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尾發紅, 抿著唇掉眼淚的高大Alpha, 顧雲舟心裡的陰霾一點點消散。
他既好笑又無奈, 明明是他心情不好, 到最後他還得去安撫景鬱。
“好了。”顧雲舟捧起那張英俊的臉, 彎下眼眸, 很認真的說,“我沒事了, 真的。”
Alpha抬眸, 眼睫綴著細細小小的淚珠,漆黑的眸子望著他, 迷蒙又難過。
景鬱看了顧雲舟好一會兒, 才埋首在他的肩頭。
“小舟。”Alpha笨拙地說, “我會對你好的, 彆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
“不會傷害你, 讓你難過。”
顧雲舟的脖頸越來越潮濕。
對於他童年遭到的傷害, 眼前的Alpha是真的比他還要難過。
其實,顧雲舟是一個很偏執的人。
從小生活的環境, 讓他內心很陰暗,骨子涼薄狠毒。
但在他十二歲那年,有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那天晚上, 從他主動打開那個少年的房門, 跟那個少年說可以的時候, 光就照了進來。
抱住已經成年的Alpha, 顧雲舟很輕地‘嗯’了一聲。
他不會原諒那個男人。
但不會再表現出難過。
因為如果他感到疼了, 有一個人會比他更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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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顧正澤就找到了景家。
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差了,隻記得是景正林把他的兒子帶走了。
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景家到底在什麼地方,他去公司找景正林,想見顧雲舟一麵。
見顧正澤的情況很糟糕,景正林派人把他送回去了。
以前顧正澤跟顧雲舟住在老家昌德市,離京都有上千公裡的距離。
去機場的路上,顧正澤突然想起景家的位置,所以就甩開那些人,找了過來。
原本顧正澤想著,把顧雲舟送出去了,他也就可以從這個世界解脫了。
但他心裡又放不下顧雲舟。
顧雲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但也是這份牽掛,讓他必須活著麵對那些痛苦。
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
他愛顧雲舟,卻又不知道怎麼愛他。
他也恨顧雲舟,可又害怕他過的不好。
這麼多年顧正澤無數次想要去找顧雲舟,又擔心自己會傷害到他。
所以他忍了好多年,現在他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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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舟待在自己的臥室,他沒開燈,整個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外麵的吵鬨聲,他隱約能聽見。
那個男人的聲音,對顧雲舟來說太熟悉了,他輕而易舉就從嘈雜的聲音裡,捕捉到了。
景鬱走進來,關上了顧雲舟陽台的窗戶,阻隔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
“我會解決好的。”景鬱看著床上的人,他低頭吻了吻他的眉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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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正林下午的時候,坐飛機去了雲明市開會。
為了以防萬一,臨走的時候他跟景家的傭人說過,如果顧正澤找上門了,不要讓他進來。
被攔在彆墅洋鐵柵欄外的顧正澤,精神十分恍惚,原本高大的輪廓,消瘦的不成人形,發青的唇神經質地抖著。
景家已經報了警,還叫了保安驅趕,但顧正澤扒著門不肯離去。
看他精神不正常,保安們也不敢隨便上前,怕鬨出什麼人命,隻能等警察。
好在他沒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隻是站在柵欄外,喊顧雲舟的名字。
“小舟。”
一聲比一聲啞,像是要哭了似的。
他就想見見顧雲舟,就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過了一會兒,洋鐵雕花大門被緩緩打開,從裡麵走出一個身形勻稱修長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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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景鬱跟顧正澤說了什麼,對方竟然什麼也沒有鬨,乖乖跟他離開了。
景鬱開著車帶走了顧正澤,好長時間都沒有回來。
顧雲舟在房間等了一個多小時,他想給景鬱打通電話問問,但對方沒拿手機。
當時在場的景家傭人,沒有一個能說清楚景鬱和顧正澤說了什麼,又去了什麼地方。
顧雲舟心情煩躁,他下意識翻出煙盒,從裡麵抖出一根,遞進了嘴裡。
剛要找打火機點燃時,顧雲舟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嘴裡的煙扔進了垃圾桶。
一直等到後半夜,景鬱才一個人開著車回來了。
黑暗裡,Omega坐在床頭,他垂著眸,側臉的線條如雕像般冷硬,見景鬱回來了才有所鬆動。
“早點睡吧,已經很晚了。”
顧雲舟沒問他去哪裡,也沒問他做了什麼。
景鬱抿了抿削薄的唇,“你放心,以後你不會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