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義正辭嚴, 張良叫劉元的話激起了萬丈豪情,“有殿下在, 匈奴絕不可能再進犯大漢。”
以己之身擋在最前麵的人, 在她身後的將士也一定會跟著她往前衝, 都隻為守住大漢的國土,大漢的百姓。以身作則, 誰人不服劉元?
“行了,懂你的意思了, 當我剛剛的話沒說。”武朝也叫劉元一番話說得熱血沸騰,因此絕口不提他讓劉元退後的提議。
“有勞先生了。”劉元與武朝作一揖,她還是知道武朝說那些話都是為了她好,為了她的安全, 誰讓劉元的腦回路跟人不太一樣呢。
正常人選府邸都會選在比較安全的地方的,劉元倒好直接將府邸定在離匈奴最近的雲中,可見劉元對抗匈奴之決心。額,怎麼著也該傳揚出去,至少也要讓軍中的將士都知道, 以振軍心。
武朝趕緊去選地方,劉元這個正主已經回來了,去中是她的封地, 怎麼能連個府邸都不給劉元弄好。
“現在我們是要去哪裡議事?”劉元送走了武朝,回頭問了張良,張良……
對哦,張良和劉元沒差彆, 在雲中都是沒有府邸的人,想去議事一時都找不到合適的地方。
“我覺得這城牆上也不錯,正好看看城牆的守衛怎麼樣。”劉元看了看身後的城牆,張良想了想也成。
“殿下請。”張良與劉元相請,劉元道:“此後,養民以生息,待大漢兵強馬壯之時,匈奴若是再敢進犯,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守衛自己百姓,不讓他們成為他國之人的棋子,更不是他國以強淩弱的刀下亡魂,匈奴想把自己百姓受的苦全都移到大漢百姓的身上,弱時或有可能,強時卻永遠也不可能。
“殿下會做到的。”張良相信劉元說得出一定會做到。
“留侯說過會幫我的。”劉元側過頭似是討要一個說法,張良看著劉元道:“好。”
比起與貴族他們勾心鬥角,守一方土地,安一方百姓那樣的日子更讓人喜歡?
“我知道留侯在想什麼。”劉元注意到張良的目光流轉,慢慢地變得柔和了,“可是你跟我不一樣啊,我能做的事你做不了。”
張良想了想自己和劉元,他們確實不一樣,劉元鎮守一方既因她是劉邦的女兒,有這樣的本事,而且也能讓劉邦相對安心,要是換了一個人,你看看劉邦會不會把北地的所有布防全都給出來,儘交劉元調遣?
“而且什麼事都是有人做,不管喜歡或是不喜歡都得做。”劉元這樣安慰著張良,張良不知怎麼的就笑了,“是啊,天下人天下事,皆各司其職,什麼事都要有人去做。”
“殿下,留侯。”劉元和張良登上了城牆一邊說著話一邊巡視,孟非趕來了,朝著這兩位作一揖。
“由此大漢與匈奴地形你都清楚?”劉元這般詢問,孟非再作一揖而答道:“是,非都清楚。”
“大致與我們說一說天險幾何,哪裡適合布防。”劉元詢問孟非,這是孟非表現的時候,必須趕緊將自己知道的一一都說出來。
劉元和張良一邊聽一邊會提出問題,完了劉元道:“看來還是得走上一趟。”
聽完孟非所言劉元和張良大致心裡有數,不過真要布防的話一定得走上一圈。
“殿下是得走一趟。”不走一趟聽憑孟非的話不管是誰都不會放心設防的。
“你準備準備,明日隨我走一趟。正好完善你腦子裡的地圖。”劉元要去也要帶上孟非,坐井觀天隻會覺得天就井那麼點大而已,跳出井再一看才會知道天大得一眼都看不儘。
“諾。”孟非應是。
張良道:“這一趟……”
“留侯當然也要去,說好的要幫我的。”劉元截住張良的話,“你可彆忘了匈奴的左賢王還沒說好什麼時候跟我們交易,你這個時候要是走了,到時候我吃虧了怎麼辦?”
總而言之就是想要留住張良,張良聽著劉元諸多的借口,最後一個她會吃虧,張良搖頭頗顯得無奈地道:“殿下是吃不了虧的。”
“父皇都沒有讓你回去,你再緩緩,緩一緩。”劉元朝著張良帶著撒嬌的哀求。
張良這一次名為送親使,實際是要助劉元攪亂匈奴,讓匈奴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再興兵進犯大漢。
事情到了現在說辦好了也算辦好,要說還不夠好,也能說不夠好。劉元以此要張良留下幫忙也是理直氣壯得很。
隻是孟非在一旁聽著看著,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偏偏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畢竟還是男女有彆,他也不敢多盯著劉元。
然而張良之名天下皆知,孟非是沒能忍住多看張良一眼,是得承認張良不僅如傳聞一旁足智多謀,那更是一等一的美郎君。
“殿下,一心讓人從匈奴送來的信。”劉元準備明天就去巡視以布防,一心那邊竟然送來了信,劉元接過迅速看了一眼,同時遞到張良的手裡,張良看著目光微斂。
“看起來貴族們得了我的好處還覺得不夠,竟然想壞我的事。”劉元看完信上的內容意識到這一點。
“貴族的私心太重,而且在他們看來,他們覺得殿下巴不得現在就亡了匈奴。”
“若是能現在就亡了匈奴我也願意,就憑他們,重利無國,果真認為匈奴都是蠢人?但凡有人捉住貴的把柄,道所有的事都是我大漢挑起來的,我看他們怎麼收場。”這也是為什麼劉元會見好就收,還準備弄出一個新匈奴單於來,好好談談合作。
“他們要利,貪得無厭,殿下,再讓他們鬨下去,隻怕我們都得暴露。”張良指出這些人那份貪,還有那份狠,而且果真暴露大漢挑起了匈奴同鬥,並不能傷及他們的根,更是有恃無恐。
劉元道:“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就告誡過他們必須聽我,看起來他們是記不得了。也罷,他們既然記不得我的話,我就讓他們一輩子都忘不掉。”
本來劉元一開始的時候是沒想地要貴族幫忙的,寶藏的事鬨出來,劉邦還想將這筆寶藏既拿到了手裡又不想惹出什麼麻煩事,劉元作為女兒的除了配合還能怎麼樣?
寶藏的好處是不可能讓他們劉家獨享了,這裡麵的原因劉元也告訴過劉邦,大頭他們可以拿,小頭必須分出一些給到貴族們。
劉邦本來就沒想到大秦還能留下這麼大的寶藏,從天而降的好處解決了眼前的難處,劉邦就已經很高興了,分一點出去,再得利於天下,劉邦連想都不想就已經選擇同意。
然而貴族們永遠都不會嫌好處多的,劉元給了他們寶藏,他們趁著匈奴之亂也從匈奴得了不少東西,卻還覺得不夠。為此他們根本不管劉元的告誡,劉元早就說過不許他們做的事,他們現在想去做。
“留侯去見一見他們如何?”劉元還是喜歡先禮後兵的,先告訴他們劉元的底線在哪裡,如同劉元對呂家的那位婦人,他們要是乖乖聽話地收手了,劉元不會跟他們算賬,若是他們不願意,劉元就隻好動手了。
“好。”張良知道劉元是打算先禮後兵,當初是張良代貴族出現和劉元表的好,如今劉元讓張良去傳話,理所當然。
張良和劉元剛從匈奴回來,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張良前去將話帶到,可是貴族的人嘴上自是應得好好的,實際上他們聽還是不聽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們並不相信殿下有這樣的能力斷他們的胳膊。”張良將試探回來的結果告訴劉元,劉元乍然一聽道:“既然他們不信就讓他們睜大眼睛好好地瞧瞧我是不是騙人。”
劉元一點都不介意出手,貴族有好處的時候求著劉元,沒好處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將劉元放在眼裡。
戰場上的真刀真槍劉元讓他們見識到她的厲害,但是這種陰謀詭計,他們覺得劉元不可能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也動不得他們,劉元的威脅他們根本不曾放在心。
也罷,想讓他們害怕就隻能讓他們見識見識劉元是不是當真能將他們在匈奴的人一網打儘。
劉元這就準備給那些貴族們一個教訓,二話不說地搶在他們之前將他們安排在匈奴的釘子全都叫匈奴人動手拔了出來。
沒有了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挑撥,左賢王一出馬說和,匈奴暫時安定了下來。
可是貴族那裡得知自己在匈奴折損的兵馬都是劉元所為,想到先前劉元讓張良前來告誡過他們,是他們自己聽不進去,隻當劉元在說笑而已,心下也是認定了劉元沒有那樣的本事。
好,不相信劉元有這樣的本事,劉元是一擊即中,他們的棋子竟然都叫劉元揪了出來,這下再也沒有人懷疑她究竟是有還是沒有這樣的本事。
見到了,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他們恨得劉元咬牙切齒,但是劉元隨即送上了先前讓他們出手時答應要給他們的寶藏。
恨得劉元咬牙切齒的人乍然收到本來還在犯嘀咕是不是會因為這一次與劉元作對而可能會連先前的合作利益都要賠進去的,見著實物大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得了劉元送來的東西讓帶來的話。
“公主殿下說了,她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說要給諸位的東西殿下一定會給,這些是殿下先前答應了諸位會給到諸位的回饋,還請諸位查驗。”
客氣的相請,貴族總是要臉的,就算要查也不會當著送禮的人的麵查驗啊。
況且劉元連禮單也讓人備好了,隻憑禮單上麵的記錄,東西隻有多沒有少。
如此大方的劉元如何不叫他們震驚,好在他們很快穩住了。
“不過,殿下還有一句話讓我轉告諸位。”劉元讓傳的話才傳了一半,還有另外的一半你們是不是也要聽聽。
“有什麼話隻管說,我們都聽著。”各家的反應倒是沒什麼差彆,東西到了手裡,他們拿到了好處,本來因為劉元損失了在匈奴的釘子不開心,此時也變得開心了。
“對付匈奴,諸位合力殿下心中感激,因此禮給諸位送上了。但是諸位後麵做的事殿下也早就告誡過諸位,諸位卻聽不進殿下的勸告,隻以為殿下說著玩的,殿下隻好讓諸位瞧清楚她是不是說著玩。”
真是什麼話都說出來了啊。
“殿下說了正好用這件事讓諸位都知道殿下的稟性,殿下是講理的人,殿下也不要求諸位什麼話都聽殿下的,不過殿下讓諸位彆去做的事,諸位最好還是記在心上。”
……行啊,劉元坦蕩地把話說明白了,尤其劉元更做出來明晃晃的告訴貴族們,她讓他們做的事,他們還是聽話些的好,如果他們不聽,代價就跟這次一樣。
“殿下的話,我們都聽到了。”聽到是聽到,至於要不要聽,會不會記就是另一回事。
“諸位都聽到了,殿下還說了,諸位最好能記住。”聽到了不夠,劉元是希望他們能記住的,重申多一次,貴族們聽著臉都黑了,心裡自然是氣的。
“會的。”不管會還是不會,總要有人出來應一聲會的。
這樣總算是把劉元的人給送走了,貴族們雖然得了劉元的好處,心裡還是誇了劉元一聲,不過想想到劉元剛剛讓人傳來的話,心裡總是分外不高興。
“她還想比劉邦還要厲害,想讓我們往後都得看她的臉色行事?”劉元覺得自己凡事應該把話說白了,但是落在彆人的眼裡,劉元放話就有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意思了,他們心裡能高興才怪。
“人家有這樣的本事。”有人反譏一聲,劉元一開始讓人傳話讓他們不要再插手匈奴諸事的時候誰也不當一回事,架不住匈奴的人都叫劉元揣了,他們怎麼能還不當一回事?
“這一次難道不是劉元殺得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們才會被敗於她手?”
總是有人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的,說來說去也是不服輸罷了。
“敗了就是敗了。冒頓如何,劉元敢當著匈奴人的麵殺了冒頓,還能讓匈奴沒有功夫去找她報仇,找大漢的麻煩,人家這是吃素的?”
掩耳盜鈴的人有,實事求是的人也有。
“我早就說你匈奴與大漢的事我們不要摻和,劉元都已經親自往匈奴去了,究竟要匈奴亡還是存,她一定有自己的章程,我們拿了人家的好處,難道不是應該給她幾分麵子?”
“非要從匈奴那裡得到更多的好處,現在好了,辛苦培養出來的暗衛儘折,往後我們在匈奴還有人?”
手下損失慘重,匈奴的暗衛都沒了,想想就心疼。
“而且匈奴人經過這次的事情一定有所警惕,再想把人安插進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手裡要解決的事情不要太多,這個時候再去跟劉元死磕,怎麼去磕?除非能把大漢的王朝給推翻了,否則他們暫時都不可能動劉元一根汗毛。
暗殺的法子已經用過,顯然對劉元無用,劉元手下的人本事也確實是不錯,竟然能把他們全都查個底朝天,刺殺劉元的人,劉元隻誅家主,他們要是不想死就不會再想用同樣的辦法對付劉元。
跟劉元比兵馬,劉元手下的兵馬何其強悍?大漢朝裡早就已經名聲顯赫,而他們手裡有兵嗎?
有是有那麼一點,這點兵能乾什麼?而且領兵去殺一個公主,那跟造反有什麼區彆。
對,哪怕他們確實也是真想造反,但是在沒有能力對抗大漢之前,他們敢舉起造反的旗幟?
但凡長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麵對劉元這樣的強勢,能不惹劉元就千萬彆惹她。
反正劉元也沒想將他們一網打儘,要是他們乖乖的聽話,劉元就會讓他們好好的。劉元現在就是隻讓人來傳話,道讓他們安份守己。
劉元那樣的聰明人一定也明白,她要的安分守己就是表麵的,私下裡,隻要他們不會犯到劉元的頭上,劉元也會隻當作不知道。
這點默契誰人都心裡有數,那罵罵劉元的人,也就罵上這麼幾句而已,事實上為了小命真得老實。