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說話時的熱氣幾乎就噴在季楚堯的耳邊。
季楚堯的呼吸一滯:“好。”
季楚堯把司辰的一條腿抬了起來,讓他跨坐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隻手扶住司辰的後腰,另一隻手壓在了他的背上。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
司辰覺得這個姿勢,其實很方便他吸血。
季楚堯頸側的血管就在他的眼前。
司辰想起了很久前掃過的一個小故事;說的是兩個半圓湊在一起可以拚成一個完整的圓。有的半圓切麵平滑,很好拚;有的半圓凹凸不平,窮極一生也找不到契合自己的另一半圖形。
他肯定是那個崎嶇不平又古怪的半圓形。渾身都長滿了尖銳的刺,既是在保護自己,也斷絕了所有人靠近的可能。
季楚堯沒有磨去他身上的刺,而是在自己的身上紮出了能包容這些刺的孔。
司辰撐著車靠背的手緩緩往下,搭在了季楚堯的肩上。
季楚堯藍歐泊色的眼眸凝視著他,平和而溫柔。
司辰坐了起來,遲疑地湊近。
呼吸交融之間。
司辰的唇輕輕地,貼在了另一張唇上。
倒也不是第一次親吻。上一個吻,嚴格意義上講,也在今天。儘管那隻是一個由數據構造出來的幻影,但那片宏大的幻影裡,不管是他還是季楚堯,都是真實的。
一個短而輕的吻。
司辰剛想離開,但季楚堯卻扣住了他的頭。
一個更深而有力的吻落了下來。
司辰閉上了眼,感覺自己快被吻到窒息。
這個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司辰也不記得親了多久。
他衣領的扣子解開了兩顆。如果不是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還不知道會擦槍走火到哪一步。
司辰在一片漆黑中,摸到了那個不停震動的手機。
打電話的人是宋白。
司辰清了清嗓子,接通了電話:“老師?”
一開口,司辰就覺得要完。
聲音太啞了。
宋白壓下了那種微妙的不爽:“……家裡的小米辣在哪?”
他蘸料沒味兒了。
司辰:“冰箱開門的第三格。有一個保鮮盒。裡麵就是。”
宋白的手指在手機的側麵敲了敲,就是不掛電話。
司辰耐著性子等了會,問:“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宋白本來想問一句“季楚堯大還是我大”,但是又擔心這句話一說出去,本來就岌岌可危的師徒情誼徹底破滅。
於是,他慢吞吞地說著:“記得回家洗碗。”
司辰:“家裡有洗碗機。”
宋白冷笑一聲:“我不會用。”
說完,掛掉了電話。
電話掛斷,燥熱的氣氛回歸到了正常水平。
司辰從季楚堯身上下來了。
他重新舉起了裝滿西瓜汁的水杯,用喝冰水的方式給自己降溫。
轎車其實早就到了最近的私立醫院,隻是一直沒人下車。
司辰看上去也不需要再去醫院體檢。
回去的路上,車裡安靜了很多。
季楚堯問:“白帝對你好嗎?”
這句話問出來,季楚堯感覺有點怪怪的。
畢竟聽上去,就像是在問自己前任的現任怎麼樣。
司辰思考片刻,給出了回答:“老師有些情緒化,但整體來說不是壞人。”
“那就好。”季楚堯稍微放心了一點,“我一直擔心他脾氣不好。”
季楚堯其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滿腦子都還是剛才的劇情。一萬響煙花在他耳邊炸開的劈裡啪啦。
他覺得如果是在做夢,自己現在應該已經笑醒。
司辰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著裝。儘管他知道宋白已經知道,但是起碼表麵上,還是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不管是從老丈人看女婿的角度考慮;還是從白帝城和其他安全區的利益角度考慮。他都不該表現出和季楚堯的牽扯。
車馬上就到蛇杖基因的員工小區。
季楚堯沒忍住,問:“司辰,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問出來的瞬間,季楚堯其實有點緊張。他就像個等待著轉正消息的實習生。
司辰沉默了片刻。
他緩緩道:“我大學室友也姓季。因為開學的時候多看了他一眼,整整四年,他都認為我暗戀他。”
季楚堯知道司辰說的是誰。
大家族是這樣的,人口繁多,根深葉茂。整個季家的族譜上有好幾千人。沒進族譜的就更多了。良莠不齊。
季淩星已經改了姓,被踢出了季家的群聊。
季楚堯屏住了呼吸:“然後呢?”
司辰轉過頭,看向窗外:“你如果有他一半自信,我們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朋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