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景鬱才抬手,扣住它,然後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了顧雲舟的手背上。
暖色的燈光打在景鬱黑軟的頭發上,暈出一個漂亮的光圈。
看著需要擼毛才能好的大型犬,顧雲舟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俯下身,捧起景鬱的臉,平視著心情不好的Alpha。
景鬱的唇齒有一種淡淡的酒氣。
不太能喝酒的Alpha,眼尾染著薄紅,像碾碎淌著汁水的花瓣,帶著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色氣。
顧雲舟忍不住吻了吻他。
景鬱看著顧雲舟,目光仍舊是渙散的。
等顧雲舟湊過來要再親他的時候,景鬱雖然沒躲,但卻說,“在外麵,不太好。”
聽見景鬱這話,顧雲舟笑了。
他是說,在外麵親熱不太好。
景鬱從來不會在公眾場合跟顧雲舟過分親密,彆人家的私下場合,他也不會。
一是出於教養。
二是因為顧雲舟親熱時,腺體會散發出信息素,景鬱不想彆人聞到,也不想顧雲舟的信息素留在除家以外的地方。
這是占有欲的一種表現。
“那走吧,回家。”顧雲舟站了起來。
景鬱乖乖起身,跟在顧雲舟身後走。
景鬱已經醉了,但不是意識全無的那種醉,他喝醉後很溫順,看起來很清醒,不過醒過來會斷片。
顧雲舟跟景鬱認識這麼多年,這是第二次見他喝醉。
景鬱除了愛看小黃文外,沒有其他不良嗜好,他也不愛喝酒。
今天喝,主要還是因為洪教授告訴他,要是他喝醉了,可以通知顧雲舟來接他。
他想顧雲舟了。
很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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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舟把景鬱接回去,給他下了一碗麵吃,然後就帶他去洗澡。
從頭到尾景鬱都很配合,像個木偶娃娃一樣,顧雲舟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除了最初在洪教授的會客室說的那句話外,景鬱就沒再開口。
給景鬱把頭發吹乾後,顧雲舟讓他先上床去睡覺,而他拿著睡衣去了浴室。
等顧雲舟衝完澡,就見景鬱乖乖躺在床上,但眼睛卻一直盯著浴室的方向。
見他出來了,那雙黑沉沉的目光開始專注地盯著他了。
顧雲舟的頭發半濕,發梢還綴著水珠。
修長的脖子掛著一條藍色的吸水毛巾,隨手擦了兩下,顧雲舟就將毛巾扔到一邊。
他長腿一跨,上床半壓在景鬱身上,吻他。
景鬱卻彆過了頭。
鮮少被拒絕的顧雲舟笑了起來,他也不生氣,翻身躺到了景鬱旁邊,然後把燈關了。
顧雲舟跟景鬱一左一右的躺在床上,中間隔了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但誰也沒有碰誰。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雲舟突然開口,“不準數我的心跳聲。”
景鬱聽話的不再數了。
五分鐘後,顧雲舟摁住了景鬱有規律敲打的食指,“呼吸聲也不準!”
景鬱有個毛病,焦躁的時候喜歡數數,尤其喜歡數顧雲舟身上的東西。
有時候是心跳聲,有時候是呼吸聲,有時候連他的睫毛都不放過。
景鬱這個毛病起源是為了屏蔽外界其他聲音。
最一開始他隻能睡在一點噪音也沒有的靜室,後來顧雲舟開始鍛煉他控製精神力。
剛從靜室搬到臥室睡的時候,景鬱非常不習慣。
隻有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顧雲舟身上時,他才會遺忘外麵那些嘈雜的聲音。
久而久之,景鬱就養成這個毛病了。
有一段時間他的精神非常不穩定,比顧雲舟剛認識他那會兒還嚴重。
景鬱整晚整晚的睡不著。
毫不誇張的說,那段日子顧雲舟每天掉不掉睫毛,景鬱都一清二楚。
因為景鬱每天都會數一遍。
他的視覺神經跟正常人不一樣,他隻需要掃一眼顧雲舟的眼睛,就能記住每個睫毛生長的位置。
睡不著的景鬱,會閉著眼睛數顧雲舟的睫毛來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