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直白的一問, 劉元裝傻的回了範增,已經很久沒有動過氣的範增深吸一口氣, 瞪了劉元, 劉元道:“要是我阿爹一動, 那第一個死的就是我, 所以我還是希望他不動的。”
提醒著這一點性命攸關的大事, 範增道:“我還以為你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刻。”
要不是劉元確定瓊華和阿花絕不可能背叛她,昨天說這話的時候她也確定隻有他們三人,劉元都要懷疑範增聽到她們說話了。
“我等著阿爹反叛作亂好丟了性命?範先生你彆逗了。”劉元這般衝著範增打哈哈。
範增豈由劉元隨便糊弄?瞥過劉元冷冷一笑, “你怎麼想的你心裡比我更清楚。此去齊地, 你倒是可以試試能不能逃。”
這是警告, 劉元聽著卻笑了,“樓層先生的本事我還沒學完,怎麼會想逃呢,你說笑,說笑了。”
揮著手端是裝得一本正經的。範增斂去方才的嚴肅很是和藹地一笑道:“如此最好, 若是你敢逃,我也敢折了你的腿。”
用著溫和的語氣放著狼戾的話, 劉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範增,目不轉睛的盯著。
“這田榮為患你怎麼看?”範增告誡完了, 回頭詢問劉元另一件事, 劉元毫不猶豫地道:“區區一個田榮不足為懼,霸王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人殲滅,隻是……”
劉元奉承完了項羽又有了那一句隻是, 範增道:“隻是什麼但講無妨。”
“範先生以為天下人心中存怨存恨的隻有一個田榮而已?”劉元點破,範增一下子看向劉元,劉元道:“人心思定,霸王雖然英勇卓越,當世無人能敵,一人之勇何勇?天下之勇才是真的勇。”
範增一下子拉住了馬繩,顯然是要考慮劉元說的話,劉元隻能拉住韁繩等著範增,範增一聲長歎,“有些事,你是個聰明人,比誰都明白究竟怎麼一回事。”
劉元聽到這一句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一句話,性格決定命運,範增其實清楚項羽的性格是有問題的,但是明知錯而不能改之,最叫範增揪心。
“罷了罷了,你瞧瞧這齊地的輿圖,說說看你覺得我們應該從哪裡進軍。”範增衝著劉元丟下這句,劉元哭笑不得地道:“輿圖何在?”
“在這兒。”範增從懷裡掏出來,給劉元丟過去,劉元隻好在馬背上看地圖,看啊看的,劉元搖了搖頭道:“先生,田榮眼下駐守何在?”
讓人出主意不是丟張地圖出來就行,還有駐軍分兵啊。
範增道了好幾個地方,劉元照著地圖對上,“齊地的人亦頗是英勇,以霸王的性格看到這樣的軍事布陣圖,第一反應是帶人硬攻過去吧。”
說得一點都沒錯,昨晚他們在王宮裡商量了一夜,項羽在聽說田榮的兵馬部署時,第一反應便如同劉元所說的,想要帶兵硬攻過去,以絕對的實力平息這場叛亂。
“我並不同意。”範增如此回答,劉元也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朝著範增道:“讓我猜猜你想進軍的地方?”
範增意示劉元隻管猜,劉元道:“從西而入,借小道從後偷襲。”
“對。”範增肯定地告訴劉元,沒錯,他就是這樣的打算的,劉元道:“範先生想的是怎麼用最快的方法取得勝利,而霸王卻不喜歡用這樣的陰謀詭計。”
本來心情剛好一點的範增又是一聲長歎,顯然劉元說得分毫不差,範增的提議是為了他們的將士,可是項羽不喜歡這樣的打法,他要嬴他就要嬴得光芒萬丈,嬴得光明正大。
劉元搖了搖頭,“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項羽決定的事誰能讓他改主意?範增不行,劉元更不會打這個主意了。
況且站在劉元的立場,她更盼著項羽被拖在這兒,拖得越久越好。這就給了劉邦機會也給了她機會。
“你猜到了我和霸王的計謀,那你的計謀呢?”範增哪裡會讓劉元就這樣收手,吐字一句提醒劉元,彆忘了他一開始提出的問題,話套完了他的就不想說說自己的想法了?
劉元聽明白了範增的意思,輕聲吐道:“要是我來,我要不戰而屈人之兵。”
範增一頓,拿眼詢問地看了劉元,意示她解釋一下。
“田榮雖是齊國的貴族,然齊早已亡了多年,齊國的百姓喜歡打仗嗎?他手下的兵馬又有幾個是願意打仗的?攻心為上,以謠言亂民心,亂軍心,再派使臣前去見田榮,亦可誅殺了田榮,田榮一死,齊國之亂焉複存也?”範增想聽仔細一點,劉元就給他說仔細一點。
範增嘴角抽抽,“你這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辦法,想要辦好不容易。”
以謠言而惑眾,未必見得真能說動那些人,行刺田榮,那就更危險了。
“不過是元粗漏的想法罷了,範先生與霸王與我皆不同,不同的人,對敵的辦法當然也會不一樣。”劉元攤手,心裡更是補了一句,要是換了項羽的人馬前去招降,就項羽有坑殺秦軍的先例在,齊地的百姓絕對無一人敢降。
劉元出的主意並不適合項羽用,而隻適合於一向有仁義之名的軍隊來用,也就是劉邦手裡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