愷有些心虛,同時害怕顧誠玉嘲笑他喜歡女子的玩意兒。他決定今日回去,將熏香偷偷掐了,這熏香還是嫡母給的,他也隻敢偷偷地掐。
“你母親若是嫌你的字寫得不好,你就更要多多練習了,怎麼能偷懶呢?你可以這樣,每天檢查前,將今日的寫上兩遍,這樣既可以練字,也能防止你後麵因為睡覺,而耽誤了要上交給文夫子的課業啊!”彆人的家事,他也不好過多的插手。若是日後大家相熟了,他可以請他去顧家玩,到時候請李郎中給他瞧瞧。他覺得,王祺愷這樣的情況倒是有些像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