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破門而入,急急地衝到你的榻前,緊緊地扒著你,那一臉不好了,好像後麵有人要殺你,你會怎麼樣?
韓信眼下很是煩躁,坐起來看著蒯徹問道:“蒯先生起得很早。”
蒯徹哪裡會看不出韓信眼裡的怒意,但是外頭的動靜太大啊,他哪裡能等得了韓信起來!
“燕王,出事了,真的出事了,外麵,外麵的動靜太大了。”蒯徹指著外頭,那麼多人舉著火走來的,怎麼看都不對勁啊。
韓信總算還是忍住了,起身站起來走出去一看,不看還好,一看完之後,韓信道:“不過是往來走動的人,你就為著這事不睡覺,也不讓我睡?”
雖然他很想說蒯徹你哪怕不睡也不應該不讓人睡,最後還是忍住了。
“燕王,天還早著,這是衝著我們來的,衝著我們的來的啊!”瞧瞧蒯徹說話急得啊,恨不得立刻拉了韓信跑出去。
“燕王可是起了?”在蒯徹把話說出來之際,劉元的聲音也從院外傳來,蒯徹急急地捉住韓信的手道:“燕王你看,果真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他們在裡頭,蒯徹又是壓低了聲音說話的,外麵的人自然是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韓信能聽見啊,但是聽見了不代表韓信會當回事。
一步邁出了門口,“是起來了,小娘子是有事?”
“正是,若是不曾驚擾了燕王,請燕王梳洗更衣出來一聽如何?”劉元問得十分的客氣,但是聽在蒯徹的耳朵卻讓蒯徹十分的警惕,緊緊地捉住韓信的手,“燕王,燕王,不能出去,不能出去啊。”
韓信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蒯徹會對劉元如此諱莫如深,但是韓信一向都不是對蒯徹言聽計從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想做的決定,掙開被蒯徹捉住的手,對著外麵輕聲地道:“小娘子稍候。”
“我們就在院外等候。”劉元隔著院門很是客氣地說話,韓信卻輕聲地道:“不必如此客氣,小娘子進來等吧。”
這麼直接請劉元進來的,蒯徹是要急死啊,怎麼能一點都不防備不擔心呢,這裡是劉元的地盤,他們的兵馬大部分都在城外,帶進城來的人也都不在這座府裡。
想到昨天他原是要將人帶進來的,卻是因為韓信不曾鬆口,而劉元說了府裡的守衛極好的,若是不想麻煩的換,最好還是不換人的好。
韓信也覺得是這個理,人就被放到了院外。
蒯徹當時就覺得不妥當,架不住韓信不肯聽他的話,而是相信劉元所言,如今,如今可好了,裡裡外外都是劉元的人,劉元要是想對他們動手,要將他們解決了,誰能救得了他們?
“燕王,不能讓他們進來,不能啊。”蒯徹是帶著哭腔地喚上一聲,這一回劉元聽到了,卻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蒯先生,此處是齊地,彆說燕王帶來的兵馬都在城外,哪怕燕王的兵都在燕王手裡,我要是想對燕王不利,燕王也逃不掉。故蒯先生就放寬心吧。”
……蒯徹是沒想到劉元竟然聽見他說的話了,卻還是緊緊地捉住韓信的手,“燕王。”
“她因何要殺我?”韓信才是覺得蒯徹腦子不太正常的人,怎麼就覺得劉元要殺他呢?
要殺一個人總需要一個理由吧,到現在為止,韓信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裡做了什麼非得讓劉元殺他的不可。
“起來吧,莫失了風度。”韓信提醒蒯徹這一句,蒯徹抬起頭看了韓信,“出去吧,我要梳洗換裝,此時小娘子前來必是有要事。”
提到要事專門掃過蒯徹一眼,可惜蒯徹沒有注意到。哪怕韓信都已經這樣說了,他心裡的大石依然沒有落下,他還是覺得劉元是來者不善。
或許蒯徹也沒錯,劉元其實還真是來者不善。
韓信都梳洗了,蒯徹也趕緊的回屋把自己收拾乾淨,劉元帶著人都在院外等著,韓信梳洗好了出來,劉元與韓信作一揖,武朝也記著與他見禮。
“小娘子此來為何?”韓信還是信得過劉元的,暗思劉元一定是有什麼著急萬分的事這才會天都沒亮便趕著來見他。
“因阿爹詔令,齊地與常山諸事皆交由燕王處理,昨日發生的事一件接一件,最後都查清楚了可以歸為一案,因此我急於將事情稟於燕王。”
案子查清楚了就該把事情的經過說明白說清楚,交由主事的人來裁決,聽起來完全沒有問題,蒯徹慢了一步走出來也聽到了,頗是驚奇地看向劉元。
可惜劉元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到他,“說起來此次請燕王入齊地,一則是讓燕王接管齊地;二則也是因為齊地的內亂。”
齊地內亂這個四字讓蒯徹的心頭一跳,韓信一眼看向蒯徹,卻很快地移開了,但是一直注意著韓信的劉元注意到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看起來韓信知道得比她以為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