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梁致瑞還是首輔的時候,夏清是次輔。
首輔之權最重,主持內閣大政,尤其是掌握票擬權,次輔不敢與之抗衡。票擬權即擬定大政方針,而後聖上朱筆禦批即可。
不入翰林,就不入內閣。內閣是每個文官都向往的地方,這可是權力的中心。
“老師,您和如今的夏首輔是什麼過節?說出來,也好叫學生心裡有數。”
顧誠玉當然得了解清楚其中的細節,要真來了人對付他,他也好想法子應對。
梁致瑞沉吟了一番,才說道:“不單指一件事,政見不合是常有的。不過,最讓老夫無法忍受的是,先前聖上龍體一直欠安,卻一直無大礙。”
他看著窗外遠處的一片青山,悠悠地歎了口氣,接著道:“那奸臣賊子給聖上引薦了一位煉丹師,說是誠心煉丹,服丹能得長生。”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急切又沉重。
顧誠玉聽了很意外,他一直以為皇上龍體欠安,是常年日理萬機,又年近花甲所致,原來這裡還有許多尋常人不知道的事兒。
“聖上竟然沉迷煉丹,還自己服用?那煉丹師又是何來路?”
梁致瑞點了點頭,“這卻不知,來路很是神秘。據夏清說,原是個隱士高人,今年歲數已一百有餘。我在禦書房外見過一次,身著道袍,鶴發童顏,身體矯健。”
顧誠玉覺得十分荒謬,且不說長生是真是假,那煉丹師來路不明,皇上竟也願意相信?
說到長生,顧誠玉想起了前世,對長生不老藥執著的秦始皇。
成為了權利至高無上的帝王,可能到死也舍不得那皇位,追求長生繼續享受榮華富貴,應該是每位帝王的夢想。
這似乎也不難理解了,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們都不會放棄。
“皇上要煉丹,那朝中之事平日裡都是由誰處理?”顧誠玉可不認為皇上有那麼多閒暇時間。
古代帝王若是勵精圖治,那必然耗費許多精力。煉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常年煉丹,花費的是精力和時間很多,畢竟還要研究不是?
“老夫在時,由內閣大臣處理,老夫過目,隨後呈給皇上。如今,應該是夏清總理,皇上不煉丹時,就批閱呈上去的奏折。老夫致仕後,朝中局勢變化不小,官員調動頻繁。各個派係,其中錯綜複雜。”
顧誠玉擰眉,那就是說皇上煉丹時,都是夏首輔總理朝政?他在京城也聽說過一些朝堂的事,聽說南派的官員不少,那皇上不在時,朝中就成了他的一言堂?
“那朝中能與夏清抗衡的官員可有?”
顧誠玉思慮片刻,還是覺得作為一個帝王,不可能這麼放心地將權利單交給一個人,應該多派製衡,他才能放心煉丹。
梁致瑞點點頭,有些欣慰,他這個弟子對朝堂的事一向很敏銳。
“那當然不可能,戶部尚書沈仕康可不買他的賬。夏清乃是當年江南一帶有名的才子,年少成名,家境殷實。其祖上曾官拜二品,後人雖然官員品級不大,但也是江南一地的官宦世家。朝中與他不對付的當然不少,不過,誰叫他得寵呢?”
“那夏清支持的是哪一派?”
顧誠玉首先暫時排除了二皇子一派,因為沈仕康是二皇子的外家,兩人又不和。不過,這些都不能看表麵,有些人是天生的政客,隱藏地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