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回頭看了呂雉一眼,呂雉同樣也看向劉元,母女四目相對,又各自移開了,劉元大步地往前去,而戚姬就跪宮門前,端是恭敬。
“妾擅自讓太子飲酒,特來向陛下和皇後請罪,請陛下和皇後責罰。”戚姬一邊說著一邊拜下,姿態優美,隻是俯身而下時露出臉來,上麵有一道紅印。
這番作態劉元又不是傻,怎麼可能會不明白戚姬實為請罪,卻是來告狀的。
“戚夫人不看清楚了人就拜下來,那我就生受了。”劉元看完之後出言提醒了啊。
戚姬聽到聲音立刻抬起頭,隻看到劉元一人而已,卻沒有其他的人,這是戚姬絕對沒有想到的。
“竟是公主殿下。”戚姬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很快地反應了過來,朝著劉元露出一抹笑容,同時也朝著劉元打起了招呼。
劉元直接招呼都不打地上前住掐住了戚姬的脖子,所有人都驚住了,不能呼吸還有突然的懸空叫戚姬整個人都嚇了一跳,伸手想要掙脫,可是劉元卻讓她連動都不能動。
“殿下,公主殿下,這是戚夫人,這是陛下的戚夫人呐。”呂雉宮中的人也好,戚姬的帶著的人也罷,都急急地喊道想讓劉元鬆手,讓劉元趕緊的放開戚氏,盼著劉元彆亂來,殺了庶母傳出來對劉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必你們提醒,我知道她是父皇的戚夫人,可是啊,你們也彆忘了我是大漢的公主,你們陛下的嫡親女兒。你們覺得是女兒更重要,還是一個可以隨時被人取代的女人更重要?”
劉元將話說得夠直白的,一乾人聽著都從心裡直發顫,看到戚姬都在翻白眼,他們是真怕劉元一出手就直接將戚姬掐死,可是他們不敢上前啊,戚姬的人是不敢救,呂雉的人也是不敢攔。
“哼。”劉元掐著差不多了,將戚姬放了下來,戚姬腳沾了地,那是滿臉的歡喜,得以呼吸,更是咳嗽得直吸氣,她還活著,她還能活著啊。
“夫人。”戚姬的宮人急急上前想將戚姬扶住,沒想到劉元一眼掃了過去,“不想死的就滾遠一些,在我還沒有跟你們的戚夫人說清楚事情之前,你們最好都彆靠近,否則,我殺一個戚夫人要想一想,對你們,我不需要。”
直嚇得那些宮人想要上前來扶戚姬一把,最後都隻能生生地忍住了,他們不敢,生怕惹了劉元丟了性命!
劉元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戚姬,湊了過去問了戚姬道:“怎麼樣,死亡的滋味好受嗎?”
含笑而問,而戚姬終於是緩過氣了,雖然害怕劉元再來一次,卻指著劉元直問道:“你,你竟然如此待我,你就不怕,你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怪罪,你以為為什麼隻我一個人出來而已,你那麼聰明還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劉元笑著指出戚姬的天真,衝著戚姬冷洌地道:“你自己是什麼你清楚?我是什麼你又清楚?”
“打量著阿娘因為我和親之事急著焦頭爛額,你竟然敢對盈兒動手,你想趁人之危啊,好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算是殺了你,整個大漢也沒有人會問我的罪,包括你最信賴的陛下?”劉元哪怕說著最平靜的話,聽在戚姬的耳朵依然叫戚姬寒毛聳立。
戚姬緊緊捉住衣角,朝著劉元不確定地問道,“你,你要殺我?”
“我要殺你不會讓你下來。戚姬啊戚姬,人最好彆太貪心,太貪心的人想要太多不屬於他的東西,最後的結果隻能是死無葬身之地。你當著你大漢天子寵妾好好的,不能動的心思永遠都不要動。”
“比如對我的阿娘,大漢的皇後,該恭敬的時候你就得恭敬些,記住她是妻,你是妾?想要以妾為妻,你就該去找沒有妻的那些人嫁了。”
“可是,你既然選擇了我的父皇,你就該守住你的本份,你既然當了一天的妾,你就永遠都記住你自己就是一個妾,一個永遠也沒有資格跟妻平視,挑釁於妻的妾。你如果記不住,我不介意找更多的比你美,比你更懂我父皇的女人來提醒你這一件事。”
身為女兒的說要給親爹找妾,戚姬驚恐地睜大眼睛看向劉元,“天下的美人何其多,你不是最美的那一個,如今就算你是最得我父皇心的那一個,也不代表著將來,永遠,你都會是。”
捏住戚姬的下巴,劉元高傲不屑地宣告道:“對付你這種人,我有的是辦法,端看我想或是不想。”
從劉元說出會為劉邦尋到很多可心的妾開始,戚姬整個人就在止不住的發顫,因為她知道,劉元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人。
劉元敢說給劉邦找妾,哪怕她以為自己現在最讓劉邦歡喜,可是新人舊人,若是有比她更懂得劉邦的人出現,取而代之根本不是難事。
“你,你,你要想想皇後,那不是皇後想要的。”
“更不是你想要的。”戚姬在這個時候提醒劉元不要忘了呂雉,劉元一直沒有用這樣的辦法就是因為呂雉,她不想在呂雉的心上捅刀,也不想變成一個陷於內宮爭鬥的人。
“反正父皇不管寵著誰都不會寵著我阿娘,既然如此,何不讓旁的人來分你的寵。”
“你與我阿娘最大的不同在於,我阿娘不需要父皇的寵愛,你卻需要緊緊地捉住父皇的心,因為一但父皇不再寵你,你便什麼都不是。讓你也來嘗嘗我阿娘嘗過的那些滋味,你說好不好?”劉元朝著戚姬露出了一抹笑容,十分的真摯呢。
戚姬總算是明白了,劉元是真有對付她的辦法,如果她再步步緊逼,劉元絕對會使出獻美的辦法來對付她,哪怕這種辦法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是劉元輸得起,戚姬輸不起。
劉元看著戚姬臉上的表情慢慢地恢複了平靜,自知戚姬也是個聰明人,若是不夠聰明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得了劉邦的心,讓劉邦捧在了手心?
“還有,往後你給我離盈兒遠一點,下一次你敢對盈兒做什麼事,我就會同樣還到如意的身上,相信我,我會比你更讓父皇捉不到任何的把柄。”
劉元最後特意交代,提醒著戚姬同樣的手段不要再使第二次了,再有第二次,劉元會生氣的,劉元一生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戚姬能是劉元的對手?
戚姬的兩個軟肋,一個是劉邦,一個就是劉如意,兩個都叫劉元給捏住了,戚姬能如何?
抬起頭看向劉元,暗想還好劉元很快就要去和親了,她隻要離開了大漢,呂雉就等於被砍了最重要的一隻右手,到時候,到時候……
“啊,你最好彆以為我去了匈奴和親,大漢的一切我就管不著,也不會再管,你可彆忘了,我真嫁入了匈奴,成為了匈奴的閼氏,到時候我的份量隻會更重。我的人依然還在大漢,要對你做什麼,隔著千山萬水,我就不會再跟你打招呼了。”
戚姬那點心思劉元是連猜都不用猜,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能看破你的想法,知道你的打算,我就有能對付你的辦法,所以,好好的,安安份份的當你的戚夫人,一輩子好好地服侍父皇,不貪你不該貪的東西,不動你不該動的人,你這一生自會平平安安。反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劉元明明燦爛地笑著,卻讓戚姬如同置身於大雪紛飛的雪地裡。
見劉元還在盯著她看,戚姬不得不衝著劉元回答道:“是。”
“那麼戚夫人,回你的宮殿去吧。”劉元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並不願意再看到戚姬的臉,戚姬哪怕叫劉元嚇得是不輕了,也不等於說她真的就老實了,一時半會的,戚姬不會異動。
劉元轉過身要往殿裡走去,戚姬的人終於是能上前來扶著戚姬了,劉元卻突然又轉過了頭來,“啊,對了,再好心地提醒你一句,不要打著向我父皇告狀的心思,否則你會被冷落的哦。”
本來劉元一回頭所有人都警惕著,生怕劉元又一言不合的衝了上來,掐住戚姬的脖子,這會兒的戚姬和宮人們心裡實在是怕得要死。
“不敢,不敢。”戚姬就算方才心裡頭是冒了要是見著劉邦一定要告劉元一狀的心思,此時此刻也真再沒有了那樣的心思,低下頭連連吐著不敢,隻想趕緊的送走劉元。
“回去吧。”劉元也不管戚姬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隻管將人打發走了,戚姬得了劉元一句,連忙朝著劉元作一揖告退。
這個時候劉邦從一旁走了出來,劉元感覺到了異樣的氣息,立刻回過了頭,一眼看向劉邦,劉邦毫不留情地道:“也就這樣的女人能被你嚇住。”
“你也就看中這樣的女人。”劉元是反譏一句,一點麵子都不給劉邦留的啊,劉邦卻是不以為意。
“我這輩子吃的苦不少,從今往後我是什麼都不想,隻想要太太平平的過過日子。”劉邦似乎在解釋自己為什麼寵著戚姬,“溫柔小意的女人最是讓男人喜歡,你記住了。”
換而言之就是覺得劉元沒有半分的溫柔小意,尤其還太強悍了所以想讓劉元改改?
劉元冷冷地一笑,“隻有沒用男人才會想從女人的身上找到存在感。”
得,這一句算成功激怒了劉邦,劉邦冷眼地掃過劉元,劉元還能怕他不成,目光與之相對,“怎麼?難道我說錯了?”
就是因為劉元說對了,劉邦才會那麼氣,咬牙切齒地衝著劉元道:“你看著,將來有你吃苦的時候。”
“什麼樣的苦我沒有吃過,若不是我這性子,我早就已經死了,願意娶我的人自該看明白了我就是這個樣子,他們要是想讓我改,趁早選換一個人。”劉元不覺得自己要為了一個男人改變自己。
一個男人喜歡的不是這樣的她,而是她裝出來的溫柔小意,裝的始終都是裝的,早晚有一天劉元會裝不下去,到那個時候迎接劉元的將是什麼?
劉元是不會讓自己置於那樣的情況的,隻是衝著劉邦道:“你放心,如果我因為自己這脾氣吃苦受罪了,什麼樣的果我都能擔。”
說來說去還不是不肯改,劉邦真是叫劉元氣得不輕,吹胡子瞪眼睛的,都想動手了。
劉元卻覺得還不夠的啊,“彆用得上我平定天下的時候覺得我這脾氣性子天下最是難得,天下太平了,你卻要求我來溫柔小意,父皇你這樣的男人最是讓人瞧不起。”
“你,放肆……”劉邦是一忍再忍最後是實在沒能忍住了,衝著劉元大聲喝了一句。
可惜啊,劉元現在是相當於持著一塊免死金牌,不趁這個時候無論她對劉邦說什麼劉邦都不會為難她多捅上劉邦幾刀,白瞎了她一番算計?她要對付匈奴,也要對付劉邦。
“父皇覺得我哪裡說得不對?”劉元無畏地詢問,那就是想讓劉邦想想清楚的啊。
她是說得劉邦的心不對,還是最後的定論不對?
劉邦指著劉元是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隻管指著劉元手都在抖,劉元倒是一點都不害怕,看向劉邦一副你有什麼話你就說,我都聽著,也接受你的訓斥。
訓斥個屁,說一句劉元能頂個十句,訓個什麼訓?
劉邦自己是說不過劉元,最終氣得揮袖而去,劉元才不管他。
隻是劉邦走了啊,還有呂雉,比起對付劉邦那是說一句劉元頂個十句,對上呂雉,劉元是真發愁,怎麼辦呢,到底是該怎麼讓呂雉鬆了阻攔她的念頭呢?
左思右想,劉元最終是下了決定,一定好好地勸呂雉,想不去和親的最好辦法就是解決打她主意的人,終日被賊惦記對劉元是什麼好事?
當然,呂雉的反對落在外人眼裡還是有用的,到此也夠了。
反正眼下是天下人都知道呂雉為著不讓劉元去和親是和劉邦鬨得不可開交,在這節骨眼上戚姬還敢對劉盈動手,妥妥是犯到劉元的手裡了。
滿宮的人都看到劉元掐著戚姬的脖子取戚姬性命的模樣,鬨了那麼大的動靜劉邦竟然都沒有要追究劉元的意思,
落在旁人看來就都是因為劉元要去匈奴和親了,所以劉邦對劉元諸多容忍,就算那是他心尖上的人也比不上大漢的江山對吧。
邏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女人沒了隻要天下還在,劉邦就會有數之不儘的女人,但是如果江山沒了,如今在劉邦身邊的女人還會有幾個?
輕重之分,跟隨劉邦多年的人一直都知道劉邦會如何的決擇,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與匈奴和親一事。
“曲逆侯。”宮中鬨的動靜不小,出了宮門,張良與陳平不約而同地等著對方,陳平也與張良作一揖,“留侯。”
大家都是聰明人,相交多年一道輔助劉邦,都是一心為大漢的人。
“曲逆侯先前便同意殿下和親匈奴是另有深意。”張良記得陳平一開始言語中都是同意和親的,尤其是讓劉元去和親。
“然也。留侯沒有看到殿下帶領容軍殺向冒頓時萬箭齊落的樣子,若是看見了,留侯必然也會和我一樣的想法。當然,我也沒能親眼看到,事後我特意去看過殿下領軍射殺冒頓的場景,故而婁郎君提出和親,我倒是覺得主意甚是不錯。”
“果然如此。”張良還在想陳平與婁敬不同,怎麼會同意以女子換得和平,敢情從一開始陳平打的主意是與劉元一樣的。
“公主殿下了不得。”陳平真心實意地誇讚一句,“巾幗不讓須眉,若非留侯動作快,我都想與殿下一道前往匈奴,為殿下謀劃。”
有了一個張良去,陳平哪怕也想,一個張良蕭何都說不合適了,再加個陳平,劉邦都要不同意。陳平甚是懊惱自己慢了張良一步。
“此事若非殿下自提,曲逆侯會說出來嗎?”張良笑笑地問,陳平道:“會啊。但隻會與殿下說,殿下若是願意自然是好,惹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再和第二個人提起。不過,殿下聰慧又膽識過人,沒有平表現的機會。”
但劉元想出那樣的主意,陳平是從心裡為之震撼的,以身犯險 ,劉元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貴為大漢的嫡公主,在劉邦作為皇帝都不同意她去和親的情況下,她還是選擇一試,陳平如何能不敬佩。
劉元不知陳平打的主意與她一般,人家還是早打了那樣的主意。極不容易的安撫住了呂雉,呂雉是不鬨了,劉邦卻在這個時候下令在劉元出嫁和親之前呂雉禁足不得離開宮殿,乍聽這話劉元頓了半響,隨後卻明白了劉邦的用意。
嘴角抽抽卻不得不認了劉邦還真是了解劉元,也了解呂雉,但是為了不任何人看出端倪來,劉邦乾脆利落地呂雉和劉元禁足,落在旁人眼裡就成了劉邦氣極呂雉的不識大體,竟然要阻攔劉元去和親而覺不喜,因此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至於劉元是因為她不肯,不肯就關到劉元肯不事。
可是劉邦就算禁了呂雉,那也有人不樂意劉元去和這親的啊。
樊噲就急急地衝進來要見劉邦,“陛下,那不能讓咱們公主殿下去和親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呂媭提拎著樊噲的耳朵:你去給我攪和了阿元和親的事,否則你彆回來。
可憐巴巴樊噲衝到劉邦的麵前:哥,陛下,你改主意,彆讓阿元去和親,你看我耳朵紅得。
劉邦一臉不屑地道: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