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遇的手像吐著信子的毒蛇, 攀爬到蘇簡後頸時, 那種黏膩冰涼的感覺,讓他遍體生寒。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衝柏遇搖了搖頭, “不是,我跟他隻是同事的關係。”
柏遇笑了,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彎曲的弧度是蘇簡既熟悉又害怕的溫柔。
“我記得你書桌上麵,好像放了一本科學雜誌,裡麵就有他寫的論文。”
“我有好幾次見翻那本信息素生理學的雜誌。”
柏遇將下巴擱在蘇簡消瘦僵硬的肩上,“你的抽屜還有你們在伊克博的畢業照吧?”
蘇簡的神經就像是被馬蜂狠狠蟄到了似的,他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柏遇是怎麼‘見’他翻看雜誌的,答案不言而喻。
原來他真會通過那些攝像頭, 去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蘇簡努力克製著自己, 他一種平靜的口吻說,“他是一個Omega, 他有自己的伴侶。”
“那他被標記了嗎?”柏遇懶洋洋咬著蘇簡的耳垂問。
蘇簡垂下了眼睛,輕聲說, “我不知道,我已經聞不到彆人的信息素。”
柏遇修長有力的手臂, 猛地錮緊了蘇簡單薄的身體,勒得蘇簡幾乎喘息不過來。
身後的人, 無聲且細致地吻著他後頸的疤痕。
見柏遇不再問顧雲舟的事, 蘇簡內心鬆了一口氣。
柏遇順著蘇簡的後頸, 一路吻到他的耳根,最後將他遮住眉眼的黑色軟發推了上去。
沒了頭發的遮擋,蘇簡頓時少了幾分寡言的陰鬱。
他的眉目很清秀,鼻翼細膩精致,唇因為生著病,顏色有些淺,但唇形很好看。
柏遇扣著他的後腦,吻上他的唇。
後來見蘇簡流了很多汗,他才放開了蘇簡。
從床頭櫃拿起一支針管,柏遇拉過他的手臂,挽起了他的袖子。
“哥。”蘇簡嚇壞了,下意識抽回自己的手。
“不會害你的,能稀釋你身體裡的藥效,讓你的體力早點恢複。”柏遇耐心跟他解釋。
蘇簡仍舊十分抗拒,但柏遇抓著他白皙的手腕,綁上止血帶。
用酒精棉球消毒後,柏遇在蘇簡惶恐不安下,靜脈注射了這支藥劑。
看著柏遇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推送藥劑,蘇簡的心都提到嗓子裡了。
注射完畢後,柏遇把蘇簡放回到了床上,“你睡吧。”
他站起來朝外走。
蘇簡頓時不安了起來,“哥,你乾什麼去?”
柏遇的手已經拉開了房門,聽見蘇簡這話,他回過頭,挺括的襯衫勾勒出肩背的線條曲線。
眉目修長的男人笑了笑,“怎麼,擔心我去找顧雲舟的麻煩?”
蘇簡直視著那雙幽深的眸子,他喉嚨發緊,“他救過我。”
“在彆人因為我腺體被毀,嘲笑我的時候,他救過我,所以我很感激他。”
“如果。”蘇簡看著柏遇,眼睛發紅,聲音卻很堅定。
“你要是傷害他的話,他缺條胳膊,那我就會缺條胳膊,他要是沒命了,我也不會活。”
房門外有光照進來,映在柏遇的側臉,另一半則融入了房間的黑暗。
半明半暗的陰影裡,柏遇那雙眼眸深不可測。
“我考慮一下吧。”柏遇態度冷淡地撂下這句話,就關上門離開了。
他討厭彆人威脅他。
更討厭蘇簡拿自己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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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關上之後,蘇簡才從床上走了下來。
他才扶著牆輕手輕腳地走向窗戶,然後悄悄掀起一點窗簾,朝外看去。
現在是白天,隻不過窗簾隔光效果很好,所以臥室光線才會很暗。
這裡好像是海景彆墅區,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大海。
蘇簡在窗口站了一會兒,體力就有些不支了,之前他是被迷暈帶過來的,現在藥效還沒過去。
見暫時出不去,他扶著牆又慢慢回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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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飛騰停車場鬨出來的事,已經上了社會版的頭條。
顧雲舟以故意謀殺報了警。
因為景鬱這個特殊情況,顧雲舟暫時不能離開醫院,所以警方來醫院給他錄的筆錄。
撞顧雲舟那個人趁著混亂開車逃跑了,昨天下午警方在郊外發現了那輛車。
不過車已經被人為的燒壞,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作案人身份的證據。
很明顯那人是衝著顧雲舟來的,警方詢問的重點也是他招惹了什麼仇人,才會遭到這麼嚴重的報複。
顧雲舟沒跟人結仇,目前唯一有作案嫌疑的就是跟蹤蘇簡那個人。
但現在警方也在找蘇簡的下落,他們懷疑蘇簡被人綁架了。
綁走蘇簡的最大嫌疑人是一個叫柏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