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季布雖然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呆在這個大漢裡, 然而想到那個孩子, 季布哪怕為了那個孩子也得好好地護著劉元。
“讓開。”英布聽到劉元喝退季布的話那叫一個高興, 從前他與季布的地位是相當的,如今好了, 季布卻成了劉元一個公主手下的屬官, 地位和他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想想從前季布對他的不屑, 英布其實很是高興看到隻能聽從劉元吩咐的季布。
“季布,你以為現在還是從前你我平起平坐的時候,跟我平起平坐的人,是叫你讓開的她,劉元。”英布指著劉元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直呼劉元的名字。
季布氣得要衝上去打人, 劉元卻拉住了他的手臂,“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直接詢問的語氣,季布心下自是憤恨的, 卻也不得不聽劉元的話往後退。
“淮南王看起來似是技癢, 元不才, 有幸能跟楚王討教過, 也與魏王討教過, 今日也想和淮南王討教一二。”想動手打人啊, 劉元是巴不得, 她也有些手癢, 對付英布這樣的人理是說不通的,他也從來不會跟你講。
瞧瞧劉元剛剛不是想跟他講理,架不住他一點要跟劉元講理的意思都沒有。
上來就想對劉元動手, 在場的人都瞧得清楚,劉元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討教,好啊。”英布本就想要動手,劉元把打架說成切磋也行,反正就是能光明正大的打人還不用承擔任何的後果,英布是求之不得啊。
“請。”既然雙方都同意了,劉元想著自己怎麼也算是主,也該讓一讓英布這個客人。
沒想到英布卻道:“看在陛下的份上我讓你三招。”
哎喲,這是有多不自量力啊!
但凡跟劉元交過手的人滿腦子都冒出這樣的念頭,劉元卻問道:“淮南王怎麼說也是客,理當是我這個當主人的讓你先來,不想淮南王如此大方。你果真要讓我三招?”
“說讓就讓,我英布一向說話算數。”英布倒是裝著大氣地吐了這一句,劉元看著道:“那行吧,我便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英布都沒反過來,劉元已經一拳頭打在了英布的左眼,動作快得在場的人看清的都沒幾個。
“你……”挨了一拳英布眼都腫了啊,眯著眼睛都看不見人了,英布指著劉元想說什麼話的,結果劉元又一拳打向他的右眼,英布一聲慘叫,旁觀人……
“還有第三招。”劉元的聲音幽幽地傳來,英布那捂著雙眼的雙手都沒反應過來迎麵對著他的鼻頭又是一拳,英布反手想攻回去的,劉元直接出手將他那兩隻手都折了回來。
眾人都聽到了骨頭發出的咯咯聲響,劉元更是直接將英布翻倒在地,麵朝地,背朝著天,劉元踩在英布背詢問道:“淮南王,我們還要再切磋嗎?”
“你,你卑鄙。”英布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劉元會有這樣的身手,雙手都被劉元拿住背剪著,他那臉還貼在地上。
“是淮南王自己說要讓我三招的。”劉元好心地提醒英布,英布道:“有本事你把我放了,我們再公平打一場。”
輸成這樣英布怎麼甘心,劉元也覺得這麼容易地把人打倒了不太儘興,倍爽快地給鬆開了英布的手。
“淮南王請。”英布其實沒想到劉元會這麼乾脆的,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便放開英布,英布都傻眼了。
還是他的人衝了過來將英布扶起,也將英布的雙手給弄直了。
劉元隻是將英布的雙手折也而已,並沒有打斷,英布這整了整手是都好了,看向負手而立的劉元,英布直接就攻了過去。
“公主小心。”一群人沒想到英布一個大男人竟然連個招呼都沒打便偷襲,連忙提醒地喚了劉元一聲,劉元早在英布一動她就已經發覺了,英布的拳頭才來到,劉元已經側過頭躲開了,同時速度極快側倒下,單手側立起身子……
身著曲裾服連步子都邁不開,更彆說要抬腳踢人了,所以劉元直接單手撐起身體,雙腿同時踢向英布的腰,英布本是偷襲的,萬萬沒有想到偷襲不成反而被劉元反踢了腰。
英布被踢得後退了數步才站穩,想著反攻向劉元的,沒想到劉元已經站了起來轉動著身子朝著英布再一次出擊,腿不方便攻擊還有手,劉元是再一次打向英布的臉,眼睛鼻子,哪裡被打得痛劉元就打哪裡。
英布每次想出手招前都叫劉元給化解了,劉元最後直接抽上耳光,打得英布眼冒金星,眼看打得英布那張臉確實是差不多了,笑眯眯地問道:“淮南王,還切磋嗎?”
“你,你偷襲我,你給我等著。”英布哪裡是肯輕易放棄的人,哪怕眼睛被腫得人都看不太清楚了,人臉看不清不是還衣裳嗎?劉元穿的是淺綠色的,這個顏色好認啊。
看到淺綠色的衣裳英布是擊了出去,劉元發覺英布那拳頭打得不對,衝的人不是她,而是張良啊!
對的,今日的張良也是穿著淺綠色的外袍,英布看不清人臉,全靠看衣裳的顏色來進攻的,瞧見了同樣的顏色便以為那是劉元,一拳接一拳的朝著張良打過去。
張良沒想到自己站得好好的還能禍從天降,英布襲來之際,張良多少也學了點防身的功夫,乍還給避開了,英布卻接二連三的襲來,逼得張良節節敗退。
“留侯。”眾人也叫英布這突然的進攻張良嚇了一跳,盛怒之下的英布卻是聽不見旁人的叫喚,隻管朝著他以為是劉元的張良招呼去,眼看著一拳便要打向張良的臉,速度太快張良是完全避不開了,千鈞一發之際,張良被人攔腰一抱安然地閃開,張良有些狼狽的站定,與人四目相對,救張良於水火的除了劉元還能是誰。
沒等張良回過神,劉元借著張良站立之勢,再一次懸空了身體在英布攻來之前把英布踢了出去。
這一次出手比起上次來那是更狠得多了,直將英布踢飛了出去起不來身,劉元落在張良的麵前,關心地詢問道:“軍師沒事吧。”
張良從一開始就被打得措手不及,後來還以為要挨上一頓打了,沒想到劉元的反應那麼快,先一步救他於水火,兩人如今離得近,劉元著急詢問時那份心切張良完全都能夠感受得到,卻也讓張良一頓,劉元……
“無事,殿下,點到為止。”張良往後退了幾步,與劉元保持了完全的距離,這才朝著劉元作一揖。
點到為止,劉元笑了笑頷首,卻是走到了被人扶起來英布麵前,“淮南王,還要比試嗎?”
客氣的詢問,英季指著劉元道:“你,你……”
“淮南王最是好想清楚了什麼話應該說,什麼不應該說。你雖為王,我也是公主,從前的公主如何我管不著,我這個公主跟你這個王是平起平坐的。跑到我的麵前指責我,數日前有人當著父皇的麵想教訓我,或是想要取而代之,今日你當著滿長安的達官貴族指責我,你想要的是不是比當日那人還要多?”
此言一出經曆了前殿劉元上綱上線讓劉邦借題發揮的人都一凜,英布那天也是在的啊,乍然一聽趕緊的道:“你,你在胡說八道,我,我哪有那樣的心思,你不要胡亂往我頭上扣罪名。”
“那麼,賠罪。”劉元目光一凝,盯著英布冷冷地吐字,“與我賠罪,與季布將軍賠罪,與留侯賠罪,否則,我不介意再繼續和你切磋下去。”
劉元這是警告,也是讓英布兩選一,第一是好好的賠罪,第二條是劉元把他打得不得不賠罪。
英布進著劉元邁進了一步,“劉元,你竟然敢如此對我。”
“淮南王看來真不知道什麼叫慎言。淮南王自己說說我對你怎麼了?切磋是你願意的,我陪你過幾手,讓你鬆鬆筋骨你不謝我也就罷了,打不過我又怪我比你厲害,古往今來我還沒聽說過有這樣的道理。”
論嘴皮子十個英布都比不上一個劉元,季布已經開口道:“英布,跟人切磋輸了還不認,你也就這點本事。”
“季布你給我閉嘴。”英布眼睛雖然看不太清楚了,耳朵卻不聾,聽著四周隱隱傳來的笑聲,他知道有很多人都在笑話他,都在看他的笑話。
“淮南王,那麼多的人都不來找我麻煩,偏偏淮南王衝到我麵前來,到如今成了大家夥的笑柄,淮南王就不想知道都是因為什麼?”劉元就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此時的英布是有多生氣一般,而是問出這個問題。
“因為你……”英布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劉元卻笑了,“淮南王果真覺得是因為我?衝到我麵前來找我麻煩是我讓你來的?”
英布這樣的表現不知是多少人願意看到的,但是,劉元是打了英布,也知道英布心裡最恨的人是誰。
“被人拿來當槍使都不自覺的淮南王啊,劉元今日與你切磋,我們比的是武藝,靠的是真本事,你就算是輸給了我也不見得丟人,想讓你丟人的是讓你聽到了不該聽的話,引你衝到我麵前來想要你跟我要臉的人。”
劉元一點都不介意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把話說透,適才提醒劉元點到即止的張良一下子看向了劉元,劉元這是想把水攪得更渾,還是想要借此將事情都攤開了解決?
“什麼意思?”英布哪裡想得到那麼多的彎彎道道,聽了劉元的話完全都沒有意識到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元瞧著英布道:“這麼說淮南王還聽不懂我是什麼意思,也怪不得在諸王裡頭他們選了你。”
不夠蠢,不夠沒腦子的人,不拿來當槍使那留著當什麼?
英布氣得衝上前道:“你,你這是在侮辱我。”
“哦,你聽出來了啊!”劉元一點自己罵人被人聽出來的不好意思都沒有,英布氣得真是要跳起來再打人了啊!
蕭何看到現在沒能忍住了,朝著劉元道:“殿下既然說破了那便好好說話。”
劉元的嘴是有多毒蕭何還能心裡沒數,劉元看出了旁人的用心,既然是想拉攏英布的,就不該再說這些氣人的話。
“淮南王曾反過秦,曾反過西楚,我很是想看看淮南王會不會反漢。”
靠!蕭何心裡已經止不住罵臟話了,他那提醒劉元的意思明明是讓劉元好好跟英布說明利害關係,讓原本算是可能半道走的人變成一道走到底,劉元這迫不及待想要英布反,她是瘋了,瘋了?
英布就算再不動腦子,氣得再想衝上來打劉元一頓,此時此刻也隻想讓劉元把話收回去。
“公主殿下說這些話用心險惡,你是想給我扣一頂造反的帽子?”英布腦子飛轉,他在想用什麼辦法讓劉元把這句話收回去。
劉元攤手道:“我不是說了,我想看看你會不會反。瞧瞧,我不過是沒去迎淮南王而已,淮南王聽了幾句風言風語就殺過來指責於我,這樣的淮南王,你說讓人瞧著敢相信你?”
英布的額頭已經滴落了冷汗,眼下身居長安,他手裡根本沒有多少兵馬,真要讓劉元幾句話落實了他要造反的罪名,英布絕對會死在長安裡的。
“我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半分反意。”英布急急地表忠心,他絕對沒有絲毫要造反的意思。
劉元道:“你的忠心是怎麼表現的?這是始元公主府,你我本是同階不分高低,而我是你所忠心的陛下親女,打狗還得看主人,更何況我還是公主。淮南王是如何待我的?”
說來說去還是問責英布的態度,英布這頓打挨了下來,挨了也隻能是白挨,劉元不僅要打他,還會借著他讓所有人都明白,她不是好欺負的。
英布想死嗎?他怎麼可能會想死。劉元這頂帽子扣下來,把自己跟劉邦綁在了一條線上,她是劉邦的親女兒,確實原本就是同一條線上的人,那麼多的人有哪一個像英布這樣敢到劉元的麵前直問劉元怎麼不去前麵迎他們的。
劉元是公主,位同諸侯王,她要迎誰不迎誰,輪得到他們來管?
英布心裡不服氣,憑什麼不服氣?
“我與淮南王說過,我是主,你是客,都說客隨主便,若是想要反客為主,那就恕我不遠送了。今天能來我公主府的人,劉元都會以禮相待,不想客客氣氣的人,如淮南王一般要動拳腳,我照樣奉陪到底。但是該論的理論完了,要打的架打完了,該認的錯就得認。”
霸道的宣言聽在眾人的耳朵裡何嘗不是對他們的警告,他們客客氣氣的,劉元也會對他們客客氣氣的,反過來他們不客氣,劉元也不怕動起拳腳來。
英布其實真沒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他就是覺得劉元不應該區彆對待他,他自認不比韓信彭越他們差,劉元都去迎了他們,獨獨對他不屑一顧,英布咽不下這一口氣。
“淮南王還是不認?不管是論理的功夫還是論拳腳的功夫你都不如我,這樣淮南王都不服,我倒是想問問你要怎麼樣才肯服我?”劉元一直都是一個講理的人,看起來英布是怎麼都不肯老實啊,劉元瞧明白了,還決定跟英布扛上了。
“你想讓我服你,你有什麼能讓我服的?”英布這真是挨了打也不記。
“論文論武,淮南王可以任選,今日我必讓淮南王說一句心服口服。”劉元又不是知難而退的人,況且英布也不是那心誌多堅的人,碰上如蕭何和張良那樣的人劉元還擔心鬥不過他們,對付英布,劉元妥妥是要讓他必須心服口也服的。
“我若是不服,你便把你剛剛說的話收回去還得給我賠個不是。”英布抬頭挺胸地要為自己爭取權利。
“在座的諸位都可以見證。”劉元一點都不介意讓人看戲,這是一場好戲不假,等完了他們都得老老實實挨劉元的打。
曹參實在沒能忍住地上前和劉元咬耳朵,“你這好好的設宴變成了比試,你是要鬨哪般。怎麼說英布也是淮南王,這是王。”
“王又怎麼樣,王也是我阿爹封的,他們再有本事,再厲害也得聽我阿爹的,更該敬著我阿爹。”劉元回頭小聲地回了曹參一句,曹參盯著劉元,“你這一語雙關。”
“這是事實,該讓所有人都明白的一個事實。”
如今這天下在項羽和劉邦的成果前都相信那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話,他們誰都不會真正的服誰,當然要是碰到一個強的他們也會識時務。就比如英布,項羽強的時候他投了項羽,雖說劉邦是用了計讓他投了劉邦,但英布還是反了項羽。
而如果英布對項羽還有幾分畏懼,卻多是瞧不上劉邦的,否則他也不會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直問劉元為什麼不去迎他。
“拿我的兵器來。”英布一看劉元這挑釁十足的,竟然還想跟劉元再打一架,劉元瞧著沒能忍住地一聲嗤笑。
“你也去取你的兵器。”英布就當作聽不見劉元這一笑,雖然他明明很氣,恨不得衝上去撕了劉元。
“兵器就不用了,我去換身衣裳。”劉元身著的曲裾啊,看起來就是個小淑女,想要打架根本就不適合,就這樣她都能打得英布毫無反手之力。
曹參與劉元道:“你這差不多就好了,彆太過了。”
劉元道:“他敢挑事,我不把他打服,往後一個個都欺到我頭上我不是要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