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有些坐立不安,他看著閉目養神的顧誠玉,終是忍不住道:“誠玉!難道你一點也不緊張嗎?”
這一次,考試的人中少了孫賢,這一路走來,隻有他和顧誠玉相伴到最後。
顧誠玉知道葉知秋緊張,隨後安慰道:“你之前在會試的名次上還不錯,複試更是有進步,這次殿試應該不需要擔心才是。放鬆些,隻要不是發揮失常,那二甲應是十拿九穩的。”
葉知秋來了京城後就埋頭苦讀,書院裡的教瑜都很看好他。之前在私塾讀書時,有些學問不到之處,總是不得其法,如今到了書院,將教瑜教的知識融會貫通,進步可謂是飛速。
文夫子早就看好過葉知秋,隻可惜他的才學有限。他也對葉知秋說過,去往更高的學府,尋了知識淵博的人教導,才不會埋沒他的天賦。
至於顧誠玉,他與葉知秋不同,文夫子認為他有些時候恰恰能夠無師自通,再加上名師教導,根本無需擔心。
葉知秋被顧誠玉三言兩語安慰了一番,比起之前要放鬆了許多。殿試基本不會被黜落,除非你寫的實在是狗屁不通,否則一個同進士總是少不了的。
不過,葉知秋的會試和複試的名次都很靠前,他也明白自己隻要按照平時的水準好好考,進二甲應該是能的。
這麼想通了之後,葉知秋也就冷靜下來了。牽扯到日後的的前程,任是誰也不能免俗。過五關斬六將,總算到了最後一關,這次過後,他們就是大衍朝的官員了。
皇宮內不得坐馬車,顧誠玉他們隻能在宮門處下了馬車。看著前麵長長的一段路,顧誠玉眼中充滿了堅定,這是最後一次考試了,他即將步入朝堂。
顧誠玉他們走了小半柱香的時間才走到保和殿,顧誠玉一邊走的時候,一邊在心裡腹誹,這時間完全浪費了。在宮中行走,就是大臣乘坐的轎子也隻能到皇宮內城,其餘的路還得靠走。
顧誠玉隨著前方的官員進入了保和殿,而後由鴻臚寺官引導至丹陛兩旁排列。按會試中所中名次,單數者列東,雙數者列西。顧誠玉是會試會元,自然站在東麵。
殿試的題目乃皇帝欽命之題,早就由捧題官及內閣官放於殿內東旁黃案上。
“皇上駕到!”
隨著宦官尖細陰柔的嗓音響起,殿外作樂鳴鞭,眾官員與新貢士皆向皇帝行三叩九拜禮。
顧誠玉隨著人群下跪磕頭,也沒敢抬頭看皇上的長相。畢竟大家頭都低著,若就他一個人昂首,不是顯得十分突兀嗎?
禮畢,皇上就回宮了。考試期間,皇上是不會守著的。當然,心血來潮時,可能會來轉一圈。
禮部的官員開始散題,貢士們跪受,而後入了殿內。顧誠玉找到自己的試桌,在桌子前坐下。
顧誠玉沒有急著打開考卷,而是開始磨墨。將考卷先放在離墨汁遠一些的地方,免得磨墨的時候,濺到考卷上,那可真是沒處哭去。這也是顧誠玉每次考試前的習慣,不將墨汁磨細膩了,他是不會下筆的。
顧誠玉心無旁騖,也不管彆的考生已經急吼吼地開始寫了,他依舊不緊不慢地將墨汁磨得順暢,毫無阻滯這才停止。
把桌上的考卷打開,先將考卷第一頁的姓名、年齡、籍貫及三代履曆填寫上,這才開始看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