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劉元麵對這一群似乎想要忽視她身份的人道了一聲好。
從腰中抽出劍, 劉元便衝了上去, 黑衣人一看劉元竟然直接衝上來,哪一個都不敢再怠慢,趕緊的迎戰。
阿花和瓊華都是跟了劉元多年的人,劉元都動手了, 她們又怎麼會停下,倒是瓊華沒帶兵器, 她那一雙大鐵錘沒帶出來, 隻能與人近戰搶他們手中的兵器,雖然不甚稱手,瓊華也照樣殺得十分痛快。
派出這麼點人來, 畢竟他們一開想要對付的僅僅是一心一人而已,沒想到會有一個瓊華伴在一心左右,更是要所著一心, 如今更是冒出劉元與阿花來,個個都比一心更加不好對付。
“快,快!”武朝回去帶兵馬來, 速度必是快的, 劉元心知馬上自己人就要來了, 隻管纏住這些人。,倒是不急著取人性命, 額,保全自己的性命為主。
耳朵到了聲音,劉元更是注意到這些人想跑。
“不行, 齊地的兵馬來了,他們一來我們彆說殺不了人,更不可能逃得掉。”劉元她們雖然沒辦法殺了這些一個個的人,纏住他們還是可以的。
黑衣人們奉命前來殺人,就算來了劉元這麼幾個人,他們也並不願意放棄殺人了。
可是武朝帶兵來那麼大的動靜他們哪能當作沒聽見,再拖下去他們一個個都逃不掉。
看清楚這一點的人,必是要提醒一道前來的人。
“撤。”情況不對當然是要撤,劉元喊道:“留下幾個活口。”
黑衣們還沒明白劉元話裡是什麼意思,劉元卻已經衝著瓊華和阿花喊道:“趴下。”
阿花第一個就趴下了,瓊華離得一心最近,趴下的時候不忘拉上一心,劉元也早就已經準備著扒好。
正準備跑路的黑衣人都不明白劉元這算是怎麼回事,雖然奇怪劉元舉動,還是跑路要緊。
很快他們就明白了,隨著劉元喊完了話趴下,武朝帶來的人迅速搭弓射箭。
“不好,快趴下。”有人回頭看了一眼,驚得大喊一聲,總有人反應不過來為什麼好好的要趴下的
“嗖嗖嗖!”黑衣人也沒有幾個,箭一放出去,好些個都被射中了刺蝟,倒是喊著要趴下的人是真趴下了,劉元抬頭一看人倒得差不多了,那一個趴得快的人起身準備跑。
“阿花。”
劉元喚上一聲,阿花立刻抬起了頭,用著比那位黑衣人更快的動作把人攔住了。
就在她攔住那會兒,武朝突然一劍擲了過去,直接插入那人的腿,一聲慘叫,那人更是直接跪下了。
“腿都動不了,你還想跑?”武朝這一手劍擲得那叫一個準,得意地朝著劉元擠眉弄眼的。
“先生,不是跟你說了多留幾個活口?”劉元完全當作看不見,隻管問上武朝這一句。
武朝本來是要誇獎的,誇獎沒要成,反倒被劉元那麼問了一句,武朝道:“他們一塊放的箭,你倒是說留哪一個活口啊?”
都沒有達成一致的目標,怎麼讓人把活口留下?
“彆說了,這不是還有一個活口。”武朝指著那叫他紮穿了腿的主兒,反應得倒是快啊,情況不對就立刻趴下,箭射完了轉身就想要跑,可是啊,武朝要是能讓他跑了,他也不配教劉元武功了。
“小心他服毒。”一心突然喊上一句,劉元第一反應是要將那人的下巴給卸了,結果武朝的動作更快。
劉元瞧著武朝從那人的嘴裡弄出了一個毒囊來,“這真是夠狠的啊,完不成任務就得死,這是死士還是暗衛?”
一心傷得不輕,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聽到武朝的話輕聲地道:“死士。”
武朝瞥了她一眼,“能讓人出動死士也要你的命,你甚了不得。”
“還行。”一心淡淡地說了一句,目光隻往劉元的身上飄,劉元注意到了,“看樣子你還有很多事沒有跟我說清楚。”
“我說的這些都已經嚇得小娘子不敢用我了,旁的話也得小娘子給我機會說才是。”一心這麼說話,這麵如死灰的表情,跟剛剛在劉元府裡的樣子判若兩人啊。
劉元看了那還活著的死士一眼,朝著武朝道:“先生,人就交給你了,你帶著人回去吧,我倒是想去教坊看看。”
“不成。”前麵半句武朝是一點意見都沒有,後麵那句武朝瞪大了眼睛,一百個不同意。
“我又不是在征詢先生的同意。”劉元涼涼地吐了一句事實,武朝指著劉元道:“我,我將來會告訴漢王。”
“告就告唄,大不了我也帶阿爹去玩一趟。”劉元是武朝能威脅得了的,彆逗了好吧,劉邦是個什麼樣的人,劉元要是想討劉邦的歡心本就不難,更彆說這種事情要是叫上劉邦,劉邦還會十分樂意。
“你,你……”武朝被劉元的話給刺激著已經在腦補他們父女一塊去教坊的情形,最後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劉元要是真想辦好,絕對的能辦好。
“先生回去吧,你早去早回,我也能早去早回。”這個時候讓劉元趕緊去,這樣劉元就會早點回來。
武朝看了瓊華和阿花一眼,“你不會是想帶上她們兩個一起去吧?”
“為什麼不,她們也該去長長見識,怎麼能把人困在屋裡。”劉元答得理所當然,不忘反問武朝一句,“要不先生也跟我一起去,我是不介意的,就是不知道瓊先生……”
“我不去。”武朝都沒讓劉元把話說完,人已經直接吐字。
這是有多強的求生欲啊,劉元也就提上一句瓊先生而已,沒想到武朝已經直接拒絕這事了。
“先生,我又不會告狀。”劉元覺得自己有必要重申這一句,怎麼能當她是個愛告狀的人呢?
武朝都不想再跟劉元說話了,劉元是有多會告狀啊,他是第一次知道?
“我有告過先生的狀嗎?”劉元還能不知道武朝在想什麼,提醒武朝好好地想想,“我隻是提醒我可能會告狀,你們沒給我告狀的機會。所以先生,到現在為止我可沒告過你的狀。”
劉元認真且無辜地看著武朝,武朝……
說得一點都沒錯,劉元雖然常威脅人會告狀,那都是嚇唬人的,偏偏一個個都被劉元嚇唬住了。
“先生,這是我們的秘密哦。你應該也不想我真告你的狀?”劉元點破了,可是雖然從前一直沒有機會告過武朝的狀,將來要是有了機會,劉元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武朝……
“走走走,有多遠給我走多遠。”完全不想再看見劉元那一張臉,半點都不想啊。
劉元道:“人就交給先生審問了,希望我回來的時候先生已經將事情的經過交給我。”
武朝沒回答,卻又何嘗不是那樣的意思。
“走吧,我送你回教坊。”要事都交給武朝處理,劉元走到一心的麵前,竟然是要送一心回去。
一心看向劉元,“我會死的。”
“我也會死。”劉元很認真地告訴一心這話,這天下沒有人會不死。
萬萬沒有想到劉元竟然會是這樣的回答,頓了半響,劉元道:“誰都會死,你不能例外,我也不能。我想找一個可以相信的你的理由,希望能找到。”
這樣一句話似乎道破了劉元為什麼會願意送一心回到教坊,一心卻沒能控製住地問道:“是不是因為我是教坊長大的人,所以我不配讓彆人相信?”
“與你在哪裡長大無關,我隻是害怕自己會是另一個田榮。”萬一劉元在不自覺間做了讓一心難過的事,一心也會殺她。劉元敢保證她一定不會做出超出一心底線的事?她都不知道一心的底線是什麼。
“你不會的,我相信你不會的。”一心伸手緊緊地捉住劉元的手,劉元要不是確定自己是個女郎,真以為一心看上自己了,而她就是一個負心薄幸的人渣男。
呸!劉元唾了一口自己,這個時候她倒是還有心思胡思亂想也是夠了。
“你的信任我都不知是從何而來。”劉元是真不知道,一心道:“從你看到我的第一眼開始,你就沒嫌棄過我,我就算告訴你我做過的那些事,我在你的麵前殺了田榮,你看著我的眼神都除了警惕卻獨獨沒厭惡。”
“你不曾看不起我,從來不曾!小娘子,小娘子,我是真心想要幫你的,你就收下我吧,收下我。”
這恨不得抱住劉元,隻盼著劉元能點頭答應收下她,劉元不禁一眼看向看戲的武朝,武朝在那兒直點頭,他是真覺得劉元完全可以收下一心的。
用人嘛,不能因噎廢食,武朝是覺得收下一心對劉元利大於弊。
“我以為你就算死也不會真的落淚。”劉元半點風情都沒有地吐了這一句,一心一下子抬起了頭,在武朝以為一心還會說出什麼話,她們得談崩了吧時,一心已經抹了臉上的淚,“我以後不會。”
武朝……
能看上劉元的人果然都不是正常人,這一個也一樣。
“你告訴我,你的底線在哪裡,我得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這哪怕是收手下也跟找對象差不多,總得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裡,這樣凡事不過底線,心裡有數,那才能安然無恙地過日子。
“小娘子從前好像從來沒有問過旁這個問題。”瓊華那是跟著劉元甚早的人,這話一出口,劉元道:“可是我會滿足你們的願望啊,比如瓊華的願望,瓊容先生的願望,還有武先生的願意。”
知其所欲,知其所不能忍,這不都是因人而異。
瓊容與武朝和一心並不是同樣的人,應對他們的辦法當然也是不一樣的。
嗬嗬……劉元這麼朝著瓊華解釋,一旁的武朝不客氣地嗬嗬了一聲,劉元一眼看了過去,“先生是覺得我對你不好?”
“你倒是說說你哪裡對我好了?”武朝不客氣地懟了一句。
“我沒跟你好好學習?我沒給你長臉?沒給你大權在握?”劉元連著問出三個問題,武朝……
好好學習是讓武朝有了為人師的爽快;給武朝長臉那是最讓武朝高興的事;叫武朝大權在握,不就是讓武朝一展所長!
算了算了,一說起來他還該謝謝劉元的,“人我帶回去,你帶著他們去小心著點。不對,這一半的人你帶上使。”
剛剛劉元都已經報上名號說了自己是劉元,那些死士還不是照樣跟劉元動手,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多帶點人護著點劉元吧,要是劉元在這城裡都出了事,武朝得抽死自己。
“行,都按先生說的辦。”不就是多帶幾個人?劉元一點意見都沒有,朝著武朝作一揖,“先生慢走。”
哪怕武朝有時候被劉元懟得懷疑人生,但是在很多時候劉元做事還是讓武朝連連點頭的,這是個懂事的孩子,,為著她這懂事,就原諒她從來不饒不讓他這個先生的錯處吧。
武朝帶著唯一活著的死士慢慢地往府裡走,路上的屍體還有弓箭自然也有人收回來。
箭不好做,得要多循環利用。
“既然在這裡覺得不好說,那就找個地方再說。走吧。”一心都把淚給抹乾淨了,劉元也不急於一時與一心問心,叫起一心。
一心乖乖地站了起來,瓊華已經自覺得跟劉元解釋道:“我剛剛瞧著女郎不是很對勁,就想平安地送她回來,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事。”
算是解釋了她為什麼會跟一心在一起,還被死士暗殺了。
“做得極好。人生在世但求問心無愧,不必管得太多,我們隻要做好了自己想做的事便好。”瓊華這樣急急的要跟劉元解釋,劉元卻覺得沒什麼必要。
瓊華雖然天性單純,不代表瓊華蠢,臨大事時瓊華一次一次的表現劉元都看在眼裡,瓊華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人。
得到劉元肯定於瓊華而言是十分值得開心的事,衝著劉元一笑。看到一心身上的傷,瓊華驚呼一聲,連忙拿出了一瓶藥,“這是我阿娘給我的藥,說是受傷了就敷上去,很快就能止血的。”
解釋完了立刻往一心的傷口撒上藥,一心客客氣氣地道:“多謝瓊華。”
她聽著劉元喚了瓊華幾次,自是記住瓊華的名字了,瓊華搖了搖頭,一邊為她上藥一邊道:“不過是舉手之勞。”
“於你不過是舉手之勞,於我卻是救命之恩。也要謝過小娘子。”一心朝著劉元吐一句,劉元道:“最不用謝的便是我,要來尋你還是武先生說的。”
不是劉元的功勞劉元就絕不攬上身,一心道:“小娘子不問我知不知道他們為何要殺我嗎?”
“你現在告訴我的任何話我都不一定會相信,所以我不想問你。”劉元將自己為何不問的原因道破了,一心露出了笑容,“真好。我可以不用去猜人的心思,不用去想你說的話是真還是假,真的很好!”
……劉元覺得一般人要是聽到她這麼說話必是要心生芥蒂的,畢竟一心的表現,除了心狠了些,凡事於劉元都是可圈可點的,劉元卻因為對自己的不自信而選擇不相信一心,要說問題也是出在劉元自己的身上。
“從小我就學著猜度人心,到後來都成習慣了,每看著一個人,他說著一句話我都會在想,他是真的這樣想?”一心似乎覺得可以將自己刨開在劉元麵前,以此叫劉元將她看得清楚。
劉元道:“我也要猜,我雖然一點都不想猜。”
想想這些年的不易,還得小心翼翼不讓自己太妖孽引人注意,但還是被人看破了,瞧瞧蕭何,那是一個多好的例子啊,天天都擔心劉元成為一個反社會的人。
好在劉元自己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人,這才不受任何影響,該乾什麼就乾什麼,不該乾的一樣都沒乾。
劉元每一次的回答總是出人意料,一心道:“那小娘子猜不透我的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